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被暮色籠罩,薛簡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酒店。
剛走進房間,電話響了,她沒看誰打來的,直接劃開接聽鍵。
梁庭帶著嘲諷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今天是不是又在花園裡擺弄那些老土的太陽花?”
薛簡累了一天,有點暴躁,“你沒事以後就彆打電話過來,非要我罵你嗎?”
梁庭聲音裡隱隱透出一絲惱怒:“你還在生氣?”
薛簡重複:“我們完了!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梁庭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要是放在以前,薛簡早已經察覺到他的情緒,開始說好話哄他了。
“楊昔男朋友出軌了,她失戀了,要自殺,我們不過是花幾天時間安慰她,這難道有錯嗎?”
“嗬!”
這個嗬字徹底激怒了梁庭,“薛簡,你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彆把人想得太齷齪!”
電話那頭隻剩下“嘟嘟”的忙音,薛簡沒心思理他,繼續找房子。
她把中意的房源全收藏了,打算明天一個個去看,一定要在一個星期內找到房子。
但她把事情想得太順利了,第二天看了好幾個,要麼是房東不在,談不成;要麼是價格比網上寫得貴,遠遠超出她的承受範圍;要麼樓下太吵,晚上有人擺攤,早上有人打陀螺,根本睡不了覺。
就這樣又白忙活了一天,身心俱疲地走回酒店。
手機突然振動,薛簡拿出來看,是公司同事祝她生日快樂的信息,問她什麼時候有空,請她吃飯。
以前在公司的時候,同事們都會悄悄地給她準備生日。
後來她覺得太耗大家的腦力,就讓大家不要搞這些儀式了,因為大家平時上班已經夠累了。
其實她知道,大家對她好,是因為日後她是公司的老板娘。
她決定結婚的時候,隻有爸爸和親戚知道,本來打算訂好了婚宴再跟大家說的。
現在還是先找房子,讓梁庭自己去跟同事們解釋這件事情。
看著街頭巷尾人來人往,薛簡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
四年的時間裡,她真心實意付出過的,有的人可能就是人生的過客。
咬了咬牙,她決定自己去附近的飯店吃頓飯,全當是給自己的生日一個交代。
她選了靠窗的位置,服務員上菜的時候,她發現菜架上還有一個慕斯蛋糕。
服務員解釋說,今天是她的生日,飯店會在會員生日的當天,特意送上一個精美的生日蛋糕。
剛要吃飯,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又響起來,是梁庭打來的。
“今天是楊昔的生日,我們幾個朋友打算 aa請她過生日。”
梁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僵硬,估計是想給她台階下,所以向她示好。
但她不需要,其實這何嘗不是梁庭心底愧疚的一種表現,因為梁庭內心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不起她。
薛簡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
梁庭似乎有些不滿她的反應,接著說道:“明天我就回去了,你開心了吧。”
“哦。”
又是一個哦字,梁庭頓時火冒三丈,對著電話那頭的薛簡怒吼了幾句,“你彆太得寸進尺了,人要知足。”然後又掛斷了電話。
薛簡記得剛跟梁庭在一起的時候,梁庭很有耐心,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很尊重她。
梁庭還有很多好習慣,不抽煙,不喝酒,自律,更不會染上有錢公子哥那種好賭的壞毛病,所以她才會覺得自己遇到了可以結婚的人。
似乎是從她說她討厭他那些朋友開始,梁庭就開始對她沒有了耐心。
無所謂了,既然小團體裡的朋友比她重要,以後就讓他好好跟那幫人過吧。
薛簡把手機放在一邊,一陣嘈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她抬頭看過去,一個看起來還算硬朗的老爺爺滿臉焦急地對著對麵的人說道:“這次的姑娘明明那麼好,怎麼就不成呢?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薛簡的目光順著老爺爺的視線望去,竟然是淩霍。
淩霍臉上帶著歉意的耐心,小聲地安撫,“爺爺,是我的問題,不是彆人的問題。”
淩霍說完話,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他,就往這邊看過來。
薛簡跟他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可能是意外會在這裡遇到她,淩霍微微愣了一下,隨後禮貌性地對她點了點頭。
薛簡也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繼續低下頭吃自己的飯。
原來淩霍真的在相親啊,那昨天對她說的那句一直單身是真的?
吃完飯,薛簡走出飯店,夜幕降臨,城市被璀璨的燈火裝點得如夢如幻。
她剛走出飯店大門,一眼看到淩霍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
他的身影在暖黃燈光的映照下,英姿挺拔又帶著一絲神秘。
既然看見了,自然要過去打個招呼。
薛簡剛要走過去,淩霍注意到了她,朝她揮了揮手。
“淩總還沒走?”
“在等你,剛才看見你桌上有蛋糕,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啊。”薛簡沒想到他觀察得那麼細致,不過很早以前淩霍也送過她生日禮物,可能是太久不聯係了,很多事情大家都忘記了。
淩霍看到她眼底的落寞,笑了笑,“沒叫朋友來?”
“住太遠了,我在城西,她們都分散在其他城區。”
淩霍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到她麵前,微笑說:“生日快樂。”
薛簡驚訝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條項鏈,吊墜竟然是她很喜歡的款式。
淩霍解釋道:“剛才到附近的首飾店買的,時間倉促,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薛簡露出真誠的笑容,連忙道謝:“嗯,謝謝,很漂亮,我很喜歡,真的…淩總剛才是在相親?”
淩霍眼神閃過一絲無奈:“奶奶身體不是很好,希望在走之前看到我結婚,所以家裡一直安排相親。你呢?有沒有被家裡人催婚?”
薛簡一想到自己好賭成性的爸爸,她自嘲一笑,“我爸經常催婚,不過他催婚是為了要彩禮。”
淩霍可能沒想到她那麼實在,微微一怔,隨後輕聲笑了笑:“老實說,我對你挺有好感,如果你需要相親,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