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煙緩緩起身,並未看向莫小涵,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邊。窗外,繁華的街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高樓大廈林立,霓虹燈閃爍。街道上的車輛如同密密麻麻的甲殼蟲,川流不息,行人匆匆,各懷心事。可此刻的她卻根本無心觀賞這一切。她眉頭緊蹙,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個 “川” 字,眼神中滿是憂慮與決絕,望著窗外喃喃說道:“用集團網發布公告,內容就說陸氏陸雲煙與蕭家蕭淩天退婚一事純屬謠言,婚約從未改變。並且陸氏旗下新能源公司和高科技產業作為我陸雲煙總裁的嫁妝,不日合並到蕭氏旗下。另外,保留追究造謠者法律責任。” 她的聲音平穩卻又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艱難的決定。
莫小涵聽聞總裁的決定,不禁瞪大了眼睛,那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臉上滿是驚訝與難以置信的神情。她微微張了張嘴,喉嚨動了動,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弱弱地問道:“總裁,您真要這麼做?那可是陸氏未來發展的利器啊,董事長會同意嗎?”
莫小涵並不知曉其中的隱情,在她的認知裡,自家總裁一直不喜這段婚約,可如今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實在讓她摸不著頭腦。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眼神中滿是不解,緊緊盯著陸雲煙的背影,期待著一個解釋。
陸雲煙依舊背對著莫小涵,她咬了咬嘴唇,那嘴唇因為用力而變得更加嫣紅。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堅定,那堅定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困難。她深知自己此刻已沒有回頭的餘地,隻希望這般做法,能夠平息蕭家的怒火,讓父母不再受到威脅。她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勇氣都吸入體內,緩緩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去安排發布吧,越快越好!”
陸雲煙心裡明白,蕭家一直沒有任何消息,以蕭家的行事風格,她絕不相信蕭家會什麼都不做。尤其在得知蕭家是古武世家之後,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父母去了蕭家,而蕭家此刻正靜靜等待著她的決斷。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自己的這個決定能夠換來父母的平安和蕭家的諒解。
晌午時分,陸氏集團發布的一則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業界掀起了驚濤駭浪。刹那間,整個輿論場都被攪得沸反盈天。那些平日裡嗅覺敏銳、以捕捉各種小道消息為生的營銷號,此刻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個個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報社的資深編輯們,也都傻了眼,手中的筆停在半空,稿紙上的字寫了一半,就這麼突兀地僵住了。他們滿心疑惑,不是早早聽聞了內部消息,算準了事情的走向嗎?怎麼會突然發生如此戲劇性的反轉?更要命的是,他們隱隱嗅到了一絲危機 —— 很可能即將麵臨陸氏集團的起訴。這可不是鬨著玩的,一旦被起訴,聲譽受損不說,還得麵臨巨額賠償。想到這兒,他們坐立難安,冷汗直冒,趕忙手忙腳亂地刪除之前發布的相關消息,同時匆匆擬文,向陸氏集團公開道歉,那模樣,活像一群犯錯後急於補救的孩子。
下午,股市準時開盤。原本一直萎靡不振、幾乎跌停的蕭氏股價,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拉起,瞬間直線飆升,一路衝破重重阻力,徑直漲停板。那些原本妄圖通過做空蕭氏股票大賺一筆的投機者,此刻全都傻了眼。他們看著自己的賬戶,資產急劇縮水,就像眼睜睜看著辛苦搭建的積木塔轟然崩塌,欲哭無淚,被狠狠割了一波韭菜。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陸氏股票也跟著水漲船高,一路漲停。這一場股市風雲變幻,讓陸氏和蕭氏雙雙收獲了意外之喜,可謂皆大歡喜,雙贏局麵就此達成。
然而,在這一片歡騰的背後,卻有一人如墜冰窟,滿臉頹喪。這人正是賀明軒,他此刻正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望著前方,卻又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他的頭發淩亂不堪,像是被狂風肆虐過的雜草;嘴角微微下垂,掛著一絲苦澀的笑意。此前,他滿心算計,以為能在這場風波中謀取私利,可沒想到,最終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怎能不讓他感到無比挫敗。
