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州將軍的中軍帳內,幾人酒喝的正酣。
韓明道拿起一瓶【忘憂漿】在鼻子前聞了一聞,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然後說道。
“原來這酒,就是李校尉釀的啊,真是好酒。”
“我老韓這輩子沒有彆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點酒。”
“但像李校尉釀的這種好酒,我卻是第一次見到。”
“我老韓很是佩服。”
李原忙拱手回道。
“將軍大人喜歡,卑職不勝榮幸。”
“等返回青原,卑職定然有好酒奉上。”
聽聞此言,定州將軍哈哈大笑。
隨意的擺手說道。
“李校尉是我定州才俊,釀酒這隻是小道,為國殺敵才是正事。”
“說起來,李校尉立了這麼多功勞,我作為定州將軍還未給封賞,這可說不過去。”
韓明道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樣吧,侯爺賞給我的鐵甲,我送與你三副,戰馬三匹,皮甲鑲鐵甲我在撥給你五十套。”
“這些武備,算我定州督軍府,獎勵你的功勞。”
“李校尉可還滿意?”
李原明白,定州將軍這是向自己示好。
能給自己這麼多東西,韓明道已經算是大出血了。
他忙起身施禮,滿是感激的說道。
“卑職謝過將軍賞賜。”
見李原接受了自己的賞賜,定州將軍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溫聲慰藉。
“好,李校尉,你就在我定州府好好的乾。”
“有什麼需求,就跟我說。”
“隻要有我在,定然不會虧待了李校尉。”
李原心中明白,定州將軍這是怕自己被彆的州府挖了牆角。
李原忙再三承諾,自己願意待在定州。
絕不會被外人蠱惑,轉投他處。
韓明道見李原很是上道,心下滿意。
酒宴自然喝的是賓主儘歡。
看李原和青原督帥,還有定州將軍都能談笑風生。
一旁捧酒侍立的左司衛張魁,心中真是五味雜陳羨慕不已。
之前自己真是小瞧了這位李兄弟,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本事,這才幾日就從一個小小的伍長。
搖身一變成了軍前校尉。
看來以後要多和這位李原兄弟親近,說不得自己的前途就在他身上。
現在畢竟是在軍前,李原和定州將軍也不敢多飲。
見談的差不多了,李原便帶著定州將軍賞賜的物資告辭了。
李原出帳,先是謝過了張魁的引見。
張魁心裡明白,這哪是什麼引見,而是兩位上官要和李原親近。
自己也是奉命行事。
但李原給自己麵子,他心中也是感激的。
將定州將軍賞賜的物資幫李原送到東鄉兵戶的營地,張魁便告辭了。
送走張魁,李原便將東鄉村兵戶都召集了過來。
百長薛大成負責將這些甲胄武器分發給兵戶們。
龍驤侯賞賜的二百套鐵甲,他現在不敢動,因為拿出來太過紮眼惹人嫉妒。
容易招人記恨,李原正愁怎麼能在提高些自己手下的披甲率。
這定州將軍賞賜的甲胄就剛剛好。
三副全身鐵甲,自然是自己留一副,給崔勇一副,薛百長一副。
這三人,目前是東鄉兵戶中武力值最高的。
身體也足以應付披掛鐵甲的負擔。
他們換下來的短身甲,都換給了崔平,劉黑子,福叔他們幾個。
剩下的兵戶,也分到了定州將軍賞賜的皮甲和鑲鐵甲。
再加上李原從許娘子那裡買到的甲胄。
東拚西湊之下,這八十幾名東鄉兵戶算是完成了全員披甲。
這在刀槍無眼的戰場,算是有了些保命的本錢。
這讓其他軍堡兵戶看的真是眼饞。
甚至有些其他軍堡的兵戶,都偷跑來問這東鄉村還收不收人。
李原雖然想擴編隊伍,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畢竟直接從其他軍堡搶人是最招人記恨的,大敵當前此時並不合適。
但隨著戰爭持續,招募無主兵戶的機會多的是,李原並不急於一時。
一連七日,對岸的鐵勒人都是靜悄悄的。
每日裡隻是派出些小股遊騎,沿著赤水河北岸監視梁軍動向。
並不渡河,也不主動進攻。
鐵勒人這種詭異的情形,讓李原心生疑慮。
以鐵勒人的性格,絕不會在一個地方空耗糧食,既不進攻也不撤退。
而李原能做的,就是在匠作營繼續打造各種前世記憶中的戰爭器械,為梁軍增加一絲勝算。
到了第八日,李原被龍驤侯召進中軍議事。
顯然,這位侯爺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進入大帳,李原剛要躬身行禮。
龍驤侯白景抬手攔住他說道。
“李校尉,現在軍情不明,這些俗禮先免了,你過來幫我參詳參詳。”
“鐵勒人後續會如何做,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李原沒有急於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女侯爺的狀態。
隻見此時的龍驤侯白景,麵帶憂色。
好看的臉龐似乎也有些憔悴。
很是英氣的五官看著都有些滄桑感了。
女侯爺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這幾日我也找了其他幾位州府將軍商議軍情。”
“但他們也都說不出什麼東西。”
“我隻是覺得鐵勒人古怪,但也說不清古怪在何處。”
“所以隻能找李校尉過來商量商量。”
李原沉吟了一下,問道。
“侯爺可有赤水河和北川道這一片的輿圖。”
所謂輿圖,其實就是古代的地圖。
隻是這個時代的地圖,繪製的比較粗略,勉強隻能看個大概。
女侯爺點點頭,讓白雨萱從一旁的木架上取來一個畫軸。
展開之後,果然是赤水河這一帶地理道路的輿圖。
李原所料不差,輿圖畫的非常寫意,隻能看出大概的地形而已。
但好在將主要的通路和所需日程都標注了出來。
算是勉強堪用。
李原伏在案前,仔細查看沿著赤水河的各個渡口和路程。
然後又用手掐指計算。
看著李原俊美的側臉,還有那種認真謀劃的樣子,女侯爺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
她忙拿起一旁的涼茶抿了一口,給自己的心頭降降溫。
她不知怎的,最近看見李原,心中就有一種異樣感。
就像有一隻草兔在懷中蹦跳。
總想找機會,與這位身姿俊朗的李校尉多說幾句話。
或在一起多待一陣。
眼神也總是在不經意間掃過李原挺拔的身材。
不過女侯爺這些微小的舉動,李原並沒有在意。
隻有在一旁的舍妹白雨萱,眼神閃動略有些察覺。
此時天色漸暗,衛兵點起帳篷內的燭火。
女侯爺親自捧著燭台站在李原身後,給他照亮輿圖。
李原轉身問道。
“距離我們現在所處的紅沙渡口,赤水河最近的其他渡口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