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梁鶴送香姐兒的莊子,用的還是之前經營宜叢墨的時候,帶走的部分人手。自從在宜叢那邊打通了商道,他就著力將商道一直通到京城,京城裡最近悄悄開起來的幾家綢緞鋪子,就跟他有關。
所以這次送香姐兒的是一家綢緞莊,但規模比宜叢墨坊小的多,畢竟宜叢地價便宜。
但說起價值,那可就沒多大區彆了。
謝玉惜收了周楷送過來的契紙,問了梁鶴近況。
周楷笑著說:“二爺一切都好。”
等謝玉惜跟梁仲驍問完了,他又看著謝玉惜有話說的樣子,謝玉惜給佩蘭使了個眼色,佩蘭把周楷給帶下去了。
謝玉惜心中有數,肯定是梁鶴還帶了些不方便在人前說的事。
是什麼事?和王家有關?
她記得之前梁鶴在家書裡就提過,讓她小心王家手段肮臟。
宴席過後,謝玉惜去見了周楷,見麵就問:“阿鶴讓你給家裡帶什麼話?”
周楷笑道:“夫人料事如神,二爺都寫信上了,您看看。”
他從袖管裡摸出一封信,雙手交到謝玉惜手裡,然後道:“主子囑咐我,夫人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小的,夫人還有什麼其他交代的,小的這次回去就帶給二爺。”
謝玉惜快速看完了信,眼睛一亮:“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這麼巧,治好阿鶴腿的蔣大夫就是——”
總之就是一個巧字。
她又想起林府醫說過的話,說蔣大夫是因為被迫參與了貴人的宅鬥事情,可不就是對上王家的事了!
之前她讓人搜羅王家的罪證,查到了王家的一件舊聞,因為事情過去太久,她雖然能找到一些證人和證詞,但是關鍵的證人,那位接觸過病患的大夫卻消失了。
謝玉惜正在等梁仲驍將翊王逼景安帝立儲的事坐實了,再出手狀告王家,沒想到梁鶴就送來了更有說服力的人證。
這樣一來,有沒有翊王的事,王家都插翅難逃。
畢竟,王家用同樣的手段,害的人可不止一個。
“二爺的腿現在怎麼樣了?”
謝玉惜常聽周楷說梁鶴的腿好了,她沒有親眼見過,總是不信。
周楷笑道:“夫人,二爺都能跑了。”
“能跑了?”
謝玉惜擰眉,道:“讓阿鶴彆急著跑,他一個讀書人,也用不著跑。”
她擔心梁鶴的腿比常人還是差不少,走走路也就罷了,跑起來又傷了怎麼辦?
周楷想說,主子何止是跑,還能跳。
又怕夫人擔心,應是就退下了。
佩蘭把周楷送出去,在二門上碰到了衛矛,兩個人一起說了會兒話。佩蘭道:“二爺也送小姐的周歲禮回來了,侯爺今天高興,肯定不出去了。你要是沒急事彆來找侯爺了。”
衛矛說:“我也沒彆的事找侯爺,喏,這是我送小姐的周歲禮,幫我帶給夫人。”
佩蘭笑問:“什麼東西不直接給侯爺?你讓我帶給夫人乾什麼?”
衛矛摸摸鼻子說:“過幾天不是你生辰了嗎,侯爺有事派給我,我恐怕不在府裡。長盒子是給你的生辰禮。”
佩蘭一愣,還以為一長一短兩個盒子都是給姐兒的,還有一個是給她的?
她臉一紅,肅然說:“就這一次,下次不準送了,你是侯爺的人,我是夫人的人,彆叫人看到了說閒話。”
以為夫人要怎麼的掌控侯爺,所以派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勾搭侯爺身邊的心腹。
傳出去對夫人名聲不好。
衛矛溫聲道:“所以我這麼晚才來,不會被人看到。”
佩蘭福身,唇邊含笑:“謝了。我先回去了。”
她回環秀堂,把衛矛給的東西送給謝玉惜,含茹也在跟謝玉惜整理人沒來,但是禮到了的禮單。
除了不太熟的京城人,還有謝元昌跟桐源其他親友送來的。
謝玉惜交給含茹整理成禮單,問佩蘭:“衛矛怎麼給你了?”
衛矛天天見梁仲驍,不直接給梁仲驍帶來,這可有些不合常理。
佩蘭臉一紅,也沒有瞞著謝玉惜:“過幾日也是奴婢的生辰,他就給奴婢也帶了一份。”
坦白自己和衛矛的隱私,她有點慌。
哪知道謝玉惜卻是笑了,問她:“最近和秦媽媽說起你也年紀不小了,衛矛是個不錯的人,讀過書,會辦事。”
這倆站在一起有種婚後會相敬如賓的感覺。
就算秦媽媽不說,謝玉惜都覺得衛矛配佩蘭,那是配得上的。
佩蘭低聲說:“奴婢是家生子,聽夫人安排。”
謝玉惜笑了笑,讓佩蘭把衛矛給香姐兒的東西放下,等梁仲驍進房了跟他商量,衛矛和佩蘭的婚事行不行。
一般丈夫還是忌諱妻子把手伸到自己人身邊。
這等於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畢竟再忠誠的人,也抵不過枕頭風啊,哪天佩蘭給衛矛吹吹枕頭風,謝玉惜這邊不就對梁仲驍的事了如指掌了嗎?
不過梁仲驍完全不擔心這個問題。
他又不像其他男人一樣,在外麵還有相好的。
梁仲驍道:“衛矛年紀不小,是該娶妻了。你要覺得他倆般配,交給你安排。”
這就是同意了,“行。”謝玉惜點頭,就在這個晚上敲定了衛矛跟佩蘭的婚事。
自從陳真真嫁到了西寧侯府,香姐兒現在有的是人照顧,秦媽媽閒得很,丫鬟的婚事交給她辦了。
謝玉惜還在佩蘭跟衛矛成親的那天,跟著喝了杯喜酒。
之後佩蘭還是要跟在謝玉惜身邊服侍,但謝玉惜給了她半個月的休息時間。
這倆人是從謝玉惜跟梁仲驍夫妻倆身邊出去的,所以衛矛也得了半個月的休息時間。
佩蘭跟衛矛一放假,謝玉惜跟梁仲驍倆還真有點不習慣,有些事還真就得他倆來,除了他們夫妻倆沒人乾得好。
沒辦法,也隻能忍一忍。
總不能成了親都不讓人休息。
梁仲驍讓靈旺靈才兄弟倆幫忙跑了幾次腿兒,湊齊了明王拉攏陳太傅的證據,遞到了景安帝手上。
“皇上,臣查清楚了,是明王說服陳太傅在端午宮宴上提出立儲一事。”
“說服?”
景安帝怒摔手中奏折,大聲道:“朕看他是刻意慫恿!”
“慫恿”兩個字一出,呂安就知道這件事在景安帝裡心裡是什麼份量了。
呂安跪著把東西撿起來,重新送到景安帝手裡。
景安帝大罵:“混賬!朕怎麼生出這種畜生!”
壽命不多是景安帝的心結,明王敢讓人逼他立儲,就是催他去死。
老成的景安帝繃不住了。
梁仲驍卻在想,陳太傅至今還在宮中“治病”,表麵上看都快被人遺忘了。
不知道明王這個背後始作俑者被揭發後,陳太傅的“病”還能不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