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這個女人死在春河裡的時候,去年發生的事不由浮現在腦海,現在看來那件事並沒有過去。
那熟悉的氣息,包括昨天毛毛身上的黑氣,就是王浩他媽。
我也想起去年馬春燕死的時候,那詭異的氣氛,就是王浩他媽在作怪。
這麼想來,馬春燕,應該就是王浩他媽找的替死鬼。
可一般找到替死鬼之後就會進入輪回投胎,為什麼現在又出現了呢?
正在我思索的時候,村裡人看到這場麵,可能也想起來去年的事,三三兩兩的談論著。
而我發現,凝聚在這座橋上的怨氣,越來越濃了。
但這次死的是外村人,多少沒那麼害怕。
而這件事才過一天,一個不知道是哪的小夥子,看樣子是個“摩旅”,在春河橋頭,出車禍了。
他一頭撞上了路邊的石墩子,等有人發現他時,早已沒了呼吸。
三天兩命,儘管死的都不是本村人,還是引起一陣恐慌。這兩天,村裡人基本都不會靠近春河橋,即使去侍弄莊稼,也會多走幾步,從其他地方下去。
街上坐著的成群的村民,都在交頭接耳,說著這件事。
小孩就坐在他們身邊,聽著這些村民講。
這一切都要從建這座橋開始說起:
以前這裡是一座木橋,但為了修路,方便車輛來往,就把木橋拆了,開始建現代橋,也就是現在的這座春河橋。在建橋初期,有個工人喝醉酒,在沒建好的橋麵上失足掉下去了。
這是第一個死在春河橋的人。
但這些年來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去年王浩他媽跳橋,接著就是馬春燕,今年又是柳家坳那個女人。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因為這座橋直接或間接死的,竟然已經有六個人!
聽著大人講起,我也才驚覺,怪不得這座橋上的怨氣如此之大,竟然已經有這麼多人在此死於非命。
俗話說得好,不作就不會死。我忽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居然想看看這座橋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天當然看不出來多少問題,隻能在晚上亥時到子時,也就是晚上九點到淩晨一點。這個時間段,陰氣逐漸轉盛,到子時達到巔峰,正是鬼魂多的時候。
有這個想法也並不是單純的好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橋上的怨氣越來越重,說不定哪天又會有人出事。可能我有些多管閒事,但我怕的就是出事那人是我熟悉的人。比如張鬆,他不像毛毛走小路,大路對他來說更近一些,所以每天他都要路過春河橋。
到了傍晚,我和爺爺說去找毛毛玩,實際上我是怕直接說去春河橋探個究竟,爺爺會攔著我。
我確實去了毛毛家,他由於腳崴了,已經在家憋了兩天,見我找他來玩喜不自禁。我一直在他家待到晚上九點,看時間到了,告彆了他和陳阿姨。
我回去並沒有走山路,而是走到西溝口,順著大路走到春河橋。
夏天入了夜也是熱的,我身上卻冒起冷汗。
因為到了夜裡,春河橋上的陰氣更重。
周圍格外安靜,沒有人,也沒有蟲鳴,過往的車輛也沒有。
隻有我,站在春河橋頭,看著這座橋,在漆黑的夜裡,孤零零的橫架在春河上。
我走上橋,怨氣撲麵而來。
腳步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橋上,特彆清晰。
“嘎吱”,一聲骨頭搓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從橋中間傳來。
出現在橋上的,是白天柳家坳跳橋的那個女人。
饒是我對各種鬼怪已經司空見慣,還是被她嚇得汗毛乍起!
她整個身體仰著朝上,腿和胳膊卻詭異的向下支撐著身體,一步一步向我靠近,這個姿勢就像是倒立的人,落下的時候是後背朝向地麵,四肢反過來支撐著身體。尤其是那被水草勒斷的脖子,隨著她的步伐在空中左右搖晃,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她的嘴中發出瘮人的笑聲,十分尖銳。
這已經是一個厲鬼。
“南極火鈴,金火天丁。一念所致,神即化形。”我趕忙念出咒語。
現在我的法力遠非之前可比,這咒語一出,一個火鈴立刻出現在我手中。
“敕!”火鈴中噴出一道火焰,直奔那厲鬼而去。
這火可不是一般火焰,而是紅蓮真火,專克天下陰邪!
火焰打在厲鬼身上,她發出慘厲的叫聲,直刺我的耳膜。
那火在她身上燃燒,她在火焰裡拚命扭曲身體,發出“吱吱”的骨質摩擦音。
就在我以為她會被消滅的時候,橋上怨氣四起。磅礴的怨力席卷她身上的紅蓮真火,那火焰竟是漸漸滅了。
我心中暗道不好,趕緊繼續說道:“流金火鈴,照徹幽冥。炎光所及,萬鬼滅形!”
一道刺眼炙熱的火焰從火鈴中發出,所過之處怨氣皆散。這道火焰打在她身上,火焰“騰”的一下又就燒了起來。
她身上燃著火,冒出絲絲鬼氣,這厲鬼實在太凶,兩道紅蓮真火竟然還不能消滅她。
她帶著火焰衝向我,我趕緊躲閃,在橋上和她周旋起來。
打著打著,我們兩個就打到橋中間,我的後背陰風四起。
不好!
我還是疏忽了,這個橋上可不止她一個厲鬼。
等那陰風散去,一個女人,披頭散發,麵無表情,用那雙灰白的眼睛看著我。
是王浩他媽!
此時我腹背受敵,一時難以脫身。
今天不會交代在這裡吧。
都怪我大意,隻想著來探查一番,卻沒思考後果,也沒做好萬全準備,這下玩大了。
我趕緊取出胸前的羽毫石,口中念道:“月帝朗耀,日皇照臨。四真三氣,衛我魂精!”
這護身咒一出,羽毫石中流出一道浩然正大的氣息,傳遍我全身。
王浩他媽和柳家坳的那個厲鬼似乎非常忌憚我身上的羽毫石還有這股氣息,圍在我前後,不敢上前。
我憑著這道護身金光往橋頭走,她們兩個一前一後的跟著我。
尤其是柳家坳那個厲鬼,她的身體在地上爬的實在怪異,那腦袋耷拉著,一晃一晃的,死死盯著我不放。
眼見就要到橋頭,王浩他媽好像很著急,開始靠近我。
柳家坳的厲鬼也不再退讓,定定趴在那裡。
一時之間,我們三個就在距離橋頭幾步處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