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忽然近在咫尺,閃閃發亮的眸子,讓他心底一抽,有一瞬間覺得狗命不保。
“你,有什麼秘密?”她輕聲說。
他心中念頭急轉,緩緩張開口。
“等等,不要急……”她卻又出聲阻止了他,同時伸出一根手指到他麵前,說,“我剛好新學會一個秘術,還沒有用過,你來配合一下,以這根手指為假想目標,延展精神力,感受我凝聚在上麵的精神力形狀,這樣就可以通過感受精神力的波動,來判斷是否遇到一個滿嘴謊言可惡的家夥……據說這個測試很準。”
他猶豫片刻。
你確定這真的不是有人耍你嗎?究竟是誰教你的?那個精神力凝聚的嘴唇形狀是什麼意思,不用精神力感應還看不到,巫師間的小情趣嗎?他心想。
“我也有一個有趣的小測試,你要是能通過,到時可以聊一聊,提前說好,沒有通過會有一點不適感,可不要生氣,經常動怒的人容易長皺紋。”他一臉淡定的說。
“可以,怎麼開始?”
女精靈有些躍躍欲試。
“嗯,已經結束了……”
他已將惡臭肌膚籠罩整個三通大居室,用著惡意回饋的形態,但並沒有被惡意觸發。
“你在戲耍我!嗯?我好像感受到微弱的法術波動,你的手段很隱秘呀!一定是一個經過多次優化,或者是掌握純熟,契合度極高的法術……那麼,我通過測試了嗎?”她說。
無論對方說什麼,隻要沒有惡意就行。
他不奢望,惡臭肌膚能夠如對付蜥蜴人那般大殺四方,所以初衷就是,不求擊倒對方,隻求測試惡意。
魯格直接探出精神力,觸碰對方的指尖,以這直接的舉動來回應她的疑問。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狗頭人。”
“前一陣子還在為食物發愁,總是餓肚子,那感覺可不好受,雖然狗頭人輕易不會被餓死,但那也隻是將痛苦延長。”
“還有,艾絲金確實是我的朋友,雖然在你的審美看來她並不好看,我也這樣認為,這很正常,但請不要用尖刻的語氣說她醜陋,那樣會讓我很不快,她隻是個心思簡單的狗頭人……”
他每說出一句話,女精靈的眉頭就微微挑起一個小角度,直到幅度越來越大,擠出三道褶皺。
“你竟然沒有說假話。”
女精靈的表情,似乎在聽到真話後,反而更加驚訝。
“不對,你……用了某種方法,將自己欺騙,讓自己寧願餓著肚子做一個狗頭人,可是你在這裡做什麼!真的隻是研究血脈?還是說,你也想進那座城?這裡的狗頭人難道跟那座城有關?”
“也許我最初就誤會了你!你也是接取了尼特利巫師大人的任務才來到這裡的吧?然後混跡在狗頭人中等待機會?”
“我們追著那些蟲子跑了很久,才來到這裡……”
女精靈打量著他。
“一個奇怪的狗頭人血脈巫師,恰巧出現在這個地方,竟然在真情實感的與普通狗頭人做朋友,任何人看到這些都會好奇,我隻是好奇心更強一點,所以請不要怪罪我的無禮,”她眼睛亮晶晶的,再次湊過來,“你一定知道些秘密吧?畢竟你也太奇怪了。”
“我可以考慮給你一些魔石,”她微笑著說,“有時候,一個人很難做成事,需要一些合作,就像那些狗頭人。”
魯格很心動。
他很想要魔石,或者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法術知識相關的書籍。
但他又不敢動,不敢動嘴,更不敢動心思。
“你有很多同伴?”他說。
他想要說明白自己的事,但發現又無從說起,法術和冥想法還有那個儲物袋,都屬於理不清的範疇,除非把話題牽扯到半人那裡去,但他覺得那可能會引起更多的麻煩。
“談不上同伴,接取任務的同行者而已,當然還有一些你這種,一直不見蹤影的喜歡獨行的家夥,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她的話語讓魯格想到了小哭包蟲人。
心中的猜測基本可以確定,小哭包蟲正是被女精靈一夥人追殺,她能在附近閒逛,應該就是知道小蟲人在附近出現過。
而小蟲人送給他的地圖,他期待已久的巫師遺產,可能都是出自她的同行者或是獨行客。
“無趣,你不說就算了。”
她再次起身,像是失去興趣要離開的樣子。
“對了,你的小狗頭人部落可要小心了,那些蜥蜴人像瘋了一樣擴張,食物的充足,會讓它們的身體發生改變,孕育期變得頻繁,每一窩蛋的數量都在增加,還有一個討厭的家夥在用法術催熟它們,大概是想驅使它們去做事,也許幾十天就能讓那些蜥蜴人的數量翻倍。”
女精靈似是隨意吐露出的消息,就足以讓魯格的心神為之一振。
“既然你喜歡在這裡玩,那就認真一些,可不要輕易被滅族呦!最好再能,順便揍那討厭的家夥一頓。”
女精靈又恢複成清冷模樣。
“那個人比你厲害?”他說。
她露出笑容說:“我隻是嫌他臭,教訓他容易讓自己沾上臭味,雖然也是極限的五級巫師學徒,但他還沒有資格與我比較,甚至都無法勾起我得好奇心。”
她說著又俯身看向魯格的雙眼。
魯格不得不動手,弄掉兩側眼角兩顆頑固的眼屎,以免破壞這對視的氣氛。
“其實,我也很臭,隻是你沒聞到。”他說。
弄完眼屎,眨了眨眼,麵前已經沒人。
他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五級巫師學徒?
她也是巫師學徒?
既然都是巫師學徒,那小蟲人給的地圖呢?期待已久的巫師遺產,會不會也是巫師學徒的?這想法一冒出來,他忽然就覺得八九不離十,可能小家夥沒有故意欺騙他,在小蟲人眼裡,強大的巫師和巫師學徒也沒什麼區彆,都是能讓他姨媽姑媽喪命的追殺者。
話說回來,也許學徒的遺產,對他來說更加合適,事到如今他也隻能這樣自我安慰。
五級巫師學徒不知道會有多厲害,他心想。
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惡臭肌膚,既然大家都是用零環法術出來混生活,就學徒自身而言,是精神力量和臨時法術位的差距,如果發生衝突不能立刻解決對方,那就會逐漸突顯出高階學徒與低階學徒的懸殊。而身外之物方麵那就不好捉摸了,比如他身上隻有一條自製的短褲。
在角落裡將晶石燈立放好,他拿出書,緩緩翻開上次看到的那一頁。遇到事情不要慌,先學一會法來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