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遠章近前,溫令月出聲道:“你都知道了?”
她沒和傅遠章說昨晚的事。
傅遠章點頭,看見她清瘦的臉,眉心蹙起。
“傅總您來了。”嚴柯聽到消息匆匆趕來。
傅遠章臉色微寒:“嚴導,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個威亞師現在被警察帶走了。”
嚴柯也是剛得知這件事。
他試探著問:“他是故意的,不是手滑?”
傅遠章沒說話。
“導演,我和他出去聊。”溫令月站起。
嚴柯識趣地沒有跟上。
片場外停了輛賓利,溫令月坐上車。
傅遠章撩起她的衣袖,嫩白的胳膊泛著大片青淤,看上去淒慘恐怖。
傅遠章眸色驟然冰冷。
“隻是輕傷。”
溫令月將衣袖放下,又問:“威亞師他是受人指使?”
傅遠章臉色不太好:“是薑玉柔,她走投無路變賣了所有資產,買通了這個人。”
溫令月若有所思:“但這個人昨天很快穩住了滑索。”
她也因此沒有受到重傷。
“他膽子小,臨場反悔了。”
傅遠章眸色漆黑:“他本來計劃是割斷威亞繩,但這樣做太明顯,而且劇組每天都會檢查設備。”
溫令月凝眉,忽然生出幾分後怕。
傅遠章摸摸她的臉,柔聲道:“放心,劇組現在很乾淨。”
“至於薑玉柔……”
傅遠章黑眸近乎妖異:“她會付出代價的。”
……
一場風波消弭。
夏天過去,劇組拍攝迎來尾聲。
“這就是戰損妝?”
溫令月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道血痕從眉骨蜿蜒至眼下,臉色灰白,發絲淩亂,有幾縷被血黏在臉頰。
化妝師點頭:“時下很火的。”
溫令月似懂非懂,換好衣服後,她來到攝影棚。
“《黎明之刃》第782場,一鏡一次,action!”
話落,溫令月眼中溢出水光,鴉羽長睫輕顫,眼淚簌簌落下。
零幀起手,一秒入戲!
副導演看得驚歎。
溫令月身前,魏詢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臉色慘白:“清兒不哭。”
他顫巍巍地從懷裡拿出警徽。
他身上沾滿鮮血灰塵,這枚警徽卻還是潔淨的。
“告訴組織,‘黎明’不能再繼續任務了。”
溫令月接過那枚警徽,嗚咽道:“爸。”
“清兒……”
他慘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氣若遊絲:“你是……爸爸的……驕傲。”
話落,他氣絕身亡。
溫令月手裡攥著警徽,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無儘悲傷湧上來,她捂住臉,肩膀無聲聳動,密密麻麻的眼淚透過指縫落下。
四周靜默,隻有她一個人在無聲痛哭,像是在艱難吞咽著悲傷。
好的演技是有感染力的。
現場圍觀人員看著溫令月,忍不住紅了眼眶,明知道她在演戲,卻還是會揪心痛苦。
長達兩分鐘的哭戲征服全場。
嚴柯終於出聲:“好,這場戲過了。”
溫令月怔在當場,還在流淚。
魏詢知道她入戲太深,喚道:“令月,結束了!”
這是最後的殺青戲。
溫令月緩了十幾秒,起身接過助理遞來的紙巾。
“恭喜你,殺青了。”嚴柯衝她笑。
溫令月露出一個笑:“是啊,殺青了。”
她又塑造了一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