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周彥一聽要去打水,不等段秦舟動身,他自個先衝了出去。
還彆說,他不愧是在蠻荒長大,身強體壯,才一會兒,就將水打了回來。
奚月瑤看著穆周彥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林書棠朝她問道:“娘,你怎麼了?”
奚月瑤回過神來,說道:“這孩子雖然是蠻荒人,但是性子卻不同,瞧著憨厚老實,淳樸善良。”
林書棠沒有回話,她隻是笑笑。
她娘親是沒有見到穆周彥殺人的模樣,要是見到了,絕對不會很說。
奚月瑤這時又繼續道:“我啊,發現越看他,越覺得有些眼熟。”
“眼熟?”林書棠心咯噔一下。
奚月瑤輕點頭,“是啊,就是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林書棠怕她多想,岔開話題道:“娘親,你什麼時候隨二王爺去南國呢?”
他們原計劃是這幾日就動身,但是現在奚月瑤病著,二王爺決定緩一緩。
奚月瑤握著她的手,“不急,我想著,要不就讓他一個人回去,我留在這裡陪著你。”
林書棠是真的舍不得她,明明才相認沒多久,要是在分離,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
但是她又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耽擱娘親的幸福。
“沒關係的娘,等我日後回京城穩定之後,再帶接你回來。”
“咳咳,咳。”奚月瑤一連又咳嗽了幾聲。
林書棠將藥拿出來,幫著她吃下。
奚月瑤吃過之後,多喝了幾口水,臉色漸漸好了些許。
沒過多久,穆周彥將新打的水抬了進來, “水來了。”
林書棠讓馮嬤嬤直接用湖裡的水煎藥。
穆周彥上趕著要去幫忙。
幾人忙活下來,奚月瑤的病在第二天就有了好轉,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咳嗽,隻不過夜裡還是偶爾會覺得胸悶。
林書棠不放心她,這幾日都睡在她的房裡。
半個月後,燕州城的城牆已經全部建成,不僅如此,一座座小小低矮的房子也在荒地上拔地而起。
揚起沙塵的山坡也能見到一片片綠色。
百姓們靠著林書棠的湖水,都慢慢適應了旱災的生活,猶如回到了天災前。
可燕州城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附近好幾個州府的土皇帝都快堅持不下去。
有些識時務的,選擇受謝懷恩的招安,投靠他們的謝家軍。
可有些野心勃勃,視他們為一坨肥肉。
隨著城牆建起,城門外時常有人來打探消息。
林書棠今日難得起大早,來到了城牆上。
他們這次的城牆可是當初岐南的數倍,站在高處,可以一覽城牆外十多公裡。
熱風夾著風沙揚在空中。
段硯洲上前牽著她的手,“六舅說,賀王在派人找我們。”
“他找我們?”林書棠笑道,“找到以後,想著怎麼殺了我們?”
段硯洲搖頭,“說是為了平息民怨,想要將我們推到人前。”
林書棠回道:“我就知道他不會安什麼好心,不過,他是怎麼知道我們還活著?”
“他應該也隻是懷疑。”段硯洲繼續道:“看樣子,賀王並沒打算真正找到我們,說不定他們會找幾個長相相似的人來冒充我們。”
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林書棠緩緩道:“現在的賀王不過是空架子,早已不構成威脅,他再折騰也翻不出天來。”
她說著,緩緩看向前方,“我擔心的是,在這遼闊的疆土裡,也有人跟我們一樣,占著城養兵為王,實力強盛。”
段硯洲攬著她的肩,“放心,他們敢來,我們就有辦法讓他們有去無回。”
林書棠點了點頭。
她的擔心不是並無道理,連著三天抓了不少探子。
這些個探子被抓了,直接咬舌自儘。
林書棠和謝懷恩們根本就查不到蹤跡。
為了以防萬一,謝懷恩挑出了一部分武藝高強的將士,每日在城門口巡邏。
這日,林書棠正準備去看一看新建的繡坊。
這些時日,薑氏和二姨母她們閒來無事,便尋來了城裡的紡織機,帶著城內的女子一同織布紡紗。
織出來的布可以給前方將士縫製新衣。
才短短幾天,她們繡坊的十人,變成了二十人。
林書棠和段秦舟來時,發現這二十人裡竟有幾位陌生的麵孔。
一位瞧著之後十五六歲,還有兩位估摸著才剛剛及笄,但是模樣都是出類拔萃。
甚至都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