第一卷 第15章 成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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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

謝蘭台聽到吹吹打打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有點怕啊!

她實在擔心那該死的陸霄會再鬨,若當著韓家人,說他和她早私定終生,就滿身長嘴也說不清了。

這種事,一旦鬨大,新郎倌被膈應到,姻緣還怎麼圓滿?

她想出去看看,怕出現意外。

卻被春祺拉住:“姑娘,您不能出去,都還沒蓋紅蓋頭呢,被迎親的看到不吉利。”

是的。

她不能出去。

收起情緒,她說道:“你出去看看,陸霄有沒有再鬨……快。”

春祺明白姑娘在急什麼,忙出去了。

另一個準備陪嫁的婢女則取來了喜帕:“姑娘,快把喜帕蓋上……姑爺馬上就到了。”

謝蘭台連忙坐到凳子上,由她幫忙蓋好。

當視線被遮蓋住,她的小手不安地揪著裙角,長長吸氣,再吸氣。

沒一會兒,門外的喜樂聲吵得人連說話聲都聽不清了。

但很快喜樂停下,有禮儀官喊了一聲:“請新郎倌喚新娘出閣……”

下一刻,一個清冷又嘹亮的聲線響起:“夫人,我來接你了!”

那嗓音,竟說不出來的好聽。

沒有意外發生。

謝蘭台重重鬆下一口氣。

春祺已經回來,俯在她耳邊說道:“已經看管起來。“

謝蘭台的心,總算是踏實了,由春祺扶著走向門口。

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地上有一道頎長的影子——那是她的夫君。

一隻大手伸了過來。

蒼勁有力,呈麥色,並不白淨,手指精健,長滿了老繭,感覺是個善騎射的……

她伸出玉也似的素手,被他握住時,一陣灼熱傳來。

心急跳了一下,也不知是因為突然響起的鞭炮聲,還是因為他那異於常人的體溫。

禮儀官拉長著聲音在唱諾:“玉堂金馬才郎至,綺閣香閨淑女迎。兩情相悅成佳偶,早有紅鸞照玉京……”

從閨閣到正堂,韓景淵一直牽著她的手,她蓋著蓋頭,看不到外頭一切,走得很慢。

在正堂,謝蘭台和韓景淵向謝老夫人行了拜彆之禮,

老夫人滿心不舍,作著最後的叮嚀:“景淵啊,你要好好照看好我家蘭台……她膽小,心軟……”

“祖母放心,景淵自當敬重夫人!”

韓景淵沉著應下。

那嗓音很安穩,似乎可以托舉起她的餘生——可她知道的,她的餘生,還有一場場硬仗要打。

又一陣鞭炮聲響起,謝蘭台被抬走了。

人生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她欣喜,同時又有點緊張。

一路吉樂,吹吹打打走了有一個多時辰,路上遇鄉鄰攔親討喜糖,折騰掉不少時間。

等到了夫家,出得喜轎,一根牽紅喜帶塞進她手裡頭,耳邊是男人清涼的說話聲:“前麵得過馬鞍,跨火盆,慢慢走,我帶著你……”

她輕聲應下:“嗯。”

過馬鞍時,他牽住了她的手。

跨火盆時,他直接托住她的細腰,抱她跨過,以防火燒到裙擺。

而她整個兒撲在他胸前,聞到了男人身上好聞的茶香,感受到了男人手臂上強悍的力量,一顆芳心,那是撲撲亂跳。

這一刻,她無法想象,待會兒洞房花燭,他使在她身上的力量會有多大。

男人在床上,似野獸。

可她嫁了人,就必須躲不過去。

緊跟著是拜天地,拜長者,拜親朋,規矩很是繁瑣。

禮儀官喊了好些吉利話,她就像牽線的娃娃,這裡拜那裡拜,暈頭轉向的,最後禮成,終於被送入了洞房。

房內鬨哄哄的,有不少人在喊:“新郎倌,動作快點,揭紅蓋頭了……我們大夥都想看看,能讓我們家新郎倌生了娶妻之心的,到底是怎樣一個絕色佳人……”

韓景淵則悠悠哉哉地接上一句:“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彆瞎起轟,一切按規矩來……嬤嬤,還要行什麼禮嗎?”

