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慶豪這話一出口,陸雲煙猛地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父親,驚訝地問道:“爸,我不是公布了不取消婚約嗎?怎麼會這樣?”
聽到已經取消婚約的消息,陸雲煙心裡莫名地湧起一絲失落,可這失落從何而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那感覺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揪住了她的心,讓她感到一陣隱隱的疼痛。
安華見狀,輕輕拍了拍陸雲煙的手,那動作充滿了母親的溫柔與安慰,然後將在蕭家時蕭淩天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陸雲煙聽完,心中的失落感愈發強烈,仿佛有一片烏雲籠罩在心頭,久久不散。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邊談事情邊吃了晚飯,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每個人的心裡都裝著事兒。晚飯後,他們便各自回房休息。這兩天的風波,讓他們身心俱疲,急需好好睡一覺,來緩解這連日來的疲憊與壓力。
回到房間,陸雲煙洗漱完畢,卻毫無睡意。她坐在床邊,頭深深地埋在兩腿之間,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點。她的思緒如同亂麻,剪不斷,理還亂。這時,一陣 “咚咚咚” 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門外傳來陸雲紫軟糯的聲音:“姐姐,睡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陸雲煙聽到是妹妹的聲音,抬起頭,應道:“進來吧。”
房門緩緩打開,陸雲紫穿著一身可愛的小兔子睡衣,像隻敏捷的小鬆鼠般,一溜煙地爬上了床,緊緊抱住陸雲煙的手臂。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一直以來,她都對姐姐充滿了敬仰與依賴,在她心中,姐姐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永遠那麼可靠,那麼值得信賴。
陸家那奢華且靜謐的彆墅閨房裡,陸雲煙與陸雲紫這對姐妹,親密無間地依偎在一起。暖黃的壁燈散發著柔和光暈,恰似一層薄紗,輕輕籠罩著她們青春朝氣、滿是笑意的麵龐。兩人腦袋幾乎緊貼,正沉浸在那些隻屬於她們的私密話題之中,時而捂嘴輕笑,時而眉飛色舞,房間裡彌漫著溫馨又親昵的氛圍。隨著時間悄然流逝,牆上的時鐘指針緩緩轉動,即將邁向淩晨的時刻。
毫無預兆地,一道溫潤、清朗的男子聲音,仿若一顆劃破漆黑夜空的流星,驟然在房間內響起:“雲煙姑娘,可否樓頂一敘!”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好似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姐妹倆的心間。正沉浸在私密對話裡的陸雲煙與陸雲紫,瞬間像是被電擊一般,從柔軟的床鋪猛地彈起。她們瞪大雙眼,眼神中滿是驚惶與茫然,彼此對視,眼中都倒映出對方的驚愕。這房間向來是她們的私密天地,怎麼會憑空出現陌生男子的聲音?這實在是太過詭異,讓人脊背發涼。姐妹倆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她們急忙跳下床,赤著腳,開始在房間裡慌亂地四處翻找。陸雲煙快步走向衣櫃,一把拉開櫃門,目光急切地在衣物間搜尋;陸雲紫則俯身查看床底,雙手撐在地上,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一番仔細尋覓後,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她們,再無其他人影。然而,她們無比篤定自己沒有聽錯,畢竟兩人都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了那個聲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恐懼與疑惑交織,在她們心頭縈繞不散。
就在姐妹倆滿心困惑、六神無主之時,那道男子聲音再度悠悠傳來,仿若從遙遠天際飄來,空靈又縹緲:“雲煙姑娘,我是蕭淩天,可否到樓頂露台一敘?”
