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想不到真有宣德灑藍釉瓷傳世，據說這種瓷器全世界隻有幾件，都在外國博物館裡，根本沒有拍賣紀錄。”辛老頭感慨道。
“宣德灑藍釉瓷？是什麼東西？辛老給我們說說。”鄧玉龍道。
“我也說不明白，你自己看吧。”辛老頭說完，將那本厚厚的《瓷器大全》遞給他，鄧玉龍接過，看了起來。
書裡介紹的不多，除了燒造的基本特征，隻是說此碗又叫“骰盔子”，據傳是宮廷中用來擲骰子博大小時所用的工具。
知道了來處再看，便覺得造型規整，釉色美觀，胎體厚重，粗糙的外表也可以用古樸深沉來形容了。
辛老頭問林如海，“你在哪得的？”
林如海道，“六區那裡有一家品雅軒。”
辛達哦了一聲，“那好像是馮胖子的店。”
林如海道，“是，老板是姓馮，這碗就擺在角落，都落灰了，和工藝品擺在一起。”
“難怪人打眼，這稀世珍品傳世太少，認識的人太少，你怎麼看出來的？”辛老頭問。
林如海嗬嗬笑道，“我是覺得奇特就買了，不過，還是彆人帶我去的，我今天看了一場大戲，”說到這裡，他語氣換成感慨，道，“牛逼人真多，我今天真是開眼了。”
辛達那會就聽林如海說講故事，便心癢難耐道，“快說說。”
林如海便從遇到常坤講起，一直說到他們捧著宮燈離去，辛達道，“你是說那是馮胖子和常坤合夥設的騙局？”
林如海點點頭，道，“銀貨兩訖後，我看到二人隱晦地對了一下眼神。”
辛達沉吟道，“先通過撿漏包裝常坤，讓彆人信服他，然後再由常坤帶著眾人到品雅軒，再通過其他人買賣蚰龍耳爐給常坤一個報複馮胖子的借口，然後再把高仿的長信宮燈分拆，故意讓常坤發現，再通過錢不夠製造矛盾，開始釣魚，然後眾人眾籌……臥槽，這騙局真高明啊！”
辛達複盤後一拍巴掌讚道。
林如海挑起大拇指，讚道，“二哥真厲害，聽一遍就猜到了，我是他們眾籌的時候才發現是騙局，那個宮燈是假的，我開始時候還以為那個常坤也上當了。
然後回想才發現，他們這騙局裡邊有很多細節，那個常坤通過幾次給物件斷年代真假，讓他周圍的人深深折服，不知不覺掉入了情緒裡邊，我是真的非常佩服他們的演技，這些人不演電影太可惜了。”
韓榮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道，“這些人的心思真深啊，這局布的簡直天衣無縫。”
“不僅是心思深，整個演戲過程不知道模擬了多少遍，下了多少功夫，不過還是有漏洞的，如果常坤知道那宮燈那麼值錢，會跟彆人分享？借高利貸也會自己拿下的。”鄧玉龍道。
辛達歎道，“我上過當我知道，這當然是漏洞，但在當時的情緒下，人們都會對此視而不見的。”
辛老頭道，“有這個聰明勁，還不如好好做生意。”
“算了吧您，這錢來的多快啊！”辛達道，“今天那個常坤就會離開京城，南下到滬市、金陵，重複一個套路，一年換幾處，幾千萬就到手了，你即使報警都沒用，打眼了？我眼力不行沒罪吧？”
“這應該是一個團夥，常坤身邊那個年輕的，包括那個紅短袖和花襯衫，估計都是一路的。”林如海道。
辛老頭感慨地搖搖頭，“真不可思議，為了錢，這騙局是愈來愈複雜了。”
“他們沒找你眾籌啊？”辛達笑問林如海。
林如海笑道，“那些人忙不迭地掏錢，根本輪不到我。”
辛達遺憾道，“真是一出好戲，我要在場看看就好了。”
“算了吧，你要在場估計得拿錢入股。”辛老頭撇嘴道。
大家笑，辛達也笑，擺擺手道，“隻要不信天上掉餡餅，就不會上當，我呀，再也不會自己買東西了，對你們這些人的眼力，我隻有表示佩服，已經不想學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