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小姐說得對!”春雪破涕為笑,笑著擦了擦眼角的淚,“那咱們明天還回宋府麼?老爺和夫人自然是盼著你去的,但這陸氏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在等著你呢!”
“回!自然要回!”宋魚點頭道。
春雪有些為難:“可是回門哪有新娘子自己回的?趙公子也真是的,哪怕做做樣子也不該讓你這麼一個人回去啊!”
宋魚:“不怕,我是回去見我爹娘,其他人不重要!你且幫我收拾好東西,咱們即刻出發。”
馬車一路出了趙府往宋家奔去。
宋魚對父母的掛念從未像現在這樣強烈過。還記得上一世,父母被趙瑞連同陸氏騙得債台高築,為了不讓宋魚擔心,宋仁鬆竟是打掉的牙往肚子裡咽,隱瞞了宋夫人柳氏心梗發作而後積重難返的事實。
後來她被趙瑞賣到了青樓,得知趙瑞捏造證據將宋仁鬆和夫人柳氏出賣給叛軍以求自保之後,雖然五雷轟頂但卻無奈自身難保,最後隻得跳河離開了這混沌的世界。
如今從頭來過,宋魚一定要讓父母知道趙瑞的真麵目,隻有這樣,趙瑞此後的陰謀才不會得逞,而宋仁鬆和柳氏也才不至於麵臨這生死劫。
馬車剛到宋府門口,便見宋仁鬆帶著柳氏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春雪扶著宋魚下了馬車,宋仁鬆滿是笑意地迎了上來,柳氏更是快走兩步上來擁住女兒。
“回來了!回來了好!”柳氏笑得十分開懷,眼中卻微微泛紅。
宋魚抬手輕輕擦了擦柳氏眼角的淚花:“娘親,好好的咱可不許哭呀!”
柳氏忙道:“娘親老糊塗了,不過離家幾天,就跟好像許久未見一樣!失儀了!”
“無妨!今日我空得很,好好陪您喝茶聊天吃果子,保管你開心!”宋魚道。
宋魚扶著柳氏往屋裡走去,宋仁鬆卻往後望了望,未見趙瑞身影,不覺蹙眉問道:“趙瑞呢?今日回門就你一個?”
宋魚微微想了想,微笑道:“不急,咱坐下慢慢說。”
柳氏亦是一臉不解。不過從前在家的時候,宋魚便是個有主意的孩子,眼下見她這般淡然,便沒再追問下去,隻陪著她們母女進屋,如同從前一樣在堂上擺上她們愛吃的零嘴,又將珍藏了多年的好茶拿了出來,聽這宋魚細細說來。
宋魚:“父親、母親,接下來女兒要說的事情或許你們會吃驚、會大失所望,但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很好,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好嗎?”
柳氏聞言,神色凝重:“兒啊,是這趙府怎麼你了嗎?”
宋仁鬆:“不怕,你隻管說!有為父在,絕不叫他們肆意妄為!”
宋魚:“說起來,確實是趙家行事荒誕。我進門前趙瑞便納了個私妾,從我進門那日起,這私妾便仗著有身孕連同趙瑞、趙崔氏一同對付我!冷落、誣陷接踵而至,實在不是個能相與的府第!”
緊接著,春雪又將這些日子宋魚在趙家的遭遇以及如何應對的事情一一說給了宋仁鬆和柳氏聽,氣得宋仁鬆直接拍案而起。
“豈有此理!他趙瑞有幾個膽子,敢這麼欺負我宋家!”宋仁鬆說完,忙起身將掛在牆上的佩劍取下,道:“走,為父同你回去理論理論!我倒要看看,他趙瑞的脖子能否抗得過我這禦賜的寶劍!”
“父親息怒!”宋魚忙拉住宋仁鬆,“這幾日的事確實是趙瑞和趙崔氏欺人太甚,但說到底都是內宅私鬥的事兒。您眼下還在朝廷任職且官位遠在趙瑞之上,若是同趙瑞衝突起來,被有心之人往政局上扯,落個傷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咱們家便不會有勝算了。
再則,這婚事是聖上禦賜給宋趙兩家的,若是這麼貿然去砍了趙瑞,豈不是責任都在宋家這邊了?”
宋仁鬆微微思量,不得不說女兒確實考慮周全,但卻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你這話不錯,但他們確實欺人太甚!”
宋仁鬆說完,將佩劍狠狠往桌上一扔,心頭憋屈得很。
宋魚見狀,忙上去安撫:“父親疼我,我是知道的。但對付蛇蠍得有對付蛇蠍的法子才是。方才您也聽春雪說了這麼多,我這幾日雖然遭遇不公,但卻也沒吃虧不是?隻要沉住氣,總會有一網打儘的時候,父親無需擔憂。
屆時還請父親應允我同趙瑞和離,而後回家侍奉二老,此生便足夠了!”
“和離!必須和離!為父眼下都後悔當初信守承諾,沒再去細細打探著小子的底細,委屈你了……”宋仁鬆說著,不覺歎了口氣,滿是自責。
柳氏心疼女兒:“你從小乖巧,又如何能周旋過他們這群虎狼?”
宋魚笑著道:“母親放心!女兒這些年讀的兵書可不是白讀的。表兄能用它護駕禦前,我用它難道還對付不了幾隻阿貓阿狗的?”
宋仁鬆歎氣道:“事已至此,眼下也隻能將計就計了。你且耐心尋個能和離的由頭,隨時回來告訴我們,我們一定火速將你接回!”
宋魚點點頭。
“還有,萬萬保護好自己!什麼名聲、禦旨,為父都可以不在意,為父眼中最要緊的從來都是你!”
宋魚聞言,頓時心中酸楚。
想來自己前世苦苦支撐了這麼久,從未向父母透露分毫,眼下這般被父母寵愛著,才知道自己並非孤身一人,也才感覺到了重生以來的第一次溫暖。
三人正說著,門外有婦人高聲喊著走了進來,語氣刻薄得很。
“喲!我當是誰回來了?這麼大陣仗,原來是宋魚啊!老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是彆人家的人了,怎麼還賴在宋家騙吃騙喝的?”
來人便是陸氏,宋魚的大伯母,也是宋仁鬆的嫂嫂,絕非善茬。
要說這人,在宋家那是沒有一個人喜歡的,但卻也是驅不走的瘟神。
至於這人的來曆,還得從宋仁鬆這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