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聊了什麼，周凝沒有仔細聽，注意力都在角落那個男人身上。
三魂丟了七魄。
他一身白襯衫黑西褲，紐扣端正係到最上端，五官深邃立體，有混血的感覺，看起來溫柔又矜貴，對涉世未深的女生有致命的殺傷力。
她不是沒見過長得好看的男人，唯獨在這人這裡栽了跟頭。
周凝看向他那邊，他似乎也看過來，在被他捕捉到她的視線前一秒，她的視線已經轉向其他地方。
“妹妹仔，看什麼看那麼入神？”
張嘉誠調侃的聲音將周凝喚回現實，她這才發現，包間裡這麼多人都在看她，她低下頭，不知道該看向哪兒。
張家誠笑了聲，回頭朝趙靳堂擠眉弄眼。
趙靳堂垂眼抽煙，煙霧繚繞，一副散漫又放縱的模樣，沒有搭理任何人，對周圍眾生都很漠然的感覺。
沈黎安看了周凝一眼，心思當即當活絡起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意，將話題繞到讚助的事上，張嘉誠翻了翻方案，沒給正麵回答。
沈黎安心照不宣招來周凝：“學妹，你來給張總解答一下。”
位置一換，周凝坐到張嘉誠身邊。
看似無意間的換位置，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投來的視線帶了點不懷好意的曖昧。
周凝一門心思拉讚助，沒想其他的，身板坐得筆直：“您請說。”
張嘉誠提出了幾個問題，不痛不癢的，談不上什麼利益，這點小錢入不了眼，對他們來說就不同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很認真，回答得滴水不漏，他隨口一問：“你叫什麼？”
沈黎安報上名字：“周凝，凝聚的凝。”
張嘉誠說：“會唱歌嗎？”
周凝誠實搖頭：“不太會。”
“酒呢？會喝嗎？”
周凝還是搖頭。
旁邊的人調侃張嘉誠：“老張，夠了吧，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妹妹仔，不是三陪，你要麼趕緊給錢，要麼讓人走。”
周凝後知後覺過來，她有點難堪。
張嘉誠罵回去：“滾滾滾，沒你事。”隨即又看向周凝，“怎麼樣，自己選一個，唱一首，要麼和我劈過。”
“劈過？”周凝不懂。
沈黎安一旁解釋：“喝酒的意思。要不算了吧，張總，我來跟你喝吧。”
周凝心想不就是唱歌，“我還是唱歌吧。”
她選了首兒歌，唯一不會跑調的。
張嘉誠表情複雜，感覺被耍了的感覺，周凝很自信，唱得可歡了，包間裡其他人被逗得捧腹大笑，說她真是個寶，活寶的寶。
周凝內心忐忑，下意識看向那個角落，四目相對，讓人猝不及防，他沒抽煙了，骨節分明的手漫不經心玩著打火機，薄唇淺淺勾著，眼窩含笑。
一把火燎過，臉頰、耳朵、脖子，陣陣發燙發紅。
她感覺自己好像淪陷了。
好在讚助拉到了，張嘉誠加上她的微信，把讚助經費轉給她，後來活動辦得很成功，沈黎安誇她讚助拉得好，活動結束之後，她給張嘉誠發了一篇表達感謝的話，算是個總結，得讓人家知道他的錢花在該花的地方了。
她加上張嘉誠的微信後，做的第一件事翻遍他的朋友圈，妄圖找到跟趙靳堂有關的動態，然而一條都沒有，幾乎都是遊山玩水的照片。
後來是張嘉誠回複微信：【不用客氣，下次要讚助再來。】
夠大方的。
其實那晚在包間拉完讚助準備離開時，碰上了那個角落的男人，他出去接電話又回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問了句：“你看了我很多次，我臉上有什麼？”
左右沒有其他人。
沈黎安走在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