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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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薛順不動聲色道,“去走走。”

他打定了主意,朝後頭的人揮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吧。”

然後就帶著申椒和瓊枝溜達去了。

這年頭,純走的玩法也是不多見了。

申椒的腳丫子有些疼。

瓊枝還以為自己在逃難。

薛順這個瘸腿的今個倒是身殘誌堅,三個人走了一個時辰,就吃了半個桃,還是小販見她們穿著富貴才給她們品嘗的,這不買人家都直呼晦氣倒黴。

薛順還沒事兒人一樣把桃掰成了三半。

申椒每吃一口都覺得是在吃他的骨氣和尊嚴,沒等嘗出滋味就沒了,和他的臉麵一樣似有還無的,真叫人琢磨不透……

“姐姐,我是不是出了個餿主意呀?”瓊枝有點責怪自己,小聲說。

申椒果斷的用氣音道:“他摳不是你的錯。”

薛順這種小氣鬼把錢算的明明白白,隻怕是死了也要換成紙的燒下去,她們平白無故想蹭一點好處那不跟癡人說夢似的,想瞎了心也想不來啊,怎麼能怪自己呢。

申椒沒好氣的瞥了一眼他的後腦勺。

薛·小氣鬼·順頭也不回道:“彆嘀咕了,當我聾啊。”

申椒:……

耳朵還挺靈的。

他扯下腰間的玉佩沒好氣兒的遞過來道:“去,當了去。”

申椒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一間當鋪。

“公子,咱們不至於吧?不是剛賺了一筆。”

“我也得帶了啊。”

對哦!

申椒恍然大悟:“所以乾嘛不帶?”

薛順的錢輕易碰不得,申椒還以為他自己拿了,結果竟沒有嘛?

“哪個敗家子出門就要花錢啊,不花帶著乾嘛?丟了怎麼辦?不帶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嘛?讓你去你就去,你哪兒那麼多廢話,再說直接回去算了。”

薛順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差點兒跳起來,嘰裡咕嚕又快又急說了一長串。

申椒下意識接過玉佩,卻沒動,正要說自己帶了錢。

就聽見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豪爽聲音從上頭傳來:“十七弟!”

薛順也聽見了,頭微微揚起,卻沒有立馬扭頭去尋那聲音,而是一把將玉佩拽了回來,扯亂穗子拿在手裡,揚起一個燦爛笑臉回頭招手:“六哥!”

那神情那模樣,申椒和瓊枝說是生平僅見也不為過了。

“公子,你撞邪了?”

看見薛琅他非但不跑,還這麼開心?忘了上次有多難受了嘛?

申椒震驚道。

薛順笑容滿麵,歪過頭動動嘴,輕聲道:“把嘴閉上,一會兒你敢胡說八道就自個在街上走到天亮。”

申椒:……

還沒來得及答呢,玉奴就已經出了酒樓到了他們麵前。

“見過十七公子,我家公子請您上樓一敘。”

“好啊,我也好久沒見到六哥了,這就走吧。”

薛順答應的痛快極了。

申椒看了眼玉奴不帶一點胡說八道的心說:她也在震驚。

三人跟著玉奴進了二樓包廂。

裡頭正坐著六公子和十一公子。

薛順拱手道:“六哥、十一哥好雅興呀,也是出來玩的嘛?”

“哪裡有你那麼清閒。”十一公子沒什麼好氣。

薛琅哈哈一笑起身招呼道:“快彆問他,你十一哥奉命督造郡裡的燈山,天天一堆破事,看誰都有氣,你坐我這邊,彆理他,過會兒咱們哥倆逛逛去?”

“好啊,不會誤了六哥的正事就好。”

薛順一口應下,還挺開心的,但凡和他認識的都能察覺出一點兒不對勁來。

平日裡薛順一出蓼莪院就乖的像小羊羔一樣,怎麼看怎麼老實,就算說說笑笑,也顯然是在附和旁人,叫他做點什麼都有點不情不願的感覺,這麼熱情痛快還真是頭一遭。

薛琅眼底都多了幾分探究:“什麼事也沒有咱們兄弟重要,方才見你在底下,似乎麵色不渝,可是出了什麼事嘛?”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薛順說著就紅了眼,一點兒都不像沒事。

薛琅心中一動:“你看你,自家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有事難道還要瞞著哥哥,快快講來,無論什麼都有哥哥做主,可是這兩個小丫鬟哪裡惹了你生氣?”

他回過頭,著重斜了申椒一眼。

有毛病,申椒心說。

十一公子也好奇的看過來:“你這麼沒用嘛?能讓下人欺負了你?”

薛順搖頭:“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走路不留神,弄壞了我娘的遺物,拿她們發脾氣罷了。”

申椒:遺物?不是買衣裳送的嘛?

他攤開手,因為攥的太緊,手已經被玉佩壓出了深深的紅印。

手上那成色一般的玉佩上有道裂紋前陣子磕的,墜子亂七八糟的剛剛拽的,看著就很不值錢送的能有多好,可一旦加上遺物兩個字,就變得千金難買了。

十一公子和薛琅一時都靜了。

薛順縮回手,擠出笑來:“這也沒什麼要緊的,不說了,不要擾了哥哥們的興致。”

“已經擾了,”十一公子直撓頭,摘下玉佩說,“要不我把我娘的給你,反正都是娘,這個還是活的呢。”

他倒是大方。

薛順推拒道:“怎好奪十一哥的愛物呢,何況既是鄭小娘給的,那這玉佩上還有一片憐子之心。”

“害,沒事兒,拿著吧,我不喜歡,羅裡吧嗦的她非讓我戴,說是高人開過光,我尋思她是讓人騙了,歲數越大越糊塗,我哪兒一箱子個個都說開了光,夠累死幾個高人了,說也不聽,你喜歡全拿走,回頭再有我讓她直接送你哪兒去,反正都是兒子憐誰不是憐呢。”

他樂嗬嗬的往哪裡一坐,仿佛解決了一個天大的大麻煩。

也不知道他娘養了這麼個心直口快的兒子,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薛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求助的看向薛琅。

薛琅會讓他拿就怪了,嘴慢了一步就叫這傻大個搶了先,真讓他拿了,豈不是白白將這施恩的機會拱手讓人。

手指按在玉佩上往回一彈:“你且戴好吧,若是沒了鄭小娘還能饒了你。

逝者已逝,彆人給的怎麼能一樣呢?”

十一公子訕訕的點頭,往回係到一半,忽然道:“不對啊六哥,他娘什麼死的?不是撇下他跑了嘛?

娘的,叫你繞進去了,哥哥對你掏玉佩,你給哥哥掏心眼兒是吧?”

十一公子一錘桌子怒目而視!

到手的玉佩飛了,薛順是真有點兒傷心,淚汪汪的強辯:“死在我心裡怎麼不算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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