聽聞此言,陸雲煙與陸雲紫的眼睛瞬間瞪得如銅鈴般大。她們確定這聲音絕非來自屋內,這種奇特的發聲方式完全超出了她們的認知。而 “蕭淩天” 這個名字,更是讓姐妹倆慌亂得不知所措。蕭淩天在她們的認知裡,本不該以這般奇異的方式出現,這徹底打破了她們日常對世界的認知框架。不過,身為集團總裁的陸雲煙,多年在商場摸爬滾打,練就了果敢的應變能力。短暫驚愕後,她迅速回神,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心急如焚地衝向房門,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丫便朝著頂樓露台狂奔而去。
陸雲紫看著姐姐風風火火衝出去的背影,滿心擔憂,既怕姐姐遭遇不測,又對這古怪聲音的來源充滿好奇。她毫不猶豫,緊跟在姐姐身後。兩人急促的腳步聲在寂靜樓道裡回響,“噔噔噔”,聲音清脆而響亮,仿佛在寂靜夜空中敲響的戰鼓。
穿著一襲柔軟真絲睡衣的陸雲煙,身姿輕盈敏捷,宛如一隻靈動的小鹿,很快便抵達陸家彆墅的頂樓露台。今晚的月光如水般澄澈,溫柔地傾灑在露台上,將這裡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露台上那架精美的秋千,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嘎吱聲;幾盆生機勃勃的盆栽錯落擺放,枝葉在月光下輕輕搖曳。
陸雲煙快步走到露台中央,目光急切地四處掃視,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可映入眼簾的隻有空蕩蕩的露台,不見半個人影。她秀眉緊蹙,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隨後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眺望遠方,試圖在那片黑暗中尋找到什麼。突然,陸雲煙的眼睛猛地瞪大,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原來,她終於看到了一道人影。
這本不算稀奇,可奇怪的是,在皎潔月光映照下,那道挺拔的人影竟穩穩地站在兩百米開外一棵高大銀杏樹的頂端。那人影身姿筆挺,恰似一棵傲立山巔的蒼鬆,在月光勾勒下,隻能辨出是個年輕男子。他雙手優雅地背在身後,靜靜地麵朝陸雲煙這邊,仿佛一尊雕塑,在靜謐的夜空中散發著神秘氣息,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陸雲紫隨後趕到,她來到露台入口,一眼便瞧見姐姐呆呆地站在露台中央,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遠方。陸雲紫滿心好奇,順著姐姐的目光望去,卻隻看到一片朦朧夜色,什麼都沒有。就在她滿心疑惑,剛要邁步走上露台時,不經意間抬起頭,瞬間像是被石化,呆立在原地。她也看到了那棵銀杏樹頂端站著的人影。這一幕讓她驚恐不已,眼睛瞪得滾圓,雙手下意識地捂住嘴巴,想要驚呼卻又因恐懼而不敢出聲,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就在陸雲煙與陸雲紫姐妹二人滿心震驚之時,隻見那佇立在銀杏樹頂端的蕭淩天,身姿仿若暗夜中的鬼魅,一個敏捷的閃身,瞬間便消失在了濃稠如墨的夜空中。眨眼之間,他再度現身,已然穩穩落在了陸雲煙的身前。那俊朗非凡、瀟灑出塵的麵孔,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闖入了陸雲煙的眼簾。
此刻的陸雲煙,大腦好似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思維都還未能跟上這瞬息萬變的節奏。而在不遠處的進口處,陸雲紫嘴巴張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眼中閃爍著熠熠的神采,滿滿的都是崇拜,直勾勾地盯著蕭淩天,眼神中透著少女對英雄般人物的傾慕。
蕭淩天麵帶微笑,背著雙手,溫和地說道:“雲煙姑娘,蕭某深夜冒昧到訪,多有失禮,還望姑娘莫要見怪!”
陸雲煙聽到這聲音,才終於稍稍穩了穩心神,眼睛緩緩聚焦,落在了蕭淩天那張英俊得如同神祇般的臉上。她此刻才真切地意識到,父親所言非虛。父親曾說,古武世家之人皆能飛簷走壁、高來高去,今日親眼目睹蕭淩天從兩百米外的大樹頂端,眨眼間便來到自己跟前,這以往隻在電視電影中才會出現的神奇畫麵,如今竟活生生地展現在自己眼前。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嬌聲說道:“不知淩天哥哥前來,所為何事?”
陸雲煙心裡清楚,蕭淩天大半夜找上門來,絕不可能是來談情說愛的,畢竟他們之間的婚約都已經解除了。
蕭淩天自然也明白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不太妥當,於是緩緩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露台邊。他並未急於開口,隻是雙手穩穩地抓住露台邊的扶手,目光投向遠處那被夜色籠罩的朦朧景象。今日中午,陸慶豪曾懇請他來與陸雲煙好好談談,蕭淩天思量再三,覺得此事確實有必要。畢竟未來兩家在商業上的合作之路還很長,若因一些誤會而留下隔閡,實在不利於長遠發展。所以,晚上他便和蕭父、蕭母以及姐姐提及了要來見見陸雲煙的想法。
許久,蕭淩天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雲煙姑娘,你可知道,我自幼便被綁架、暗殺過多次?猶記得五六歲那年,險些便丟了性命。自那之後,父母擔憂我的安危,便將我送去了青雲山拜師學藝。後來,父親傳來消息,說與你定下了婚約,自那時起,我便知曉了你的存在。兩年前,師父讓我下山曆練,我便打算回京都,一來探望父母和姐姐,二來也想看看我的未婚妻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唉,怎奈天意弄人,還未踏入京都,便遭到了追殺。所幸這些年學有所成,憑借一身本事擊退了那幫人。可等我回到蕭家,卻發現無論是明處還是暗處,都有人在監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