與此同時,在蕭家大宅內,氣氛卻截然不同。自從陸氏發布公告後,蕭家眾人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們不僅沒有為難陸慶豪和安華夫婦,反而還熱熱鬨鬨地設宴招待。眾人心裡都清楚,在這次事件中,陸雲煙處理得極為漂亮,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至於曾經的婚約,經過這場風波,在兩家人心中,早已如同過眼雲煙,自然不作數了。雖說陸雲煙在網上曾公開表態,並無退婚之意,但蕭家人心裡明鏡似的,那不過是她顧全大局,給蕭家一個體麵的交代罷了。還有那所謂的陪嫁嫁妝,蕭家人更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宴會之上,眾人推杯換盞,氣氛熱烈。酒過三巡,蕭父蕭建成站起身來,雙手穩穩地端起酒杯,臉上帶著誠摯的笑容,目光依次掃過陸慶豪夫婦,朗聲道:“陸家主、陸夫人,我兒淩天與令千金雲煙的婚事,就按照陸小姐的意思,就此作罷。今後,兩人男婚女嫁,各不相乾。這杯酒,我敬你們夫婦二人,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理解與支持!” 說罷,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動作豪爽乾脆。
陸慶豪和安華見狀,趕忙也端起酒杯,站起身來。陸慶豪臉上擠出一絲苦笑,神情中滿是愧疚,歎道:“蕭老哥,這事兒都怪我。當年若不是我苦苦相求,也不至於鬨成如今這般局麵。說起來,是陸家對不住蕭家啊!” 安華也在一旁附和,語氣誠懇:“蕭家主、蕭夫人、蕭小姐、淩天,我代那不懂事的女兒,向諸位賠禮了!” 言罷,夫婦二人對視一眼,一仰頭,將杯中酒喝了個乾乾淨淨。這酒,本是香醇佳釀,可此刻在這樣的場合下咽下,卻無端地覺得有些辣喉,仿佛有一團火,順著喉嚨直燒到心窩裡。
這時,蕭淩天溫和地笑了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陽,讓人如沐春風。他優雅地站起身來,身姿挺拔,端起酒杯,對著陸慶豪夫婦,不卑不亢地說道:“陸伯父、陸伯母,事情已然完美解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實在沒必要再糾結。往後,若是二位有用得著小子的地方,儘管開口。隻要是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脫。當初婚約一事,本就耽誤了陸小姐不少青春時光,真心希望陸小姐今後能覓得如意郎君,幸福美滿。”
蕭淩天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條理清晰,在座眾人聽了,都不禁暗暗點頭,心中對他多了幾分讚賞。尤其是陸慶豪和安華,此刻才算是真正認識到蕭淩天的為人。這哪裡是什麼傳聞中的紈絝子弟,分明就是一個心思通透、聰慧過人的機靈鬼。蕭淩天話裡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婚約雖已解除,但兩大家族之間的合作仍有很大空間。表麵上是說有事找他蕭淩天幫忙,實則暗示陸氏與蕭家不妨攜手合作,共創雙贏局麵。想到這兒,陸慶豪和安華不禁在心裡暗暗歎息,自家女兒錯失了這樣一位優秀的青年才俊,實在是可惜。
陸慶豪和安華對視一眼,眼神中傳遞著複雜的情緒。片刻後,陸慶豪爽朗地笑了起來,笑聲在房間裡回蕩,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淩天啊,世人都說你紈絝,可依我看,要是我有你這樣的兒子,我和你安阿姨睡著都能笑醒。既然婚約不作數了,陸叔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蕭淩天依舊麵帶微笑,不緊不慢地回應道:“不知陸叔有何吩咐?”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輕抿了一口酒,目光平靜地看著陸慶豪,仿佛在等待著一場重要的宣判。蕭父、蕭母和蕭寒霜也都停下手中動作,紛紛將目光投向陸慶豪,好奇他接下來會說出什麼話。
陸慶豪微微頓了頓,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淩天,當年這婚約之事,本就是我強求的。既沒考慮你的感受,也沒顧及雲煙的想法。如今我尋思著,你們二人不妨找個時間,好好談一談,把心裡的那些不痛快、疙瘩都解開。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你,但我真心希望,今後咱們兩家即便做不成親家,在商業上也能像一家人一樣,攜手共進。隻有坦誠相待,消除隔閡,合作起來才能順風順水,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蕭淩天一聽,心中頓時明白陸慶豪的意圖,也清楚對方已經領會了自己話中的深意。他略作思索,便爽快地開口答應:“陸叔,您放心,這事我記下了。我定會抽時間去和陸小姐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