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梟死死的盯著眼前態度散漫的女人,在秦殊的眼裡,他的威脅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看著他凶神惡煞的樣子,眼瞼的紅卻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秦殊唇角不經意的勾起。
“現在是你壓著我不放,怎麼好像是我欺負你了?”
遲梟用力閉了閉眼,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每當他試圖對秦殊威逼利誘,往往就被幾句話簡單應付過去,導致事情偏離他想要的結果。
“秦殊,你能不能認真點?”
被控訴的女人看著他,一針見血的問道:“我認真你就會尊重我的想法了?”
“我說讓你彆再喜歡我了,和我保持距離,你做得到嗎?”
他們之間根本就說不出個結果,更不可能在一起。
遲梟看著她振振有詞,陷入沉默。
秦殊輕聲引導道:“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拜托你成熟點。難道非要等到事情鬨大,讓我們兩家成為圈內的笑柄?遲梟,你往後的路還長著呢。”
遲梟眉心緊蹙,不斷傳進耳朵的話語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一再卑微的啞聲說道:“我做不到。”
“秦殊,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打發我?分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先靠近我的……”
這樣的話他已經聽了無數遍,完全違背他的內心。
秦殊看著他越來越紅的眼睛,心覺不妙。
完了,又把人惹哭了。
她耐心解釋道:“我沒有在打發你。我承認我有錯在先,但是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解決問題啊。”
“其實你心裡也很清楚,保持距離就是對你我,對家族,最好的辦法了。”
遲梟不斷的搖頭否認她的提議:“這不是在解決問題,你隻是想解決我。你根本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秦殊也氣得不輕,使壞的戳著他襯衫下的心口處。
“那你倒是說個麵麵俱到的辦法?”
遲梟抓住她的手指,眸色堅定。
“和我在一起,哪怕不公開。”
“不可能!”秦殊當場拒絕他,“你這是錯上加錯。”
遲梟:“為什麼不可以?隻要我們把關係藏好,沒有人敢非議。秦殊,我已經在讓步了。”
“你不是總說時間會讓我淡忘一切嗎?可事實是,我就這樣被你哄騙了九年。現在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我可以不要名分,我隻要你。”
即便這段關係永遠見不了光。
秦殊摁著發疼的太陽穴,“你肯定是禁欲禁出問題了。”
她認真提議道:“要不這樣,我幫你介紹個家世樣貌同樣頂級的女朋友,你好好談個戀愛試試看?”
女人的話精準踩中遲梟的雷點。
“你把我推給彆人?”
秦殊:“我是為你著想,畢竟我不喜歡你……啊”
遲梟發狠的咬上女人那張喋喋不休的唇,惹得她吃痛皺眉。
沒一句話是他愛聽的!
“唔……”
秦殊抵在身前的手試圖推開他,手腕被男人寬大的手掌雙雙握住,高舉過頭頂。
他的占有,凶猛,強勢。
抓住一絲喘息的機會,秦殊氣得破口大罵。
“瘋狗!”
下一瞬,迎接她的是更暴烈的吻。
透著忍耐已久的報複。
遲梟眼瞼猩紅,像極了她口中窮凶惡極的犬。
廝磨,啃咬。
淩亂了衣衫。
遲梟騰出一隻手繞到她身後,微涼的長指穿過她的發絲,摸到禮服後的拉鏈。
“不要”
秦殊被觸及的脊背發顫,拚命從他的掌控中掙脫出一隻手,胡亂的抓著眼前人觸手可及的短發,一巴掌甩到他耳側。
頓時,整個房間一片死寂。
男人被扇痛的左臉和耳骨肉眼可見的發紅,他低著臉沒說話。
砸在秦殊肩頸的淚珠滾燙。
秦殊神色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推開他坐起身。
她扯著往下掉的禮服領口,好笑的看著一言不發的遲梟:“我還沒哭呢,你倒是哭上了?”
遲梟始終沒抬頭,握緊的手有些發抖。
感情裡的挫敗感將他刺激得連自己都陌生。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秦殊見他不理人,強行抬起他的下巴說道:“哭吧,我看著你哭。”
被迫仰頭看著她的遲梟:“……”
秦殊指尖撫過他被眼淚染濕的眼尾,輕笑。
“我喜歡能把我弄哭的。”
而不是犯了錯還需要她哄的。
遲梟看著她,眸中的波瀾瞬間平靜下來。
“誰哭了。”
秦殊懶得戳穿他的嘴硬,手裡不停提著往下掉的抹胸禮裙。
“還不趕緊幫我把拉鏈拉上!”
她半蹲在男人的腿邊,將後背對著他。
遲梟輕輕撥開她後頸的長發,看著那片白皙的肌膚映入眼底。
自己解開裙子,現在要自己拉上。
他捏著拉鏈上的吊墜,問:“我剛才要是不停呢?”
在絕對的體型和力量的壓製下,隻要他不想停,秦殊就不可能有機會結束。
秦殊聲音輕鬆,“那很簡單啊,又不是沒做過。”
沒感覺到他將拉鏈拉起,秦殊回眸看向他,恰好對上男人緊盯她的黑眸。
她紅唇彎起的弧度誘人,“做完就當還九年前的債了。”
“然後,一彆兩寬。”
那麼就再也不存在誰對誰錯,他們的關係也徹底走到了儘頭。
遲梟喉結滾動著,果然和他設想的後果一模一樣。
絕情的女人。
他無聲的替秦殊拉上禮裙背後的拉鏈。
僅僅是一小段拉鏈,在遲梟的世界裡像是調成了慢速。
此刻的秦殊,窩在他的腿邊,低眉順眼,柔軟極了。
隨著拉鏈到頂,短暫的溫情消散。
秦殊起身整理好裙子,而遲梟還坐在沙發上沒動,襯衫亂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先起來一下,我手機呢?”
遲梟握了握拳頭,連暗自神傷的時間都被剝奪。
倔強了一秒,還是乖乖起來幫秦殊找手機。
“你好像沒帶手機。”
秦殊猛然記起:“應該是丟在調酒吧台了,我回去找梔梔拿。”
說完,她便轉身就走。
到門口忽然又想起什麼,回頭說道:“對了,遺囑的事情我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我?作為等價交換,我不會讓你吃虧。”
遲梟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理論上本該掌握主動權的他,卻連妥協都被設有期限。
想和秦殊繼續保持聯係無非隻有兩種做法。
一,今天把消息告訴秦殊,兩人維持合作關係。
二,在秦殊給的期限內掙紮一天,明天把消息告訴她。
除此之外,他彆無選擇。
秦殊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完全沒意識到她話中的有恃無恐。
她的潛意識早已認定遲梟會一定幫她。
遲梟理了理襯衫,默默跟上去。
秦殊提著裙擺快步走在遊輪長廊上,高跟鞋突然絆到什麼東西。
遲梟及時伸手穩住她的腰,“慢點。”
秦殊低眼一看,發現險些絆到她的東西,竟然是她本該遺落在吧台的手機。
她撿起手機確認,“怎麼會在這?”
長廊轉角儘頭,一行西裝革履的保鏢匆匆趕來。
為首的男人麵容冷峻,一貫沉穩的眸中神色淩厲緊張。
西門禮臣看著他們:“梔梔呢?她沒跟你們在一起嗎?”
秦殊心底湧上不好的預感,她不由得往上方的房間號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