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天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身姿挺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春日暖陽,讓人看了心生暖意。他毫不猶豫地輕聲說道:“父親、母親、姐姐,這樁親事本就是當初陸家主動提出來的,咱們犯不著去強求。實不相瞞,我與陸家姑娘既無感情基礎,她又瞧不上我。即便強行將兩人綁在一起,往後的日子也難有幸福可言,倒不如趁此機會作罷。況且這次是陸家率先提出退婚,如此一來,至少在利益方麵,咱們占據優先主動權。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父親您肯定明白,這對咱們家族的發展也算個契機。” 說這話時,他語調平穩,神色坦然,一隻手輕輕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比劃著,儘顯溫和又不失主見的氣度。
蕭父、蕭母以及姐姐聽完,皆緩緩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可。蕭父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傾,緊接著追問道:“行,就這麼定了。那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蕭淩天聞言,微微皺起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陷入短暫的思索。片刻後,他神色認真,條理清晰地說道:“我打算離開京都,到外麵闖蕩一番。其一,我想將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敵人引出來,這些日子,家族莫名出現的幾次意外,想必與他們脫不了乾係,總不能整日提心吊膽,等著他們找上門來;其二,把這些人的注意力引開後,姐姐在商業上便能大展拳腳,少些阻礙。姐姐您為家族事業付出諸多,若是沒了這些後顧之憂,定能帶領家族產業更上一層樓;其三,我也急需在外曆練,看能否儘快突破,晉升到宗師境,唯有如此,我才有足夠的自保之力,才能更好地守護咱們這個家。”
蕭母李雨晴一聽兒子又要遠行,心中滿是不舍。她眼眶瞬間微微泛紅,手中的茶杯險些滑落,她趕忙放下杯子,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腳步急促地快步走到蕭淩天身旁。她微微彎下身子,輕輕將蕭淩天的頭攬入懷中,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傷害到兒子。她用手輕輕撫摸著蕭淩天的頭發,似是想把滿心的疼愛與不舍都通過這一抱傳遞給他。她心裡清楚,有些事身為母親無力阻攔,況且這關乎家族興衰,是大事。
姐姐蕭寒霜也伸出手,那白皙的手緊緊握住蕭淩天的手,她雙唇緊閉,貝齒輕咬下唇,雖未言語,但那掌心傳遞出的溫度,滿是無聲的支持與牽掛。
蕭父蕭建成同樣陷入沉思,他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摩挲著下巴,細細琢磨兒子所言,覺得句句在理。可身為父親,心中難免擔憂兒子的安危,這便是普天下父母共有的心境,滿心都是對子女的牽掛。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兒子小時候調皮搗蛋的模樣,如今卻已成長為能獨當一麵,為家族謀劃的男子漢,既欣慰又擔憂。
蕭淩天似是看出父親的憂慮,笑著安撫道:“父親、母親、姐姐,你們大可放心!真要是遇到危險,打不過,我跑還是能跑掉的。我這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練的,關鍵時刻定能保護好自己。” 那自信的笑容,猶如一道光,讓家人稍稍寬心。
蕭父見兒子心意已決,便不再多勸,轉而問道:“那你打算何時出發?”
