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梔驚訝的看著秦殊,小心翼翼的問:“孩子是……遲梟的?”
秦殊無奈的點點頭,“我隻和他發生過關係。”
陸沛文接風宴的那天,她終究還是沒有克製住,任由情感脫軌,放縱。
後來等秦殊想起吃事後藥的時候,人已經被公事纏身,她抱著安全期的僥幸心理沒太在意。
誰知道遲梟那麼有本事,一次即中!
江晚梔替她感到不知所措:“那你有打算了嗎?這要是時間久了,肯定瞞不住遲梟的。”
她知道秦殊和遲梟之間的相處微妙,兩人的背後牽扯著家族脈絡,誰都無法徹底脫離。更何況,還有外界認定的那層姑侄關係。
在一切還沒有得到處理前,突然多出個孩子,是個大問題。
秦殊懊惱糾結的擰著眉:“是我的錯,我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明知道不可能還……”
“彆這麼說自己。”江晚梔握住她的手,“事情發生了,我們想辦法應對就好。”
見秦殊陷入沉默,江晚梔心裡十分忐忑。
秦殊姐該不會是想把孩子打掉吧?
過了會兒,秦殊緩緩開口:“梔梔,我想把孩子……”
瞬間,江晚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生下來。”
秦殊話落,江晚梔替遲梟鬆了一大口氣。
秦殊低聲歎氣道:“再過兩個月我就三十歲了,這些年被環境拖著走,直到測出懷孕前我都迷茫。”
“這次,我想做自己。”
江晚梔不斷的點頭給她鼓勵,“我支持你的決定!”
“你彆擔心憂慮,有任何問題我們一起想辦法。”
秦殊微笑道:“梔梔,謝謝你來看我啊,不然我都沒個人說話。”
她待在秦家寄人籬下這麼多年,拚命為秦氏打工求生存。身邊隻有商業對手,沒有任何朋友。
以前她把秦放當弟弟當朋友,誰曾想知人知麵不知心,小時候喊她姐姐的小男孩,被秦家慣養成混世魔王。在家嫌她多管閒事,排擠她也就算了,竟然聯合遲生華對她的身體打起了主意。
遲梟的成人禮,是她一輩子的陰影……
江晚梔抱住她:“我們是好朋友啊!”
“懷孕的事情你想告訴遲梟嗎?”
提起那男人的名字,秦殊有點生氣,“聽說西門在美國帶他做生意,我不知道他又跑回來乾什麼?”
“哭哭啼啼,怪煩人的。”
江晚梔撲哧一笑,“他擔心你啊。”
秦殊吐槽道:“他不讓我擔心就不錯了。”
“整天沒心沒肺,無所事事,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我哪敢把懷孕的事告訴他?”
“他父親對我的意見可不是一般大,隻要聽到我和遲梟有聯係有見麵,立馬就聯合秦家向我施壓,讓我離他兒子遠點。”
成人禮她逃跑的事情發生後,兩家人對她惱羞成怒,秦殊徹底孤立無援。
唯獨遲梟跟個小傻子似的,還非要天天纏著她負責。
殊不知這樣會給她帶來多少麻煩。
江晚梔看著她平坦的小腹:“現在瞞著應該不成問題,顯懷之後可就難說了。”
秦殊:“我想過了,到時候我就以梵尚進軍海外市場的名義,出國待段時間把孩子生下來。”
“可能會需要你和西門幫我打掩護。”
江晚梔笑了聲:“可以啊,以我對西門的了解,他肯定很樂意。”
心疼遲少爺一秒鐘。
醫院吸煙區。
遲梟含了根煙在嘴邊,將打開的煙盒遞到西門禮臣眼底,示意他抽一根。
“我不抽。”
“喲,還裝起來了?”遲梟一邊點著煙,含含糊糊問:“乾嘛不抽?”
西門禮臣:“抽了老婆不讓親。”
“……”
遲梟被口中吸進去的煙霧嗆到,連忙摘下煙瞥過頭咳嗽。
緩過來後,遲梟無語道:“你親的到嗎你!”
“老子真是服了!”
有沒有人管管他的死活啊!
西門禮臣抬手撩散飄來的煙霧,雙手抄進西褲中說道:“說正事。”
“你到底想乾什麼?”
遲梟:“我不是說了嗎,回來看秦殊啊。她說是說小毛病,我總得親自過來確認一下吧。誰讓她總是騙我,要是真出事了怎麼辦?”
“然後呢?”
“然後回美國啊。”
遲梟猜到他在想什麼,接著說道:“我拉陸沛文入局不是因為我要臨陣脫逃,你梟爺能是那種人嗎?”
