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溫啟銘壓抑不住滿心憤怒,正要拍案而起之時,溫晴僅用一個眼神,便將他剛剛燃起的怒火熄了個乾乾淨淨。
隨後溫晴發出一聲冷笑,目光緊緊盯著袁景燦,輕啟朱唇。她的聲音輕柔,卻字字如針直刺要害:“袁總,你過界了,大家都在臨州這一畝三分地討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撕破臉皮總歸不好看,您說是吧?”
袁景燦放下筷子,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峻,他毫不退縮地對上溫晴的目光寒聲道:“溫小姐,我敬您是女流之輩,才說話客氣。但是我的立場,想必您也清楚,有些底線,任誰來了都不能觸碰。”
一時間桌上陷入了一片沉寂,氣氛壓抑得仿若真空,似乎能清晰地聽到眾人輕微的呼吸聲。
袁景燦目光在對麵的姐弟二人身上來回遊移,心中暗忖:這溫晴在那個男人身邊待久了,果然比小混混溫啟銘更沉得住氣,麵對如此公然的挑釁,換做彆人怕是早就翻臉了,她卻能四兩撥千斤地一筆帶過,這份隱忍與定力著實可怕。不過好在自己當初選擇了互聯網行業作為,還經營著一個頗具影響力的論壇作為退路,對方即便心懷不軌,也必然投鼠忌器,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不過今天這局麵,如果再談下去,雙方的矛盾隻會愈發尖銳,倒不如暫且擱置,另尋時機徐徐圖之。
溫啟銘此刻也是滿臉煩躁之色。他本想著這姓袁的隻是一個外地人,不過是運氣好代理了兩款十分賺錢的遊戲而已,根基尚淺;而自己在臨州就是地頭蛇,隻要給他個下馬威,隨後再撂幾句狠話威脅威脅,就能將他拿捏得死死的。沒想到對方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今日他帶了姐姐溫晴出場,本以為是上了道雙保險,卻沒想到直接碰了個軟釘子,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溫啟銘越想越火大,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然而他眼角的餘光瞥見溫晴的臉色,她微微蹙起的秀眉仿佛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他心頭的怒火。
眼下這形勢,如果再繼續僵持下去隻怕是要雞飛蛋打,倘若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壞了姐姐背後男人的全盤計劃,這個後果可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看來這事還是得從長計議,絕不能因一時意氣壞了大事。
良久之後。袁景燦率先打破僵局,他端著酒杯站起身來,聲音平和地開口說道:“溫總,今日初次見麵,咱們就像兩個初次過招的武林高手,彼此之間還欠缺了解,很多事兒一時半會兒確實難以談攏。既然如此,那今天咱們就拋開那些生意場上的紛爭,隻談風月,權當是交個朋友。其他事咱們就留到下次再約個時間詳談。來,我先敬你一杯,就當是為今日這場緣分開場。”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舉起酒杯一飲而儘,緊接著倒轉杯口,朝著溫啟銘的方向示意。
溫啟銘心頭餘怒未消,此刻哪裡還能喝的下酒。可理智卻告訴他若是繼續僵持,隻會讓局麵徹底失控。臉色變了幾轉之後他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姓袁的,希望下次見麵,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彆再跟我玩這些彎彎繞繞,否則,有你好看的!” 說罷,他猛地站起身來,隨後大步流星地向門口走去。
溫晴也不慌不忙地優雅起身。她蓮步輕移走到袁景燦身邊,眼含深意地對他說道:“袁總,期待下次見麵,您能多些誠意。” 說完,她隻留下一陣馥鬱的香風,轉身嫋娜地離去。
袁景燦端著酒杯靜靜地望著他們的背影,微微皺眉。林耀星和欒宇琛神色複雜地分立在袁景燦兩邊。
就在這時,袁景燦突然展顏一笑,爽朗地對兩人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來來趕緊吃,彆浪費這一桌美味佳肴!”
林耀星和欒宇琛先是一愣,隨即疑惑地對視一眼。不過既然袁景燦如此胸有成竹,想必心中已然有了周全的計劃。於是,二人依言坐下;隻不過兩人都暗地裡寬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自從在停車場偶然一遇後,周福便每天都早早地來到項幼軍的紡織廠報到,整個人就像一台機器般不知疲倦地忙碌著。項幼軍交代的那些瑣事,他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不僅如此他還總是主動留意到一些其他人容易忽視的細節,幫忙做一些額外的工作。
項幼軍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自然生性多疑,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殷勤過頭的周福,心中難免存有幾分疑慮。但色欲熏心之下,還是決定留他在身邊再觀察觀察。
有時候他也會不動聲色地試探周福:“老周啊,你白天來我這忙裡忙外,晚上還要去會所上班,身體吃得消嗎?”
