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下的貝爾摩德看著遠去的保時捷,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哎呀”了一聲。
巴羅洛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聽見聲音後看去,溫和的開口:“彆擔心,你之後要去哪,我會送你過去的。”
“我可沒擔心這個。”貝爾摩德回道,然後紅唇彎起,暗示著:“說起來,巴羅洛。”
“嗯?請說。”
“你不覺得琴酒在聽見要換搭檔後,臉色突然就差了幾個度了嗎?”她饒有興致,“嗯哼,舍不得?你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沒有那麼差嘛。”
“他臉色當然不會好。”
巴羅洛隻當貝爾摩德在開玩笑,魔女性格頑劣再正常不過了。他解釋著,或者說分享著自己的勝利,語氣變得相當快樂:
“我昨天剛把他的保時捷炸了,現在突然解除固定搭檔,一方還得調任去日本,這就意味著短期內他沒機會報複回來——那個睚眥必報的家夥臉色能好才怪。”
說完他眉眼彎起,惡意不掩。
就像隻壞脾氣又玩心很大,明明不餓但非得逮著獵物撥弄的貓科動物似的,就喜歡看他人不爽又乾他不掉的樣子。
“……”貝爾摩德一頓,原本已經篤定的猜測霎時被打亂。
她滿臉詫異:“你把他保時捷炸了?”
“當麵炸的那種。”巴羅洛微笑補充:“可惜當時手頭剩下的材料不多,我隻能把剩餘的一點點c4組裝了一下,黏在了他車後排,按照炸彈的克重預估,大概能給他剩下個焦黑的車殼子吧。”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一時間無言以對,好半晌才說:“怪不得我總覺得他今天這車坐著有點不一樣,我還以為他難得有了個好心情,去翻新了愛車一把,沒想到是換了台一模一樣的。”
“說到車,那家夥到底哪來的那麼多保時捷356a?”巴羅洛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吐槽:“這車都停產多久了,他打哪備了那麼多台?我昨天剛炸的,今天他就變出了一輛新的,保時捷也不是英國的汽車牌子啊?如果不是你今晚突然到來助陣,無意間幫我扳回一城,讓他憋著一股悶氣沒法短時間內報複回來,我都要沒成就感了。”
“有些事情光有錢是解決不了的,但是巴羅洛,我們組織不止有錢,還有權。”貝爾摩德倒是不奇怪,“保時捷356a的確不生產了,但是我們組織有自己的汽車公司。”
“所以?”
“你不會以為他的保時捷真的是百分百原裝的古董吧?”
貝爾摩德歪頭笑了:
“怎麼可能,那隻是外形一樣的新裝車,要真是來自上世紀幾十年前的老古董,按照那時車的質量,再怎麼改裝,也經不起他在這個年代飆車、在槍林彈雨裡穿行,除非把全部部件都換個乾淨,那也和新裝車沒什麼區彆了——所以,我們隻是與保時捷公司進行了合作交易,然後按照組織成員需求在內部生產而已。”
“……你們組織居然那麼慣著那家夥嗎?”巴羅洛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我的賓利都是自己掏錢買與改裝的,沒聽說組織有這個服務啊!”
“畢竟琴酒喜好不多,一點愛好都沒有的人反而讓上麵不夠放心。”
在發現琴酒的神情變化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象的理由,貝爾摩德頓時變得興致缺缺。
她沒有繼續站著聊天的打算,便一邊邁開腿走向巴羅洛的賓利,一邊漫不經心的給剛入組織一年的新人解釋組織核心成員的福利待遇:
“事實上,代號成員是有權利向采購部申請對應物資的,上到槍械、刀子等各種各樣的武器甚至是直升飛機,下到汽車,煙酒等個人行動交際需要,隻要你理由充分,或者地位足夠高,一定金額內的物資申請,都能夠讓組織給你提供。”
“畢竟用錢就能換來忠心和人才,對組織來說,是相當劃算的買賣。”
“而琴酒——他比較特殊,畢竟是從小被培養出來的精英,所以哪怕之前還沒有拿到代號,光憑他在培訓期建立的功績和上層的重視,就足以讓他破例通過申請。”
“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晚點把申請表以及采購部的郵件地址發給你,而現在,我們該走了。”
剛剛晉升為巴羅洛直屬上司的金發魔女,這般慢條斯理的指使道:
“把我送到機場放下就行,至於你的新工作……這段時間沒什麼緊急任務,你度完你的聖誕假,再來美國找我吧。”
“美國?”巴羅洛也走向了自己的車。
“對,最近幾年我的工作重心都會在美國,我在那邊也比較方便幫你做假身份……畢竟情報組不同於行動組,一個能夠出行於明麵上的身份可是必須的,說起來,對於假身份,你有什麼想法與要求嗎?還是說任由我發揮,幫你編造一個?”
