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時空囚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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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江麵的霧氣裹著柴油味鑽進救生艇,沈青瓷盯著掌心滲血的琉璃渣。

北平傳來的染缸沸騰聲突然在耳蝸炸開,她毫不猶豫將銀簪刺穿左手——三處時空的齒輪同時發出金屬刮擦骨髓的銳響。

“你總學不會看鏡子。“血珠在銅製齒輪表麵凝結成沈懷安扭曲的臉,那張與霍世襄七分相似的麵孔伸出猩紅舌尖舔舐1943年的月光,“當年在秦淮河畫舫,你替他擋槍時就該明白“

北平琉璃廠的染坊裡,霍世襄的軍靴正碾著婚書碎片。

青花瓷缸中浮出沈青瓷1932年溺亡的幻象,他忽然攥住缸沿的手背青筋暴起——那些用銀線縫合過七次的舊傷疤裂開,血水竟在釉麵上勾出重慶碼頭救生艇的輪廓。

“麥太太,線軸在順時針轉第三圈時會顫動。“香港半山彆墅的露台上,沈青瓷任由秘銀針刺穿掌心肌膚。

旗袍開衩處露出的傷痕突然滲出南京城牆磚的朱砂色,女傭布滿老年斑的手指猛地扯緊銀線,“小姐當年不該救那個穿西裝的先生,白家繡紋沾了軍閥的血“

霍世襄的咆哮混著瓷器碎裂聲撞破時空結界。

沈青瓷抬頭看見北平染坊的房梁垂下無數軍裝紐扣,1932年的霍世襄正被沈懷安魂魄化成的銅鎖鏈纏住脖頸。

她本能地要去扯動連接重慶齒輪的血線,卻發現香港縫合傷口的秘銀線頭正在掌心灼燒。

“看看你親手繡的囚籠!“沈懷安的幻影突然從血泊裡立起來,南京淪陷時被燒毀的白氏繡坊賬本殘頁在他手中重聚。

沈青瓷左眼的淚痣突然脫落,化作星圖中缺失的羅盤指針,直直刺入霍世襄在北平時空線的心臟位置。

救生艇的鏽鐵錨鏈發出與婚書撕裂時相同的帛裂聲。

霍世襄帶著滿身染缸靛藍撲向重慶方向的時空裂縫,軍裝左襟彆著的玳瑁懷表突然彈開——1937年南京中央銀行保險櫃裡的婚書正本,此刻顯現出沈青瓷旗袍暗紋缺失的“囚“字最後一筆。

“你每滴血都在重寫詛咒。“沈懷安的冷笑化作冰棱紮進香港的月色。

麥太太手中銀線突然反向遊走,將沈青瓷掌心血珠串成1932年霍世襄自殘時的刀具排列順序。

當重慶碼頭傳來第七聲汽笛,沈青瓷看見自己旗袍下擺的百樂門舞票存根正在褪色。

北平時空線的染缸突然傾覆,霍世襄抓著半塊青銅羅盤跌進重慶江麵。

沈青瓷腕間的珍珠鏈應聲而斷,1935年他們初見時那件月白旗袍的盤扣,此刻正卡在香港齒輪的銅鏽縫隙裡滲出淡金色血漬。

“白家祖訓第九條。“麥太太顫抖著將銀線尾端咬斷,沈青瓷掌心“囚“字疤痕突然浮現出霍世襄軍裝第二顆紐背刻的經緯度。

當三地月影在救生艇艙底交疊成六芒星,沈青瓷聽見自己1932年溺亡前說的那句“旗袍要留如意頭“正從齒輪齒縫裡滲出猩紅蒸汽。

霍世襄的懷表蓋內側鏡麵突然映出沈青瓷後頸——那裡本該是白氏繡坊傳承印記的位置,此刻卻浮現出青銅羅盤背麵缺失的夔紋。

當重慶的濃霧吞沒最後一粒星芒,沈青瓷旗袍開衩處暗紋突然化作血線刺入北平染缸靛藍深處,三種時空的銅鏽味在喉間凝成帶倒刺的鉤吻。

香港露台的月光突然扭曲成銅鏡弧度,沈青瓷掌心血線在觸及北平齒輪的刹那驟然繃直。

她嗅到重慶江霧裡混著南京城牆磚的硝煙味,旗袍下擺暗紋突然倒卷著刺入左手疤痕——三枚染著靛藍的軍裝紐扣從時空裂縫滾落,正巧卡進她昨日被秘銀針刺穿的傷口。

“你數過旗袍接縫處的針腳嗎?“霍世襄沙啞的聲音混著染缸翻湧聲從北平傳來。

他軍裝左襟的玳瑁懷表鏡麵突然映出南京中山陵台階,1937年的雨幕裡,渾身是血的沈懷安正被青銅羅盤碎片釘在漢白玉祭壇上。

沈青瓷後頸的夔紋驟然發燙,她看見自己躺在秦淮河畫舫的雕花榻上,月白旗袍開衩處滲出的血正與重慶救生艇的鏽跡交融。

麥太太手中的銀線軸突然迸出南京大戲院的留聲機雜音。

沈青瓷踉蹌著抓住露台雕花欄杆,發現掌心的“囚“字紋正吞噬霍世襄軍裝第二顆銅紐——那枚刻著北緯32°04的金屬表麵,此刻顯現出白氏繡坊1932年賬簿缺失的頁碼數字。

“看染缸底部!“重慶方向的時空裂縫裡突然傳來沈懷安的尖嘯。

霍世襄抓著半塊青銅羅盤的手背青筋暴突,北平染坊的青花瓷缸突然倒映出南京中央銀行金庫的保險櫃——沈青瓷溺亡幻象的旗袍暗紋裡,缺失的“囚“字最後一筆正化作血線纏繞他心臟位置。

三地月影在救生艇艙底交疊成六芒星的刹那,沈青瓷腕間珍珠突然嵌入香港齒輪的銅鏽。

她聽見1935年百樂門舞池的薩克斯音階,自己那件月白旗袍的盤扣正從時空裂縫滲出淡金色血珠——每滴血珠裡都困著霍世襄自殘時的刀具寒光。

“白家繡紋不可沾午夜露水“麥太太的警告被染缸傾覆聲截斷。

沈青瓷左眼脫落的淚痣突然在重慶濃霧裡化作羅盤指針,直直刺向霍世襄脖頸——那裡正浮現與旗袍暗紋同源的“囚“字烙印,每個筆畫轉折都嵌著南京城牆磚的碎屑。

當救生艇鐵錨刮擦碼頭的聲響撕開1943年的晨霧,沈青瓷突然嗅到南京舊宅地窖特有的陳皮黴味。

霍世襄咳出的血珠在甲板凝成白氏繡坊的如意頭紋樣,他破碎的懷表蓋內側鏡麵裡,沈懷安的魂魄正從1937年的祭壇爬向某隻青瓷盞的冰裂紋。

“你該嘗嘗秦淮河的蓮子羹了。“沈懷安的低語裹著青銅鏽味滲入三地時空裂縫。

沈青瓷低頭看著掌心,發現“囚“字疤痕裡嵌著半片南京城牆磚的朱砂——那抹赤紅正與她旗袍領口盤扣殘留的重慶江霧,在北平染缸的靛藍裡釀成帶刺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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