周福心裡清楚這是項幼軍在試探自己,於是立刻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眼眶微微泛紅,謙卑又誠懇地說道:“項總,您這是說的哪裡話!能為您服務,那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我老婆聽說了我在項總這兒做事,天天念叨著,讓我一定要好好伺候咱們的貴人,要是敢有半點懈怠,她都饒不了我。” 一邊說著,他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項幼軍的神色。
聽到周福提起他老婆,項幼軍心中微微一動,暗自思忖:這周福平日裡看著老實巴交,怎麼對他老婆的事兒如此上心。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尤物,讓這老周心心念念。若是能將這美人攬入懷中,往後的日子豈不是多了幾分豔福。而且隻要拿捏住了他老婆,還怕這老周不為我死心塌地地賣命?這可是一箭雙雕的美事啊。
色欲熏心的他,已然被即將見到美人的期待衝昏了頭腦,漸漸地放下一些戒心開始安排周福做一些稍微重要的事情,像是傳遞一些雖不算核心機密,但也稍有分量的文件,或是接待一些普通卻又關乎生意往來的客戶。
在他看來這些活兒既沒有觸及商業機密的敏感區域,又能進一步考察周福的辦事能力與為人處世之道,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表麵那般可靠。
周福接到任務後,愈發儘心儘力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影響結果的細節。他深知自己每完成一項任務就離目標又近了一步。與此同時他一邊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手頭的事務,一邊細心觀察著項幼軍的商業往來和興趣愛好。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項幼軍對投資賺錢極為熱衷,而且性格貪婪,總是幻想著憑借一些投機取巧的手段,便能在短時間內積累起巨額財富。
周福知道時機已然成熟,是時候拋出精心準備的魚餌了。於是在一個尋常午後,他故意擺出一副唉聲歎氣、愁眉苦臉的樣子。
項幼軍見狀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探聽虛實的絕佳機會,於是隨口問道:“老周,你這是怎麼了?”
周福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無奈與苦澀:“項總,不瞞您說,醫生說了,隻要有錢,什麼都好說,能用上好藥,康複的希望就大。可我這手頭拮據,看著老婆受苦,我這心裡…… 唉,真不是滋味。”
項幼軍一聽,心中立刻打起了小算盤。他心裡清楚,要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幫他一把,往後他肯定能死心塌地跟著自己。更重要的是,他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一個能見到傳聞中美豔動人的周福老婆的機會。
一想到這兒,他便迫不及待地提出要見見周福的老婆,看看情況到底有多嚴重。
周福一聽立馬眼睛放光,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項總,您要是能屈尊去見見我老婆,那可真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她要是知道我遇到了您這麼大的貴人,還這麼關心她,肯定能備受鼓舞,病情也會很快就好起來。”
項幼軍見周福這般反應,仿佛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想發展,心中不禁得意起來。
周福找了個恰當的時機帶著項幼軍前往醫院。一路上他表麵上跟項幼軍談笑風生,實則在腦海中反複推演待會兒見麵的各種細節。
而項幼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滿心期待著見到美人並不是周福真正的老婆,而是徐韜從歡場找來的一位演技精湛的女子專門配合周福演戲。這女子深諳男人心思,十分懂得如何利用自身魅力蠱惑人心。
一進病房項幼軍的目光便瞬間被病床上的女人吸引住了。隻見那是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女子,雖然她的麵容有些消瘦,臉色也略顯蒼白卻難掩眉眼間的秀麗。她的眼眸儘管帶著幾分病態的柔弱,卻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她身著一件素色的病號服,卻依舊能透過那寬鬆的布料裡看出她的身姿十分婀娜。
周福快走幾步來到床邊,輕輕握住女子的手動作溫柔地說道:“這就是我老婆的呂芳,老婆,這就是我常常提到的貴人項幼軍項總,項總今天是特意來看你的。”
呂芳微微側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隨後便迅速換上一副感激涕零的笑容,聲音輕柔地說道:“項總,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真是我的榮幸。多謝您在百忙之中還來看我,我這病拖累老周了,也給您添麻煩了。”
項幼軍連忙走上前,臉上堆滿關切:“弟妹,彆這麼說,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安心養病,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
隨後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寒暄起來,氣氛看似融洽溫馨,如同老友相見。
而站在一旁的周福,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眼中卻閃過一抹寒光。他知道這場戲才剛剛拉開序幕,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劇情等待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