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軒愣住了,他本來就是開個玩笑,嚇唬嚇唬這幾個鱉孫,白哥居然真要宰了他們。
但倪軒從小看古惑仔長大,他很清楚,江湖是條不歸路,自己跟著白哥混社會,手上遲早要見血,因此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咬咬牙,倪軒下定了決心!
那就把他們都宰了!
而且還得親自動手,說不定這是白哥對自己的考驗呢?
“耗子,把刀給我!”
倪軒從身旁小弟手中接過一把西瓜刀,從兜裡掏出一條紅絲巾,將刀柄纏在手心。
這是他從電影裡學的經驗,砍人的時候,血滋到手上會很滑,刀要是掉了,有被反殺的風險。
倪軒的小眼睛裡閃過一抹狠厲,嘴角抿出一道堅毅,心臟砰砰跳起來。
“算了。”葉白開口了:“他們也罪不至死,把腿都打折了吧。”
“啊?”
倪軒愕然,也不知道他心中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遺憾。
嘭!
嘭!
一片鋼鐵敲擊骨頭的聲音響起,幾聲慘叫剛剛發出就嘎然而止,然後就是嗚嗚的聲音。
“白哥,那女人怎麼辦?”
張嶺南指著後麵的旗袍女人。
她兩條腿抖個不停,一股明黃色的液體順著大腿一路向下,流淌了一地。
“白,白哥,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隻要你願意放過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女人帶著哭腔求饒。
葉白懶得搭理她,揮揮手,示意倪軒去處理。
她不是知道錯了,她隻是知道怕了。
倪軒點燃一支香煙,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彆傻了大嫂,我不打女人,你走吧。”
大屁股旗袍聞言哇地哭了出來,心裡更怕了。
走什麼走?
都說這種話了誰還敢走?當我沒看過《功夫》是吧?
她都能想象到,自己剛轉身,這小矮子就掏出一把霰彈槍,對著自己後背來一下,一槍讓自己飛起來。
“不走?行,那就彆走了!”
倪軒從一個小弟手中奪過棒球棍,衝過去,照著女人的腿狠狠抽下去。
伴隨著清脆的敲擊聲,女人慘叫一聲,直接疼暈過去了。
“彆以為你屁股大長得騷我就不打你。”
倪軒呸了一口。
他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他隻知道,白哥剛說了,把腿都打折,這女人自然也跑不掉。
而且剛剛她還慫恿那個金牙胖子砍白哥,這種蛇蠍女人,砍死都是活該!
“走吧。”
葉白揮揮手,兄弟們立刻魚貫上車,準備離開。
葉白對宋東風吩咐了兩句,他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麵對著黑漆漆的停車場,大喊起來。
“還看呢?出來洗地了!”
停車場依然寂靜無聲。
宋東風撓撓頭,上了車,車隊呼嘯離去。
許久後,停車場的黑暗中走出一行人。
領頭的漢子神色驚疑不定。
對方到底什麼來頭?
而且,他們明明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他們是怎樣發現的?
“黑娃哥,這幾個人怎麼處置?”有小弟指著大金牙一行人問。
“帶回去,敢在我們的場子上搶劫客人,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黑娃麵不改色地說,似乎忘了今晚他們的目的就是搶劫葉白,還要砍了他兩隻手。
……
“他們是有備而來的,足足有近百人,開了十幾輛汽車,全是奔馳奧迪寶馬,還有數十輛機車。”
“個個都帶著武器,不少人腰間還彆著手槍,他們人多勢眾,當時大部分兄弟都在賭場裡,我就帶了十來個人出去,沒敢動手。”
“這些人全穿著黑西裝,紀律性極強,跟電影裡那種黑勢力社團一樣。”
“而且車牌全都遮住了,看不出是哪個地方的。”
肖宏宇聽到手下的彙報,眉頭緊緊皺起。
這是哪裡來的過江龍?
明顯是一個勢力極大的黑勢力組織,桃江市另外幾個混社會的都沒這派頭。
他們搞這麼大陣仗是為了什麼?
就為了贏那幾百萬?
不可能!
他們這麼多人,還有不少手槍,都能把賭場一窩端了。
肖宏宇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
“會不會是其他市的組織,想在桃江市插旗,這次是上門亮肌肉?”黑娃一臉遲疑。
“很有可能!”肖宏宇凝重點頭:“說不定,他們盯上我們了,想拿我們開刀!這次隻是宣戰,下次就是真槍實彈的乾了!吩咐下去,讓在外麵的兄弟都回來,準備迎接對方的挑戰!”
“是!”
黑娃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肖宏宇來到落地窗前,拿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
風雨欲來啊。
對方似乎很強。
但那又如何?
他肖宏宇混社會十幾年,縱橫桃江市,字典裡就沒有“怕”這個字。
……
秘密基地,爛尾樓。
除了裝錢的虎頭奔,其他租的車都還回去了,司機也都給予酬勞遣散了。
倪軒一路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此時忍不住問:“白哥,你剛剛是真的打算讓我宰了他們嗎?”
“看你玩的挺開心,配合你開個玩笑罷了,咱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怎麼可能去殺人呢。”
葉白解釋。
而且,殺人這種事,怎麼可能當那麼多人的麵去做。
“記住,今天咱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自保,打斷他們的腿,也是正當防衛,以及給壞人應有的懲罰。”
葉白神色嚴肅:“我說過,不會帶你們混社會,這話不是開玩笑,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兄弟們都紛紛點頭。
現在大家都清楚白哥的意思了。
彆管他帶大家做什麼,反正打死都不能承認是混社會的。
社會混子多low啊,咱們可都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白癜風’協會的會員。
“小軒子,你腰上怎麼還彆了把槍,哪來的?”張嶺南問。
“嘿嘿,在玩具店花五塊錢買來的,我感覺跟這一身黑西裝很搭,你就說帥不帥吧。”
倪軒得意洋洋地顯擺著玩具槍。
“南哥,我也買了把,嘻嘻!”
“我也是!”
不少兄弟都撩起衣服,露出自己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