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四十多歲,有些不修邊幅,臉上留著花白的胡茬。
陳明一見就趕緊打了個招呼,“徐大隊,你怎麼過來了?”
這個人正是分局刑偵大隊大隊長——徐玉山。
“陳明你在這呢?”看見陳明在,徐玉山有些意外,“現場勘察了嗎?”
陳明搖搖頭,“現場太亂了,各種腳印和指紋。而且我也沒帶家夥,沒辦法太細致。”
“行,你開我車先回分局。你師父正好有事找你,晚點你帶著東西再過來。”
“好。”陳明朝秦岸示意了一下就快步離開了。
老白上前和這個人握了握手,“徐大隊,辛苦你親自跑一趟。”
“白師傅你好!職責所在,應該的。”
“就你自己過來的?”
“嗨,隊裡的人這幾天都在盯那三起兒童失蹤案。一個個忙的分身乏術啊,所以我就先過來看看。”
徐玉山看了看秦岸,儘管不認識還是點了點頭。
他走進儲藏室轉了一圈,“目前隻發現了這個嗎?附近有沒有人報失蹤?”
老白搖了搖頭,“除了兒童失蹤案的孩子,我們所沒有接到成人的失蹤報案。”
徐玉山撓撓頭,“以目前的情況也無從查起啊。”
“我看還是儘快找到這個舌頭的主人。”
老白曾經也是刑警,所以經驗還是有的。
“我明白啊白師傅。”徐玉山苦笑,“我總不能拿著舌頭在市場上找人挨個比對吧。哎,對了,監控呢?監控有吧。”
“有是有,”老白說道,“隻不過,這個市場年久失修,好多都壞了,隻有大門口和裡麵的兩三個還能用。”
“那沒辦法了。”徐玉山伸了個懶腰,掏出一支煙,“還是等陳明回來取證之後,去dna數據庫比對一下吧,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線索。”秦岸突然開口說道。
“哦?”徐玉山詫異地看著秦岸,“那你說說看。”
“舌頭的主人,女性,四十歲左右,曾經有類似機械製造相關單位的工作經曆,目前在市場擺攤。這個人性格潑辣,嗓門很大。有一個大的保溫杯。”
徐玉山立時瞪大了眼睛,嘴裡叼著的煙都忘記點了。
他盯著秦岸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問老白,“你們所的人才?”
老白點了點頭。他理解徐玉山的驚訝。在上次墜樓案的時候,他就已經大致領教過了。
徐玉山看著秦岸張了張嘴,“你小子跟我在這說書呢?張嘴就來啊!”
秦岸也不反駁,微微一笑,“我這樣說是有根據的。”
“你個小毛孩子,少來這套。裝什麼老中醫。”
徐玉山瞪了他一眼,然後對老白說道:“你們所的這小孩有意思啊。”
老白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裡出現了趙誌國的身影。
雖然他也不明白,但總覺得秦岸的話並非空穴來風,“那個,你要不具體說下?”
“解釋啥啊!”徐玉山擺了擺手,然後轉頭朝著圍觀的市場商戶問道。
“你們市場裡賣東西的真有這麼個人嗎?”
“女的,四十多歲,以前在機械廠一類的地方上過班,性格潑辣,大嗓門。手裡經常拿著一個大保溫杯。”
“這”聽他這麼一問,大家都有些猶豫,“有嗎?”“誰啊?”“大保溫杯?”
徐玉山冷笑一聲,張嘴剛想說什麼。
一位賣菜的大姐推了推旁邊的一位大娘,“二嬸子,你說他們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小滿啊?”
“小滿?”大娘略一沉吟,“呦!可不是嘛!”
她倆的對話,立刻引起了旁邊人的響應,“對,他們說的這個人確實像小滿。”
“對,她就老拿著一個大水杯。”
“她那大嗓門,我都嫌她鬨得慌。”
“她以前是不是那個,那個什麼廠子裡的?”
“對,就是小滿!”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議論,徐玉山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不太自然,驚訝中帶著一些好奇,難以置信中又有一絲尷尬。
老白上前擺了擺手,“大家慢慢說,這個小滿是什麼人?今天來了嗎?”
賣菜的大姐開口說道:“小滿是市場裡麵賣水果的。今天確實沒看到她。”
“那你能不能聯係上她?”
“我給她打給電話。”大姐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不一會兒,聽筒裡就傳出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她的家在哪?”秦岸問道。
“離市場不遠。不過,我隻知道大概的位置。”
“那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過去一下。”
“行。等我把攤收了。”
大姐走離開去收攤,秦岸、老白和徐玉山在原地等候。
從秦岸剛才說完結論,徐玉山就一直盯著他看。
秦岸被他看得有點煩,“徐大隊,你有事啊?”
徐玉山深吸了一口煙,“你會算卦?”
“徐大隊,你彆開玩笑。身為一個警察,你怎麼能信這種東西。”
“我當然不信啊。”徐玉山有些急切,“可你剛才那一套怎麼想出來的?而且還蒙對了。”
徐玉山的話有些不太中聽。
老白急忙打了個圓場,他知道徐玉山這個人並不壞,隻是性格太直了。
“秦岸,你就給徐大隊解釋一下,我也想聽聽。”
“秦岸??”
“你就是秦岸?”徐玉山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一些,“我聽李局說起過你,偵破墜樓案的是你吧?”
“大家的功勞。”
“李局對你可是讚不絕口。”
“李局過譽了。”
沒有了剛才滿臉的質疑,徐玉山伸手拍了拍秦岸的肩膀,“說說,你小子是怎麼得出這些特征的?”
秦岸知道自己不說清楚,徐玉山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其實很簡單。舌頭屬於女性這個很好判斷,我相信你們都看出來了。”
“我之所以說她在機械廠一類的工廠上過班,是因為在舌頭上有金屬色的反光。”
“這說明舌頭的主人有鉛、汞等重金屬慢性中毒的跡象,這很明顯是一個職業病損傷。而在咱們這個地區,女性比較容易接觸到這一類工作的崗位,就是機械廠或者其他製造廠的噴漆工或者防腐塗層加工的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