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台大步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大門還沒鎖。
鎖了大門,才大步向幼兒園走去。
幼兒園門衛以為他家裡有什麼事,把陸澤陸瑞都喊了出來。
陸澤先出來的,他看到爸爸就跑了過來。
陸瑾台看到兒子,神情一鬆,走上前摸摸他的頭:“媽媽呢?”
看到爸爸,陸澤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抱住爸爸大手:“外婆腿摔斷了,媽媽回老家看外婆。”
陸瑾台手一頓,想問他具體情況,他眼紅紅的,把他攬在了懷裡,忍著沒開口。
陸瑞出來,看到外麵的爸爸,眼睛一下子也紅了起來。
陸瑾台鬆開兒子,把她抱起來:“沒事,爸爸在呢。”
陸瑞抱著爸爸脖子,實在沒忍住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陸澤見妹妹哭了,小臉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為啥,看到爸爸就覺得很委屈,就想哭,靠著爸爸小聲說道:“瑞瑞晚上睡覺還哭了,奶奶讓爺爺睡客房,我們和奶奶一起睡的。”
陸瑞:“想,想媽媽。”
想媽媽,就想哭。
陸瑾台摟緊女兒:“沒事,想媽媽時可以哭,但不能一直哭,哭了後,該睡覺就睡覺,該吃飯就吃飯,不然媽媽在老家會擔心你們。”
陸澤:“瑞瑞很乖就哭了一會,爸爸媽媽不在,妹妹哭,我陪妹妹,她就不哭了。”
陸瑾台又摸摸他的頭:“澤澤也乖。”
陸澤不由站直身子,挺挺胸膛。
陸瑾台在幼兒園門口哄了會兒子女兒,見他們情緒平穩了,才讓他們進了學校,他則往自家媽單位走去。
紀元容看到兒子,一點沒意外,直接問道:“這回有幾天假?”
陸瑾台:“能休息一周。”
紀元容打量他一眼,原先錦舒沒來時,胡子邋遢就回來了,自打錦舒來了京都,每次回來都收拾得規規整整,今天回來沒看到錦舒,心裡涼了半截子吧?
這個情況,她也沒打趣他:“你嶽母腿摔斷了,你剛好有時間回去看看她,錦舒這會兒可能也到家了,也不知情況怎麼樣,錦舒擔心得不行”
陸瑾台手緊了下:“我現在訂票,陸澤陸瑞有些情緒,你和爸多關注點。”
“他們還是很乖的。”紀元容說道:“今天來不及了,隻能明天走了,我請半天假,給你嶽父嶽母買點東西,錦舒走得急,我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給她拿了點錢,她臨走又塞了錢給我,說是陸澤陸瑞的生活費,她不給生活費,我還能缺了孫子孫女吃喝?”
她絮絮叨叨回去請了假,又轉回來,和兒子一塊往外走,邊走她邊說:“她急著回去,我估計她也隻能買到硬座,那麼久的車,坐著回去可不容易。”
陸瑾台腳步慢了半拍。
紀元容見他不說話,又道:“看看能不能把你嶽母接到京都來,年齡大了,傷筋動骨的,不容易好,該好好醫治,留了後患可不好。”
陸瑾台嗯一聲。
到底是自己兒子,哪怕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她也沒煩,還一路念叨著:“澤澤瑞瑞在家裡很好,孩子晚上哭鬨找媽媽正常,過兩晚就好了,讓錦舒彆擔心孩子。”
半路上,陸瑾台轉身去買車票,紀元容則往國營商場走去。
買了票回了家裡,陸瑾台換了舊衣服,先把院子裡的花澆了一遍水,又把那幾塑料箱子土鬆鬆,紀元容回來就看他在忙活:“錦舒栽了辣椒、西紅柿,還有黃瓜,這兩盆裡她還種了豆角臨走時,交代我給她澆水。”
聞言,陸瑾台不由抬頭:“你會嗎?彆水澆多了,給淹了。”
他從不記得他媽養過花,栽過菜。
錦舒在老家種菜,天天往地裡跑,恨不能揠苗助長。
這幾盆菜,她照顧得仔細,經常鬆土,養土,好容易栽了菜,心裡一定很在意。
紀元容沒好氣白他一眼:“我沒殺過豬,還沒吃過肉啊?我沒種過菜,我還沒吃過菜啊?”
陸瑾台擰眉:“這是種菜,和你吃菜有什麼關係?”
紀元容愣了下,陸瑾台看她表情更擔憂了,他站起來:“我去趟大伯母家,讓她有空過來教教你怎麼種菜。”
他擔心他說了,他媽會忘,大伯母親自來看著,他更放心。
他說完,洗了手,回去換了衣服,就要出門,紀元容在後麵追著道:“你大伯母隻會養花,她也沒種過菜。”
陸瑾台腳步沒停:“她好歹會養花。”
紀元容翻個白眼:“你不如直接把那些盆盆罐罐都移到你大伯母家,讓她給你照看得了。”
陸瑾台回頭想了想:“也行。”
紀元容沒好氣道:“錦舒都沒你煩人,她都相信我能把她的花和菜照顧好,你倒是不相信了!”
陸瑾台見她臉色變了,斟酌道:“你剛剛不是說要退休了?退休後,可以跟大伯母學學養花,種種菜”
紀元容嗔他一眼:“去吧去吧,不讓你去,你是不是這菜都不交給我照看了?”
陸瑾台沒說話,錦舒第一回在京都種菜,總不能讓她掃了興。
紀元容煩他煩得不行,見他走了又問:“回來吃飯嗎?”
陸瑾台:“大伯母應該會留飯。”
紀元容嘖一聲,語氣酸溜溜:“好不容易回來,這馬上就要回去看嶽母了,是該和你大伯母好好親近親近。”
陸瑾台:“”
紀元容見他走遠,在背後大聲交代:“提點水果啥的過去,彆空手就去了。”
雖然都是自家人,他大伯母也不會在意那麼多,可小輩過去,給她買點水果啥的,她拿出來招待客人時,說是家裡哪個小輩給她買的,那臉上都是笑意。
陸瑾台:“知道。”
紀元容看他一眼,這才回去。
陸瑾台提著水果,到了軍區大院,一路進了大伯母家的院子。
院子裡,大伯母正在和人看桃花聊天。
看到他來了,臉上都是笑意:“前兩天錦舒過來了,今天你又來了?咋沒和錦舒一起來?”
旁邊風韻猶存的婦人打量著陸瑾台,遲疑著問:“這是”
鄭華英笑道:“這是懷遠家老二陸瑾台。”
婦人哦一聲:“就是你們那當大學教授的侄子?”
鄭華英:“對對對,就是他,來來來,咱們去屋裡坐。”
那婦人忙道:“不坐了,馬上晌午了,該回去了。”
兩家是鄰居,她幾乎天天過來,鄭華英也沒說什麼客套挽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