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和風王美靜兩人越吵越激烈,陸曼婷躲被子裡哭,陸凱飛哭了會兒,見爸媽還沒停止吵架,跑出來哭嚷著道:“爸媽,你們能不能彆吵了?曼婷都哭了。”
吵得激烈的兩人,越吵越厲害,不停揭著對方傷疤,一副不把對方釘在恥辱柱上,誓不罷休的架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沒聽到兒子聲音。
陸懷遠和紀元容剛要睡覺,就聽到外麵的吵鬨聲,兩人頭疼得不行,連忙穿了衣服從屋裡出來。
順著聲音一路走向三兒子的屋子。
紀元容看著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怒聲道:“大晚上吵什麼?”
王美靜披頭散發,眼睛紅腫,指著陸和風:“二哥不搭理他了,拿我撒氣呢,說都是因為我,他自己的兄弟,他自己都不知道處好關係,關我什麼事?”
陸和風抹了把臉,冷笑道:“行,話說到這份上,我自己兄弟,我自己處不好關係怨我,你娘家那邊你最好也彆指望我,今後你回娘家,也彆喊上我,那是你娘家,跟我有什麼關係?”
紀元容瞪了眼兩人:“再吵出去吵,去外麵大馬路上吵,隻要不打擾大家睡覺,隨便你們怎麼吵。”
兩人垂著頭,沒說話。
紀元容看著陸和風:“二三十歲的人了,說話做事不長腦子,好好想想你二哥為什麼不搭理你吧?怨這個,怨那個,怎麼不先審視審視自己?自己立身不正,好意思說旁人?”
陸和風漸漸低下了頭。
紀元容又道:“你一個大男人,他們都指望你過日子,你自己整天都吊兒郎當,有什麼資格說彆人?”
陸和風猛地抬頭:“王美靜難道就一點錯沒有?”
紀元容:“你倆半斤八兩,但凡你能把這個家撐起來,你媳婦有錯,不用你說,我直接找她娘說道說道,可我自己兒子也不成樣,我沒那個臉找人家。”
陸和風不說話了。
紀元容掃了眼他們屋子:“收拾乾淨,該乾嘛乾嘛去!”
說完,她不再說話,拉著陸懷遠轉身回屋了。
半靠在床上,陸懷遠說了句:“老三兩口子這麼大動靜,瑾台不可能沒聽到”
紀元容猛地坐起來:“你想說什麼?”
陸懷遠歎口氣:“瑾台這是和兄弟疏離了。”
紀元容冷哼了一聲:“這麼大動靜,我們都聽到了,家明和星瑤也不可能沒聽到,他們出來了嗎?怎麼單單隻提瑾台?”
陸懷遠:“你看你,你總要聽我把話說完吧?”
紀元容心裡也憋了一團火,意識到對瑾台的虧欠,她心裡是不好受的,沒心情聽他瞎掰扯:“你要覺得瑾台不好,將來我和瑾台錦舒過,你和你其他孩子過去。”
陸懷遠:“我還沒說完呢,你就上心了。家裡幾個孩子瑾台最出息,我怎麼會覺得他不好?隻是他要真和兄弟們疏離了,將來”
說到這裡,他皺起了眉。
紀元容冷著臉:“將什麼將來?你的意思他們把瑾台得罪了,還得瑾台哄著他們巴結他們?將來他們遇到事了,還得上趕著幫他們?你不是說吵吵鬨鬨是常有的事?”
這半年,她一連被大兒子三兒子寒了幾次心,心裡對他們並不是沒有意見的。
對他們再好,也隻會顧著自己,自私自利的東西,對他們好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她看向陸懷遠,你兒子連頓飯都不喊你過去吃,還在那替他們將來操心,這父親做到這個地步,可真夠貼心周到的。
可你再貼心再周到,那兩個不爭氣的東西體會不到,你也是白忙活,彆再讓瑾台對你這個父親寒了心。
陸懷遠躺下來:“吵鬨歸吵鬨,兄弟間不該上心算了,由著他們吧。”
兒子大了,結了婚,都有了自己的私心,半點不由父母,他想再多也沒用。
紀元容瞪他一眼,她覺得他純粹是吃多了撐的,幾個孩子什麼德性,他不清楚?
為什麼就非得瑾台顧全大局?就因為他文化高,懂事穩重?
都是他們孩子,他們有能力就往上爬,沒能力現有的工作做著,哪怕不富裕,也餓不著,想要兄弟幫襯,你自己想辦法去,她是不會插手的。
趙錦舒聽著吵鬨聲翻來覆去睡不著,陸瑾台:“爸媽出來了。”
過了會兒,外麵沒聲音了,趙錦舒翻個身:“睡吧。”
陸瑾台嗯了聲。
第二天兩個孩子要上學,兩人早早起來做早飯,吃了飯,把他們送到學校後,剛準備往顧承業的館子去,一輛車停在了他們麵前。
陸瑾台下意識拉住趙錦舒的手。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花襯衫、綠色喇叭褲,戴著蛤蟆鏡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他一下車,就取下了蛤蟆鏡,一臉笑地看向他們:“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看清來人,陸瑾台自然意外驚喜,掃他一眼,眉頭蹙起:“穿的什麼衣服?”
謝長安把眼鏡彆在領口:“你懂什麼?這叫潮流?”
說著笑著看向旁邊的趙錦舒:“這位是弟妹吧?我是你家瑾台的師兄謝長安,你跟著他喊一聲師兄就行了。”
趙錦舒笑道:“師兄,我是”
謝長安笑著打斷她:“知道,你是錦舒,是不是?”
趙錦舒:“是的。”
謝長安笑著說:“瑾台經常和我提起弟妹”
趙錦舒看向陸瑾台,陸瑾台握緊她的手,看向謝長安:“什麼時候回來的?”
謝長安看著他們笑:“昨天。”
陸瑾台頓了下,低聲問他:“去看師父師母了嗎?”
謝長安收斂笑:“去了。”
陸瑾台忽然看著他問道:“穿這身衣服去的?”
謝長安:“當然不是。”
他還沒那麼不靠譜。
陸瑾台神情微鬆:“怎麼找過來的?”
謝長安看向他:“去了你們學校,見到了李教授他們,他們說你今天休息。”
說完,他看了看周圍:“這次回來,感覺這裡的天都變了。”
他又看向陸瑾台:“不過至少你現在好好的,比什麼都好。”
陸瑾台看向他:“你也可以。”
知道他指的什麼,謝長安聳聳肩,不在意道:“我就算了,這輩子就這樣了。”
陸瑾台擰眉,不讚同地看著他。
謝長安見勢不對,趕緊轉移話題:“你們這是準備去哪裡?我送你們?”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陸瑾台沒多說,說了個地址:“顧承業在那裡開了飯館。”
謝長安想了想:“顧承業?就是那個經常跟在你屁股後麵的小子?”
陸瑾台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