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林書棠朝身旁的段硯洲疑惑問,“你認識他們?”
段硯洲輕點頭,“嗯,認識,過去我曾來剿過匪。”
何止是剿匪,他當時差點將這山夷為平地。
殺了近一半的匪徒,留下幾個乖乖聽話的給他當探子,隻是他這些年不在燕州,這些馬匪無人管束,又開始重操舊業。
“將將軍你怎麼來了?”那些馬匪紛紛上前,臉上都是對段硯洲的畏懼。
段硯洲臉色冷沉,威壓道:“我才幾年沒回來,你們這是又乾起來了燒殺搶掠的活?!”
馬匪們紛紛跪地道:“將軍,誤會,誤會,我們這些年當真老老實實的以打獵為生,沒有再做過什麼燒殺搶掠的事!”
段硯洲抬起眸,朝裡屋窗子裡看,“是嗎?可我怎麼聽說你們這幾日又強搶了一位女子。”
馬匪們紛紛膽戰心驚地朝身後窗子裡看去,“將軍,你弄錯了,真的弄錯了。”
段硯洲冷眸一沉,“還不快將裡麵的人放出來!”
“是,是,我們這就不去。”馬匪們匆忙轉身用力拍打著窗,“老大,快!快把裡麵的人放出來!”
房裡的馬老大還在和那名女子僵持著,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暴怒道:“吵什麼吵,沒看到我在忙正經事!”
敲門的馬匪回頭看了身後的段硯洲一眼,硬著頭皮再次拍了拍窗,“老大,將軍來了,你快出來!”
“將軍?什麼將軍?!今天老子乾正事,誰也不要來打攪我!”馬老大一聲怒吼,震得窗子都吱呀作響。
馬匪們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大聲回:“老大啊,是嚴將軍!”
房裡的馬老大原本還想發怒,但是一聽到嚴將軍三個字,臉色驟變,猛地轉身將房門打開,朝看去。
段硯洲一抬眸正對上他慌張的目光。
馬老大腿一軟,險些摔倒,一旁的屬下忙扶著他。
“將軍,你怎麼來了?”
段硯洲冷聲道:“我要是不來,怎麼知道你們又在我的地盤乾著傷天害理的事!”
馬老大努力讓自己站穩身子,解釋道:“將軍,你真的誤會了,我們真的沒再乾過壞事了。”
他們談話間,林書棠已經來到屋裡,將那位受傷的女子扶出來。
段硯洲朝著那女子指去,“還說沒有乾傷天害理之事,那屋裡的女人是誰?!”
馬老大朝那女子看去,一臉委屈說道:“將軍,真的是誤會,她可不是我搶來的,是我花了三十兩銀子和一袋大米娶來的。”
“娶來了?”林書棠朝身旁渾身是傷的瘦弱女子看去,“他說的可是真的?”
女子捂著脖子上的傷口,沒有回話,眼神清冷,像是藏著濃濃的恨意。
段硯洲緩緩朝馬老大走去,手握上劍柄。
馬老大撲通一聲跪下。
上次段硯洲將他們打得隻剩下半條命,他們到現在還記得。
可以說,看到他握著劍的那雙手,就感覺呼吸不暢,下一秒就要歸西。
“將軍,小的真的沒有騙你,她真是我娶來的,是她表妹收了我的銀子和糧食,親自給我送來的。”
“我以為她們姐妹二人早就商量好了,可誰知,等入洞房的時候,硬死不從,我這是被她們給騙了啊!”
段硯洲看向林書棠身旁的女子,“他說的可是真的?”
“沒錯。”女子清冷的聲音從林書棠身旁傳來。
林書棠扶著她,生怕她倒下,“他的確是被騙了,不過不是被我騙,是被鐘曼霜。”
林書棠聽罷,這才知道,那個冒充許大小姐的人是叫鐘曼霜。
女子繼續道:“她先是假意跟著我一道逃荒,前往燕州,誰知在半道上的時候將我打暈送到山上來,跟他換了糧食。”
“而我卻毫不知情,等再醒來的時候,就見著他們口口聲聲說我是騙子,要強迫我!”
馬老大接過她的話,很是委屈道:“我也是被騙了啊,三十兩銀子一袋糧食,那可是我們整個寨子一個月的口糧,全被那女人給騙了。”
又道:“誰能知道,她長得一副弱女子模樣,竟做出買賣表姐的勾當!”