“離了遲家我屁都不是,我比誰都缺錢。”
“但是我得防止我父親起疑心啊,否則他知道我想脫離家族,肯定會想儘辦法摁住我的事業發展。這你又不是沒經曆過,所以找陸沛文來打掩護正好。”
西門禮臣輕笑:“怕什麼?成功案例不就站在你麵前。”
遲梟走的是他的老路,他能不清楚怎麼走最快嗎?
況且他當年還沒有幫。
遲梟停下抽煙的舉動,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是沒錯,可是……”
“真的好裝啊!”
西門禮臣眸色慵懶,冷嗤,“有本事你自己單乾。”
遲梟趕忙拉住他的胳膊:“彆彆彆,哥們想走捷徑!”
“你以為誰都是你啊,去美國三年就能靠金融發家,搖身成為華爾街通天神。”
“我要是像你一樣在美國悶頭打拚三年,成不成功且不說,秦殊都得把我這號人忘光了!不行不行!”
西門禮臣掃了眼他沒分寸的手,遲梟立即收回,眼裡、嘴裡全是對成功的渴望。
“社會沒有遮天樹,唯有西門降萬物。”
“兄弟後半輩子的幸福就靠你了!”
“……”西門禮臣麵無表情,“明天彆讓我知道你還在國內。”
“明白!”遲梟保證道:“我肯定老老實實回美國給你當牛做馬!”
回到病房。
遲梟前腳才剛踏進去,就聽到秦殊說:“謝謝你們來看望我,我和梔梔也聊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去吧。”
遲梟:“那我呢?”
他還沒聊呢!
江晚梔忍著笑,先和西門禮臣出去。
遲梟跑到病床邊坐下,盯著秦殊:“你也跟我聊兩句唄?”
秦殊不動聲色的挪了挪枕頭,將藏在下麵的東西蓋的更嚴實,“你回去吧,我真的沒事。”
遲梟:“我想陪陪你……”
他明天就要回美國當牛馬了。
女人拒絕道:“我不用你陪。”
遲梟要是一直在這裡不走,她待會還怎麼做有關懷孕的檢查?
“可是……”
秦殊按住他的唇,“兩句聊完了。”
遲梟:“……”
他沮喪的垂著腦袋,讓他走他也不知道去哪。
他隻想多看看秦殊都不行嗎?
忽然,秦殊溫熱的手輕輕撫上他明顯憔悴的臉,“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她知道遲梟這段時間沒少折騰,人都瘦了。
遲梟怔住,抬起眼看向病床上的女人,還有她主動的手。
遲梟急忙捂住秦殊還落在他臉龐的手,感受此刻被撫摸的真實感。
“秦殊,我想聽你的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去哪……”
他低落的傾訴心聲:“我明天就要回美國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我都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你讓我陪陪你好不好?”
說著說著,遲梟越想越難過,越想越不舍。
秦殊看他又要掉眼淚的樣子,製止道:“不許哭。”
自從遲梟發現哭能討她憐憫後,總是故技重施,把她襯托的像個總欺負人的惡女。
遲梟當即收住,泄氣。
最後起身可憐巴巴道:“那我走了……”
秦殊聽這語氣很是上火,“煩死了,你愛走不走!”
男人眼中頓時亮起。
這話的意思是……他可以不用走了?
遲梟忍住心中的狂喜,說道:“我睡旁邊的床,絕對不打擾你休息!”
秦殊沒再理會,躺下休息。
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都能猜到男人在做什麼。
輕手輕腳幫她倒好溫水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去床邊躺下,蓋上被子。
或許,正朝她這邊看。
為什麼他偏偏是遲生華的兒子?
久久難眠的秦殊睜開眼看著天花板。
這一幕,落入朝她這邊側躺著的遲梟眼中。
安靜的病房內,男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堅毅。
“秦殊,我會保護你的。”
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會成長起來的。
秦殊沒敢看他,眼裡霧蒙蒙的,無聲的彎了彎唇角。
她和孩子都等著那一天到來。
回港城彆墅的路上,江晚梔想起件事情說道:“你現在還在吃那種避孕藥嗎?”
“怎麼了?”男人看向她。
“要不彆吃了吧……”
聽莫阿姨說完,她也有點擔心真會吃出問題。
西門禮臣:“擔心我啊?”
“吃出了事你家人會找我麻煩的。”江晚梔思索道:“也有更安全的辦法啊。”
比如戴那玩意。
男人看著她沉沉發笑。
江晚梔猛然意識到她在暗示些什麼後,張口結舌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才沒那麼想要!”
西門禮臣把她抱過來,說道:“第一個周期我已經吃完了,三個月內不用服用。”
江晚梔順嘴一問,“那三個月後呢?”
西門禮臣落在她唇上的視線,逐漸往下,到她的腹部。
三個月後……
他應該轉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