“如果能得到來自美麗女士的驚喜,那我再榮幸不過了。”巴羅洛坐進駕駛座,點燃引擎,拉起手刹,:“如果不會勞煩你的話,你可以自由發揮。”
“不提點要求嗎?萬一我給你安排的假身份是你不擅長做的事情怎麼辦?”貝爾摩德的說著,眯起的眼眸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探究。
“不擅長的事?這我就要好好想想了。”
巴羅洛依舊語氣溫和,仿佛對金發魔女的套話行為沒有任何不滿。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畢竟就算不提他對女性、對貝爾摩德的極度偏愛,光是換位思考,他也能理解一個黑色組織的情報員想要打探一個危險人物“弱點”的想法。
……對於裡世界的亡命之徒來說,了解一個危險人物的愛恨喜好、特長與短板,是在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救命的事
情報就是金錢、就是生命。
哪怕是他自己,過去也沒少套過臨時搭夥的同伴的話。
在這沒有道德可言,充斥著殺與被殺的裡世界——和你關係好,與探究你秘密、在下次工作中見麵且互相敵對時打個你死我活,完全不衝突。
今天和你把酒言歡,明天就能因為立場對立而互相殘殺。
今天打探到你的秘密,明天就能因為高額酬金的誘惑而選擇把秘密賣出去。
這在巴羅洛的所見所聞裡,是最正常不過的事——畢竟表麵朋友總是比真心摯友多的。
甚至是在因為彼此工作互相背刺完之後,如果雙方還活著,隔一天再湊在一塊一邊大罵一邊拚酒,也不稀奇。
……但沒有不滿,不代表他就會老實回答貝爾摩德的話。
“想來想去,我好像沒什麼特彆不擅長的。”
在適當的停頓後,巴羅洛用一如既往禮貌優雅卻又帶著狂妄味道的態度,這般甜言蜜語地回答:
“哪怕我真的遇上不會的東西,為了我親愛的新上司,我也會以最快速度掌握基礎知識、保證工作的順利,你不就是看中我百分百的任務成功率,才會選擇招攬我的嗎?那我可不能讓你失望,所以——請自由發揮吧。”
狡猾的家夥。
沒套出任何東西的貝爾摩德翹起腿,並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真按照我的喜好來給你安排假身份了……啊,對了,作為你選擇我這邊的回報,我透露一個消息給你好了。”
“哦?”
“剛剛保時捷的話題——我記得琴酒是有一輛沒有進行太多改裝的原裝真貨的。”
貝爾摩德想起剛剛琴酒冷冷把她拋下的背影,很乾脆的身體微微前傾、將手搭在駕駛座座椅上,紅唇一張一合的煽風點火:
“畢竟哪怕是職業殺手,也不是天天都需要出任務、讓自己的車子陷入危險狀況的,而真正的愛車人,總會有一點真貨情結……因此日常出行的話,他有時會開他那輛真·古董出門,當然,隻局限於他那輛車剛好在附近安全屋的前提。”
巴羅洛 :“哎呀?”
“我記得他那輛真正的老古董,好像就是放在日本了吧?”
魔女暗示著、教唆著:
“仿貨到處都有,但是真貨就那麼一輛,下次他再得罪你,你可以去考慮一下——當然,你應該不會把我供出去吧?”
“當然不會。”巴羅洛眼底彌漫起了趣味和惡意,他真誠道,“感謝你,貝爾摩德小姐,這對我真的非常有用。”
。
另一邊。
美國。
紐約。
……大多數國家大學畢業生的年齡,都在2223周歲上下。
當然,前提是學分修夠,沒有留級。
聖誕過後,新年開春,09年滿23周歲並順利畢業的日裔美籍青年赤井秀一,在符合拿到綠卡成為美國合法居民、擁有駕照、合法且有效的學曆等種種條件後,向紐約警局提交了入職申請。
他最終目標是加入美國聯邦調查局(fbi)。
但加入fbi,在以上條件下還需要滿足“至少三年以上的專業工作經驗”的要求——除非是特招對象,否則一般不會有例外。
因此,他必須先當普通警察積累三年的基本經驗,並留下足夠出色的記錄,才能夠順利進入fbi。或者說竭儘全力表現自己、提前被上麵注意到,然後破例成為特招成員。
總之,他無論如何都要進入fbi。
赤井秀一就是為了這個,才會不顧母親的反對偽造了身世資料與家庭背景,執意來美國留學,並申請入籍美國。
隻有成為fbi,他才能順理成章的、不被母親乾擾的按照自己的進度去調查那個“組織”。
那個“組織”是個神秘又龐大,如同無處不在的黑影般根深蒂固的犯罪帝國,也是和他i6特工父親死因息息相關,讓他性格強硬、同為i6特工的母親都避之不及,不得不帶著孩子隱姓埋名避難的存在。
父親的死,是赤井秀一從少年時期就執著到至今的事。
他不相信他記憶中如此可靠的父親會輕易死去,母親的說法更像是父親出了事、惹上了大麻煩,為了讓孩子們不要太過張揚、引起仇家的注意,因此準備的借口。
也正因為不相信,所以赤井秀一反而更加執著參與其中。
不管父親是死是活,也不管父親惹上的麻煩到底有多麼可怕,他都要追查到底。
……當然。
現在除了少年時期延續至今的執念外,他又多了一個新的、必須追查、誕生於大學時代的目標。
除了父親之外,他還想要找一個人。
——那個在他大學時代和他交往了兩年,卻又突然失蹤,最近一年半都沒有任何訊息的戀人。
啊,他當然也知道對方並沒有把他當成戀人過,畢竟哪有交往兩年都沒有交換聯係方式,見麵純靠在酒吧緣分的戀人呢?
那家夥是個狡猾、危險,又冷酷無情的糟糕騙子,是隻養不熟的野貓——隻會定點會到地盤巡邏,見到熟人就來蹭一下,主打一個爽完就走、毫不留戀。
而赤井秀一,不幸的成為了野貓的受害者。
——雖說他最初去接觸那家夥的理由也沒有多麼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