林書棠扶著女子走上前,“你既然知道是自己被騙了,為何還要強迫她?若不是我們趕來,她現在怕是已經死了。”
馬老大垂著頭,不敢看他們,“我也是沒辦法,糧食糧食沒了,總得先把人留下來吧。”
說著,偷偷朝那女子看了一眼,“我也沒想過要對她做什麼,是她見著我們就鬨著要尋死,勸也勸了,都沒用。”
林書棠尋了一個地方,替女子將傷口包紮好,“哼,彆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硯洲,動手,直接將他們送走。”
馬老大一聽,忙著林書棠磕頭,“姑奶奶,彆殺我們,我們真的沒想要傷害她,要怪就怪她的表妹,與我們無關啊!”
段硯洲並不想聽他們狡辯,拔出長劍準備動手。
林書棠聽著他的話,心裡突然有了法子,攔住他說道:“硯洲,先等等。”
段硯洲停下手。
林書棠走來朝他們問:“你們想不想將銀子和糧食討回來?”
馬老大一臉疑惑,愣了半晌,點頭,“想,想,當然想。”
林書棠笑道:“那好,那你們就幫我們辦件事,不僅不殺你們,還能幫你們尋到那個女人。”
馬老大一聽,瞬間覺得林書棠就是救世主,“多謝姑奶奶,隻要是姑奶奶說的,我們都照辦。”
“那好,等明日天一亮,你們就去燕州的知府衙門,找鐘曼霜,就說她收了你們錢,早早跟你成了婚,是你的娘子。”
馬老大認真聽著。
林書棠繼續道:“你得把娘子帶回來!”
馬老大有些害怕,“姑奶奶,那是衙門,我們去搶人,會不會不太好?”
林書棠笑,“有什麼不好,她不是收了你們的聘禮,那她不就是你的娘子,你找你的娘子,衙門裡的人又怎麼會攔?”
她放緩聲音,眉輕輕一挑,“正好,你還可以順便將人帶走,減少損失。”
馬老大聽後,猶豫了半晌,眉頭一皺,重重點頭道:“都聽姑奶奶的。”
林書棠起身,朝段硯洲會心一笑。
段硯洲這才將劍收好。
林書棠轉身走到那位女子身旁,“姑娘,你應該就是許大小姐。”
女子點了點頭,“姑娘,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林書棠從懷裡拿出止血的藥丸遞給她,“姑娘先把藥吃了,待會兒我跟你慢慢說。”
女子接在手中,一口吞下,隨後朝他們二人行了大禮,“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林書棠細細打量她,跟前女子端莊大方,雖說沒有習過武,但是周身卻有著道不明的英氣。
尤其是她清冷的眉眼,瞧著就和平常女子不同。
她伸手將許大小姐扶起來,“不必客氣。”
許大小姐抬頭朝他們二人看去,“二位是?”
林書棠回道:“我們是燕州新任知府的家眷,這位是我的夫君秦家軍的將軍。”
這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狗皇帝不給他們封官,她就自己給自己封了。
許大小姐一聽他們是燕州人,眸光一亮,“二位可認識謝大將軍謝懷恩。”
林書棠就知道她會問起,“認識,他現在也同在燕州。”
許大小姐捂著胸口朝後退了一步,眼眶微微發紅。
林書棠瞧著她神態,覺得有些不對勁,若隻是未婚夫婿,又何至於是這種神色。
她此刻的眼神,更像是掛念著自己的情郎。
情郎? 林書棠瞳孔一縮,再次看向許大小姐。
二姨母曾經說過六舅過去在京城有位隻通過信的心愛之人,那人會不會就是這位許大小姐?
許大小姐微側過頭,擦了擦眼角,很快從方才的失態中回神,“不知二位可否帶我一同去燕洲城?”
林書棠原本就是來尋她自然是願意,“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們的馬車,倒是可以一路同行。”
許大小姐朝他們二人又再次行禮,“多謝姑娘。”
林書棠帶著她和段硯洲從馬匪這裡借用馬車,朝城內趕去。
從馬頭山到燕州城還有一段距離,林書棠為了不浪費過多時間,趁著許大小姐熟睡時,偷偷帶著她進空間。
等從空間出來時,天正好亮了。
馬車已經來到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