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川一腳踩在這具青銅神龕上,他神情冷峻的看向陳硯秋:“你帶人來祠堂之後,就有黑甲衛從你家種搜出這神龕,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人贓俱獲之下,陳硯秋也不再偽裝,他拚命衝向青銅神龕,幾乎聲嘶力竭:“你這仙朝狗官!憑什麼不許我們信奉偉大的神祇!”
“神祇賜下我等壽元,能讓我等與修士一樣長生久視、逍遙人間!你敢褻瀆神祇,必定會遭受神魂俱滅之刑!”
張清川手持一根黑色鐵鞭,當即抽在陳硯秋額頭處,讓已經即將裂開第三隻眼的陳硯秋鮮血迸濺,那豎瞳更是當場炸裂開來。
這讓陳硯秋痛苦哀嚎起來,可他被五花大綁,隻能疼的以頭拱地,在地麵青磚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被捆仙索捆住,還想反抗?當我這打神鞭是擺設?”張清川又是一鞭抽在陳硯秋脊背處,讓他脊椎骨斷裂,徹底摧毀陳硯秋的反抗。
黑甲衛也毫不留情的用破魂釘釘住陳硯秋的四肢五骸,不給其任何機會。
陳硯秋周身大穴被破魂釘封禁,便是邪神祭司,也落得和凡人無異。
在揭穿了陳硯秋的麵目後,其他村民也不敢再阻攔天官大人的行動。
畢竟陳硯秋剛才額頭即將裂開第三隻眼,這和傳說中的妖魔差不多了,這一幕最直接,也最徹底的讓村民們認識到了陳硯秋的真麵目。
鎮壓陳硯秋,鎖住孫正堂父子後,張清川又翻開黃冊,上麵不斷湧現金色字體,
一位位壽命異常的邪神信徒紛紛被黑甲衛拘拿。
“青燈村,共有壽元一百五十歲至一百八十歲的邪神信徒二十三人,壽命二百五十歲的邪神信徒一人,壽命三百六十歲的邪神祭司一人!”張清川直接宣讀名單。
每宣讀一人,就代表著一位信奉邪神的信徒,其中還包括了孫正堂的兩個兒媳以及三個二十歲左右的孫輩。
村民們這才發現,黑甲衛們早就攔住了他們的退路,凡是點到名字的邪神信徒,均被黑甲衛擒拿。
敢於反抗者,更是格殺勿論,黑甲衛屠戮邪神信徒時,那可是格外無情。
有兩位邪神信徒被當場斬殺後,其他邪神信徒看著被鎮壓的陳硯秋,也不敢再出手,黑甲衛便將邪神信徒一網打儘!
很快祠堂內就跪滿了二十幾位年齡各異的村民,主要是年老者和二三十歲的青壯年。
張清川這才朗聲道:“邪神信徒陳硯秋,偽裝為教書先生,暗中傳播邪神信仰,二十年來,將二十餘人轉化為邪神信徒,並收集死者生魂、屍體向邪神獻祭。”
說到這,張清川的冷冽目光落在陳硯秋身上:“你不是說你們信仰神祇是人之常情麼?那你解釋一下你們祭拜神祇的骨香是如何製作的?”
“村中夭折的孩童的骸骨,就是骨香的核心原料!聖目獸神最喜吞食孩童生魂和骨香,青燈村二十年來孩童夭折率居高不下,就是你們暗中禍害了四十九位孩童!”
插在青銅神龕前的三根白色骨香,正在散發著異香,初看不見端倪,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其猶如一根筆直的幼小脊椎骨!
張清川又翻開黃冊,上麵浮現一個個灰下去的名字,都是青燈村近些年夭折的孩童。
陳硯秋作為教書先生,可以引導、遴選信徒,願意信奉邪神的,便引為信徒,不願信奉的,其子孫便因各種原因‘夭折’。
紫宸仙朝推行各類鼓勵生育政策,可青燈村近些年來人口數量不升反降,罪魁禍首也在陳硯秋身上。
同時,也有黑甲衛將祠堂側庁的小號靈柩打開,裡麵英年早逝的孩童,早就隻剩下毛發、皮囊、頭骨,其血肉、骸骨,全都不翼而飛!
眾人看到這毛骨悚然的一幕,簡直渾身汗毛倒立!
張清川朝著一位黑甲衛點點頭,對方一刀劈開祠堂角落的一處青磚地板,露出下麵堆積如山的孩童皮囊、頭骨。
每一塊頭骨都下頜微微張開,猶如在發出無聲的怒吼。
“陳硯秋夥同其他信徒,於祠堂中煉化孩童的生魂及血肉、骸骨,出殯時,你們親眼看到送其下葬的也隻是形似的人偶。”
“四十九位孩童的皮囊以及無法煉化的頭骨便存於此處!”少年天官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回蕩。
青銅古燈燈焰搖曳,將張清川的影子投射成三頭六臂的獬豸形態。
祠堂內外的村民聽到真相,特彆是看到這極具衝擊力的一幕,此前還心有戚戚的一些村民立即怒吼起來:“什麼?我兒子是因為這狗賊死的?難怪他會無緣無故自溺在河裡!你還我兒命來!”
“天殺的!我三個孫兒,居然都是這麼死的!?虧我還把孫兒都送到這個畜生那學蒙文!邪祟害我血脈,當受天雷殛身!”