蕭淩天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自信一笑,應道:“就這幾天,等這婚事一退,我即刻啟程。”
隨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皆是掏心掏肺的知心話。大多是父母對兒子遠行的囑咐,事無巨細,滿是擔憂。母親反複叮囑他要按時吃飯,注意休息,出門在外彆與人起衝突。
父親則傳授他一些在外闖蕩的經驗,遇到困難該如何應對。“兒啊,外麵的世界複雜,就像咱們蕭氏集團麵臨競爭對手惡意打壓時,一定要沉著冷靜,找準對方破綻。要是遇到資金周轉之類的難題,也彆慌,咱們家族在商界這麼多年,還是有些人脈能幫忙的。”
姐姐蕭寒霜更是拿起手機,手指輕點,給蕭淩天轉了一千萬過去,嘴裡念叨著:“在外彆苦了自己,要是缺錢,跟姐姐說。姐姐在商業上還算有些人脈,如今在科技圈結識了不少新興企業的負責人,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也能幫你周旋一二。”
蕭淩天心中暖意湧動,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讓他對蕭家的歸屬感愈發強烈,深知這是千金難換的寶貴財富。
陸家那氣派非凡的大宅,雕花大門在吱呀聲中緩緩打開,陸雲煙去蕭家退婚後又去集團處理工作回來,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緩緩踏入家門。踏入客廳的瞬間,溫暖明亮的燈光灑下,一家子正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像輕盈的音符,在空氣中歡快地跳躍、交織。然而,這熱鬨的氛圍並未驅散陸雲煙周身縈繞的疲憊。她神色略顯憔悴,腳步輕緩地挪到一旁,身姿優雅卻難掩倦意地坐了下來。桌上的茶杯映入眼簾,她毫不猶豫地伸手端起,仰頭將那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仿佛這清潤的液體能驅散她心底的陰霾,帶走奔波一天的勞頓。
稍作歇息,緩過神來的陸雲煙,臉上的神色逐漸平靜,可在那平靜之下,隱隱透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解脫。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緩緩掃過家人,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似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瞬間打破了客廳裡的和諧氛圍:“我去蕭家,把婚約退了。”
這話一出,原本熱鬨的客廳刹那間安靜下來,靜得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陸慶豪聽聞此言,原本舒展的眉毛微微沉下,深邃的眼眸中瞬間湧起思索之色,他輕輕摩挲著下巴,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在腦海中迅速權衡著這一決定背後的種種利弊。陸母安華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端著茶杯的手微微停頓,輕輕抿了一口茶,眼神平靜,可在那平靜之下,誰也猜不透她究竟在思忖著什麼。
就在這略顯壓抑的寂靜中,一聲清脆歡快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平靜。“姐姐,太好了!”
陸雲紫眼睛瞬間亮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興奮得臉頰通紅,恰似熟透的蘋果,雙手用力地拍著,發出清脆聲響,活脫脫像一隻歡快至極的小兔子。她蹦蹦跳跳,像一陣風般迅速來到陸雲煙身旁,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笑嘻嘻地說道:“你終於不用和那個紈絝綁在一起啦,我太開心了!”
平日裡,陸雲紫便是個活潑外向的性子,她的存在如同家中的小太陽,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憑借自己的熱情與活力,讓家中的氣氛瞬間熱鬨起來。
然而,陸雲煙聽到妹妹這話,心中卻無端地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不舒服。她下意識地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這種感覺來得毫無征兆,連她自己都摸不著頭腦,究竟是從何而來。在今天之前,陸雲煙的心境仿佛墜入了無儘的黑暗深淵,外界對於蕭淩天是個紈絝子弟的傳言甚囂塵上,那些不堪入耳的事跡,一樁樁像冰冷的箭鏃,不斷傳入她耳中。每一個字,都似一把鋒利的利刃,無情地割碎她對未來婚姻那本就脆弱的憧憬。她常常覺得自己宛如一隻被困在堅固牢籠裡的鳥兒,那紙婚約如同枷鎖,將她的人生死死束縛,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光亮,找不到一絲出路,滿心隻剩下絕望。
就在這時,陸父陸慶豪長歎一口氣,那聲歎息裡,仿佛承載著無數的思量與無奈。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穩重,帶著一家之主特有的威嚴與考量:“哎,既然你們都覺得這是好事,那過幾天我們親自上門談談。雲煙,你在商業上的項目,準備一些補償給蕭氏吧。”
陸雲煙輕輕點了點頭,雙唇緊閉,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的思緒早已飄遠,今天成功退婚,按照常理,本應是滿心歡喜、重獲自由的時刻。可在見到蕭淩天並非如傳言那般不堪後,她的心中卻被迷茫徹底填滿。未來的路該如何走?曾經被婚約困住的人生如今解脫了,卻好似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航標,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不知該邁向何方。她的目光透過客廳的窗戶,望向遠處那被夜色籠罩的天際,滿心的彷徨,在這寂靜的夜晚,愈發濃烈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陸雲煙仰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絲毫沒有半點睡意。房間裡一片昏暗,唯有窗外灑進的幾縷月光,在地上勾勒出斑駁的光影。她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個 “川” 字,心臟莫名地突突直跳,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在心底悄然蔓延,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緩緩將她拖入未知的深淵,她隱隱覺得,即將有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在這般煎熬的心境下,她苦苦支撐到下半夜,才在極度疲憊中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