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舒笑了下,她二哥在殺豬場工作,一家子住鎮上,二嫂從不和婆家這些親戚來往。
那些老表、堂兄弟、堂侄們,七大姑八大姨的,平常除了婚喪嫁娶都不走動,就是他們這些兄弟姐妹,人家也說了不用給他們和孩子買東西,更不用給壓歲錢,給來給去,買來買去太麻煩,不如什麼都不弄。
上輩子,趙錦舒從京都回來,給侄子侄女帶過東西,這邊給他們送了過去,那邊人家就打聽了價錢,以同樣的錢給陸澤陸瑞買了東西送過來,頗有一點便宜不占的架勢,兩次過後,她就沒買了。
重生回來,給娘家人買東西,她壓根就沒考慮過他們。
對二哥二嫂,她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人家孝順父母了,這就夠了,至於兄弟姐妹情誼,沒必要強求,畢竟兄弟姐妹吵吵鬨鬨多了去了,他們這樣互不打擾,已經很好了。
母女三人說著聊著,一群打魚的人回來了,一人提了一個水桶,水桶裡都是魚。
四個孩子慢悠悠跟在後麵,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
餘淑英走過去瞧了眼:“哎喲,這麼多啊,這要吃到什麼時候?喊人幫忙打魚,彆忘了分點魚給人家。”
趙錦城把水桶放下,就去洗手:“那還能忘。”
趙建忠把水桶放下:“給親戚鄰居送些,玉華回去時,帶幾條回去。”
趙玉華笑著說:“那我們今天可要連吃帶拿了。”
楊明安打趣地看向陸瑾台:“你們住得遠,拿不到了。”
陸瑾台拿著胰子洗手,聞言淡聲說:“沒事,我們在這天天都能吃到。”
楊明安:“”
趙錦舒看著楊明安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三姐夫是不是覺得虧了?”
楊明安摸摸鼻子:“四妹就喜歡打趣我。”
趙玉華翻白眼,暗道當初真是看走眼了,光想著他長得俊,嘴會說,家裡隻有一個兒子,就沒有多打聽打聽,摸摸底細,一屋子小家子氣的,好在兩個孩子不隨他們家人。
真以為人家瑾台會在意你拎回家的那幾條魚,還打趣人家住得遠,拿不到,當彆人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她都懶得說他。
她想了又忍不住笑,偏偏瑾台也壞,他不說旁的,隻說他們住這天天都能吃到,自家這男人,不用問心裡肯定覺得自己虧了。
餘淑英拿了菜刀出來,剁鴨子。
陸瑾台走過來:“娘,我來剁。”
餘淑英看他一眼,笑著說:“你沒穿褂子,彆把棉襖弄臟了。”
“沒事。”陸瑾台說著,看向趙錦舒:“錦舒把你的圍裙給我。”
趙錦舒把圍裙取下給他,他沒接,看向她:“幫我戴好。”
趙錦舒又幫他戴好,他含笑看她一眼,拿起菜刀,就開始剁鴨子。
餘淑英看一眼三閨和三女婿,三閨女在收拾鴨腸,三女婿站旁邊吞雲吐霧,絲毫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又去看四閨女和四女婿,四女婿眼裡是真有活,但凡他在家裡,就沒見他閒著,不是幫她乾活,就是幫他們爹乾活,當然現在最喜歡幫錦舒乾活。
楊明安抽完一根煙,接收到自家媳婦瞪過來的眼神,看向砍鴨子的陸瑾台才反應過來,對著一旁摘菠菜的丈母娘問道:“大娘,有啥要幫忙的呢?儘管喊我。”
餘淑英瞥他一眼:“沒啥要幫忙的。”
然後心裡不由自主地就把兩個女婿比上了。
換成瑾台,他一定不會問大娘有啥要幫忙的嗎?
他一定會說,娘,我來摘菜。娘,我來剁鴨子。娘,我來燒火
張口娘,閉口娘,雖然話不多,句句實誠,讓人聽著心裡就舒暢,誰不喜歡這樣的孩子?
人人都說她兩個女婿,一個悶,一個嘴甜能說會道。
嘴甜的,她沒感受到,反正他和閨女結婚這麼多年,人家沒喊一聲爹娘,都是大娘大爺的,雖然很多人這麼喊,可人不就怕個對比嘛,跟那喊爹娘的一比,就差了點什麼。
那個悶的,也沒讓她覺得多悶,爹娘喊得那叫一個熱乎,在家裡,從來沒把自己當女婿,啥臟活累活都乾,帶出去還以為是親兒子呢。
兩個女婿絲毫不知道他們丈母娘心裡的腹誹,站著的還在那站著,不過此時手裡拿了個橘子剝,人家也沒把自己當女婿,不知客氣為何物,該吃吃,該喝喝,臨走該拿拿。
砍鴨子的那個,砍完了鴨子,和媳婦去了灶房做飯。
趙玉華端著打理好的鴨雜,路過他,實在忍不住狠狠踹了他一腳。
他捂著屁股,一臉莫名其妙,委屈巴巴地說:“你踹我屁股乾什麼?”
趙玉華白他一眼:“你屁股圓,我當球踹著玩,不行啊?”
說完沒搭理他,去了壓水井旁接水。
楊明安哼哧哼哧不理她了,太欺負人了,撈著凳子坐在一旁不吭聲了。
坐在旁邊摘菜的餘淑英:“”
見他氣鼓鼓地坐在那裡,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心說,平常看著挺正常,其實就是個二愣子,跟他計較啥?
楊明安見丈母娘不僅不訓斥趙玉華,還偷偷笑,心裡更委屈,甕聲甕氣地說:“大娘,我在家她就經常踹我,這無緣無故又踹我,拿我撒氣呢,你也不管管她。”
人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他一點沒感受出來。
果然,還是他爹娘說得對,誰都沒有爹娘疼自己,在自己爹娘麵前,趙玉華可不敢踹他,這也就是在丈母娘家了。
餘淑英還沒說話,在灶房聽到他話的趙錦舒,走出來笑著說:“三姐夫,你彆抱怨了,陸瑾台在家也經常被我踹,這就是娶我們家姑娘的代價,這麼一想心裡平衡了嗎?”
楊明安就站起來,走到灶房門口,看向陸瑾台:“四妹夫,四妹真的經常踹你?”
陸瑾台把切好的藕片,放到盤子裡,抬頭看一眼趙錦舒,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才看著他嗯 了一聲。
楊明安確定不是他一個被這麼對待後,心裡果真痛快很多,重新坐了回去剝橘子。
餘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