此前還在為陳硯秋喊冤的白發老嫗,轉眼間就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平時溫和儒雅的教書先生,背地裡居然是一頭殘暴食人的畜生!
而一位身穿孝服的婦人顫顫巍巍的從側廳的靈堂走出來,她顫抖著撿起地上斷裂的桃木劍,毫不猶豫就衝向了被釘死的陳硯秋:“還我兒命來!”
婦人手中的桃木劍狠狠刺入陳硯秋體內,這位邪神祭司卻隻發出了一聲悶哼,桃木劍上腥臭的青煙冒起,他身上流出的是黑紫色的鮮血,散發著焦臭的異味,陳硯秋不是這種手段能夠殺死的。
“你連你侄孫都下得去手,我要打死你個老不死!”倒是婦人的丈夫對自己的叔叔孫正堂拳打腳踢,孫正堂一下子就頭破血流,體質和常人無異。
張清川看向孫正堂:“爾等以為邪神賜下壽元,便能長命百歲?普通信徒的壽元,隻是邪神予取予求之物,邪神隨時都可取走,爾等恐怕無福消受!”
村民們義憤填膺的想要毆殺陳硯秋和孫正堂,張清川最終讓黑甲衛攔住眾人,他的聲音在祠堂內外回蕩:“依據《仙律·卷七》第二十一條,淫祀罪首惡,當抽筋煉魂……”
“你們現在毆殺此獠,邪神可招其魂魄入神國,反倒讓其解脫,仙朝自有辦法處理此人!”
說罷,張清川手持打神鞭,當場將陳硯秋抽筋煉魂,最終神魂送入祠堂正中懸掛的青銅古燈中,讓其形神俱滅,徹底失去被邪神招入神國的可能性。
誅殺首惡之後,孫正堂等從犯,自會被黑甲衛押解回去,或成為重刑牢犯,或被直接誅殺。
當黑甲衛們押著犯人們走出祠堂,張清川眼前的場景突然一陣波動,他像是從夢境中醒了過來一般。
在張清川頭頂,一排金色文字憑空浮現。
情境題題目:荒古神朝在屬地凡人村落傳播荒血神教,已有近一成民眾暗自信奉,請帶兩隊黑甲衛前往處置。
……
沒錯,張清川剛剛經曆的,隻是在太初幻境中的天官試煉題,這道題目,在張清川完成‘作答’之後,才全部顯現。
能否‘讀懂’題目,保證處置手段不偏題,也是對天官的考驗之一。
這天官試煉,可是預備役天官們赴任前最重要的考試,用張清川前世的經曆來類比,就相當於公務員考試。
隻是和前世的筆試、麵試不同,天官試煉,是在太初幻境裡經曆的具體事件,其場景栩栩如生,更考驗天官全方位的能力。
在張清川‘作答’完畢後,他的曆練場景便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天幕中呈現,隻是他的麵容被隱去,讓人看不出其身份。
三位腰掛玄鐵獬豸印的七品天官高坐玉虛台,周身清氣繚繞,居中者手持紫虛天輪鏡,身前天幕便由寶鏡投射,其中映出試煉幻境,須臾間因果儘覽。
左首天官閉目掐訣,指尖星芒流轉:“第三千零二十一號考生,思路清晰、措施有力,先觀眾生願力判斷出是神朝作祟,又以天道清氣顯化黃冊信息,找出神朝餘孽名單。”
“後利用孫正堂調虎離山,找到神朝祭司所持神龕,於村中祠堂成功誅殺首惡並將神朝餘孽一網打儘。”
“期間未傷無辜村民一人,還揭露邪神行徑,根除神祇信仰,青燈村眾生願力逐步複原,當授甲等。”
右側的美少婦輕笑一聲:“楓兄,你是沒注意到麼?這小家夥還留了後手,他選擇在祠堂動手,便是倚仗那盞沾過神血的青銅古燈,若那神朝祭司直接攜帶神龕殺來,他借助青銅古燈,也能強行鎮壓!”
“此子以鎮魂訣輔青銅古燈為後手,算儘天機,當評甲等上品。”
坐於主位的主考官氣質儒雅,他撚須笑道:“押解犯人之時,此人還安排黑甲衛在井中灑下忘憂散,可清除部分泛信徒記憶,徹底根除後患。”
“這位考生做事可謂有條不紊、滴水不漏,處置時間也排在這批考生中的前100名,可授甲等上品。”
給出評價後,主考官笑道:“兩位,我們給的評分,還將綜合天機閣的評分,能否得評甲等上品評價,便看他的造化了。”
……
“第三千零二十一號考生,經天機閣及考官綜合評判,你的試煉評價結果為甲上,獎勵一千枚道紋銅錢,黃級上品護法道術一門。“
張清川耳邊回蕩著評價結果,他已然回歸現世,手中拿著的太初星石正在微微發燙。
“考生已完成天官試煉,可離開考場,自行去監事堂領取評價獎勵……”站在道場上的一位衣袂飄飄的七品天官看向張清川。
整個考場共有百位考生,張清川是最早完成試煉的,應當成績也不會差。
張清川朝考官點點頭,不出聲打擾其他人,便就此離去。
當他走出考場時,便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接摟住脖子:“清川,你不愧是我認可的男人,速度果然很快!你此次考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