“可以掀蓋頭了,等掀了蓋頭,再行坐帳之禮……”

一個嬤嬤笑著說。

謝蘭台繃緊身子,捏緊粉拳,雙頰不覺泛起一陣陣熱辣的紅潮,連呼吸都跟著緊張起來。

卻在這時,有人喊了一句:

“報,郎君,出事了,請您出來一趟,刻不容緩。”

房內一靜。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韓景淵發話。

謝蘭台感覺身邊的人站了起來,一個高大的陰影照住了她,並好像在看她:“夫人稍候,我去看看……”

“嗯,你去吧!“

他走了。

房內的賓客,也跟著散去,四周變得安靜。

她重重喘了一口氣。

那份潮熱,散去了。

心,暫時得到了安寧。

過了一會兒,有人從門外喊進一句:“少夫人,郎君遇上一些要緊的事,要出去一趟。郎君請少夫人先行安歇,不用等他……”

這話一出,春祺立刻不滿大叫:“大喜之日,說走就走?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謝蘭台的心,一下全冷了。

成親乃人生大事,旁的事再重要,怎重要得過成親?

“姑娘,這姑爺生得好生俊逸,家中又有薄資,該不會早在外頭納了人,今日郎主成婚,那小妾在作夭,所以,姑爺這才匆匆跑去安撫了?”

另一個陪嫁婢女冬禧咕噥地了一句。

春祺立刻呸了幾下:“儘說這些惱人的話,真要這樣,那要委屈死姑娘了!”

謝蘭台的心,頓時拔涼拔涼:還真有這種情況。

有點小錢的男子,大都愛三妻四妾,上一世,她見過了太多這樣的郎君——從來沒見過一個有權有勢的男子,隻守著一個女人過的。

見慣而不怪,雖有心理準備,可今日新婚卻遭了如此冷待,那份委屈無處申訴。

可她不會哭。

身而為女子,是命,因為被冷待而愁腸百結,鬱傷心脾,那就是自虐。

這一世,她要活得豁達,隻要以後好好賺錢,好好經營,比討好夫君管用。

自行揭下喜帕,謝蘭台冷靜道:“累了一天,吃點東西,洗漱一下早些安置了吧!”

春祺見姑娘神情平淡,覺得不可思議:“姑娘就一點也不生氣。”

“生氣管用嗎?如果他真養了一個,進門總得經過我這一關,若沒養,那就是白生氣。累了,想睡了……”

他的事,她不想多在乎。

春祺驚訝:這幾天,姑娘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通透又冷靜,不再為了一份喜歡,而變得患得患失。

這樣的姑娘,很是不錯。

冬禧連忙去取來溫水。

春祺給姑娘卸妝。

一番洗漱罷,她們清理了鋪滿花生蓮子等吉物的床,謝蘭台吃了一點東西,不多思不多想,倒頭睡去。

另一頭。

韓景淵帶著從軍中帶來的大夫,趕至彆院,來到客房,盯著床上那個死氣沉沉的美麗少婦,問:“死了嗎?“

“吊著一口氣。”

房內的護衛阿逐回道。

“軍醫,保下她。”

韓景淵讓開位置。

軍醫上前細細查看罷,回道:“少帥,這婦人傷得很嚴重,我們這邊藥材不夠多,有些難……”

“必須救活。她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實在不行,就連夜進京,找禦醫給她治。”

韓景淵擰眉說道。

“這倒不用。少帥,今夜是您洞房花燭夜,您丟下新娘子就跑了過來不合適,要不,您回去吧……這邊由我!”

軍醫提醒。

少帥好不容易娶了一個妻子,他們怎能耽誤他洞房花燭,綿延子嗣?

韓景淵盯著那個麵色慘白的少婦又看了幾眼:“好,我回去洞房,但必須讓她活著。”

“是。恭送少帥!”

韓景淵轉身離開。

回到新房,已是子夜時分。

韓景淵推門而入,看到花燭高照,新娘子已在他的床上睡沉。

她側著身子,薄被蓋在她身上,卻勾勒出了極為妙曼的曲線。

他眸光一幽:

新婚夜,他跑了個沒影,她可有惱?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新娘子,被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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