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林習慣性的脫下衣服，露出精壯的上身，突然意識到一點不對勁，李詩韻還在房間裡呢。
扭頭一看，這妮子雙手捂住眼睛，正從指縫裡麵偷偷瞄徐北林呢。
徐北林無聲笑笑，風輕雲淡的走進了浴室。
傻妮子，偷看都那麼明顯，太呆瓜了。
浴室裡麵還殘留著香味和水汽，在遐想的念頭剛出來的時候，徐北林擰開冷水讓自己清醒過來。
男生洗澡都很快，五六分鐘的功夫，徐北林就擦著頭發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目光看到了床頭櫃上兩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睡前喝一杯牛奶對睡眠好，我爸爸告訴我的。”李詩韻換好衣服縮在被子裡，宛若一隻溫順的貓。
“不過是牛奶滯銷的理由而已。”徐北林看李詩韻用發卡彆起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
“時間不早了，快睡覺吧，熬夜可不是個好習慣。”徐北林又催促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
徐北林掀開被角時，空調冷風正卷著李詩韻的洗發水香掠過鼻尖。他把自己裹成密實的繭，戰術手表在黑暗裡跳動著幽藍光點——1:27，足夠給理性澆築三層混凝土。
他望著窗簾縫隙漏進的月光，聽見李詩韻翻身的窸窣聲。二十公分外的體溫像團裹著糖霜的火焰，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如果說我是一朵花，徐總覺得我是什麼花？”
徐北林身體一頓，頗有些無語，這和“如果我變成蟲子了你還會愛我嗎”有異曲同工之妙，女生的心思都這麼跳脫麼？
他終於轉身，少女蜷成蝦米的睡姿讓他想起創業中心那隻三花貓，連顫動的睫毛都透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他伸手關掉夜燈，在黑暗裡輕聲說：“現在是沾了露水的鈴蘭。“
黑暗中傳來布料摩擦的輕響。李詩韻的指尖擦過他手背，像片不敢停留的雪花。
“彆亂動，好好睡覺。”即使在昏暗的環境中，那雙眼睛依舊透過黑暗，犀利如刀，讓李詩韻乖乖就範，閉上了眼睛。
“徐總”
“空調太冷了。”她聲音像片卡在紗窗上的羽毛，“能借半張毯子嗎？”
徐北林的腳趾在被單下蜷成弓形，“我喊前台加床被子？”
這小妮子到底要乾啥？不是說等我麼？怎麼現在老是動手動腳的。徐北林微微皺眉。
這可不是個好事情。
“彆！”李詩韻突然抓住他懸在空中的小臂，“吵醒服務員多不好”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給她的發梢鍍了層銀邊。徐北林感覺到半截涼被壓上自己左肩，李詩韻裹著另半邊蠶蛹緩慢平移，像隻笨拙的帝企鵝貼著冰麵滑行。
“就三分鐘。”她豎起三根手指戳在他眼前，“我保證不越界。”
徐北林盯著天花板的裂紋，想起開發時她調試代碼的專注側臉。那時的李詩韻會咬碎第三根棒冰也不肯碰他喝過的鹽汽水，此刻卻把薄荷味呼吸噴在他突突跳動的頸動脈上。
“你知道這像什麼嗎？”他突然翻身，深邃的眼眸掃過她驚惶的瞳孔，“像在服務器防火牆開個後門，還保證絕不泄露數據。”
李詩韻的膝蓋撞上他大腿外側，涼被在拉扯間滑到腰間。她突然發現徐北林的褲子還規整地穿在身上，褲縫線筆直得像他永遠挺直的脊梁。
“徐總睡覺不換睡衣？”
“當然是為了保證安全。”徐北林語氣平靜，“你現在不是一直在危險邊緣試探嗎？”
“你就這麼”她喉頭哽了下，“這麼怕我？”
“我是怕自己。”徐北林一字一句的說，“真正的男人要懂得克製。”
李詩韻沉默良久，方才說道：“那徐總能牽著我的手睡嗎？我有點心慌。”
下一秒，她感到一隻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握緊了自己的手掌。
手上傳來的觸感讓她勾起了嘴角，這是獨屬於徐北林的感覺。
“睡覺，再不睡把你趕出去了。”徐北林板著臉說。
兩人拉扯之間，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點多，疲憊早已湧上徐北林的身軀，在李詩韻安分下來後，徐北林的呼吸沒多久就變得均勻。
黑暗中，貓一樣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向睡熟了的男孩靠近，看那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兩道陰影，那睫毛一根根曆曆可數，仿佛計數時間。
看著男孩精致的臉龐，女孩歎了口氣，明明自己顏值身材都是頂尖，卻還是打動不了麵前的男孩，有時候她是真的搞不懂他想要什麼。
自己還是個單純的女孩，就算背後有桑樂萱蠱惑，也不會輕易踏出那一步。
自己隻是想多靠近麵前的男孩一點，每當自己感受到距離的拉近，都有發自內心的歡喜。
她想起父親對著學費歎氣的眼神，想起自己拿到工資時父親舒展的眉頭，自己的生活因為麵前的男孩完全改變了，她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慢慢的，困意席卷，擠進男孩懷中的女孩安心的入睡了。
沒有任何人打擾，也沒有電話和鈴聲。
當徐北林醒來時，莫名覺得胸口沉重，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昨夜的楚河漢界早已淹沒在女孩曼妙的軀體下，女孩還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鑽。
碎金灑進了屋子，靜悄悄的落在地毯上。
徐北林手上的觸感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的手就這麼緊握在一起，整整半夜。
“這小妮子還真是不聽話啊，不過睡顏還是很好看的，讓她再睡會兒吧，我就不喊她了。”
徐北林再度閉上眼睛，細嗅了一口李詩韻的發香，和她本人一樣，有一股鬆軟的氣息。
“感覺像是做夢一樣，這要是被任意誰看見了可不得了了，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徐北林沒來由的想讓眼下的情景多持續一會兒，他感覺自己被美色腐蝕了。
空調嗡嗡作響，卻蓋不住耳畔清淺的呼吸聲。徐北林嘗試抽回被壓麻的手臂，剛抬起半寸就聽到李詩韻含糊的夢囈：“服務器端口異常”
他啞然失笑，指尖懸在她發頂三公分處猶豫片刻，最終隻是輕輕掀起被角。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桑樂萱的短信跳出來：“王書記九點要來創業中心，速歸。”
李詩韻被消息提示音驚醒，迷蒙的雙眼猝然對上徐北林近在咫尺的下頜線。她觸電般彈開後仰，後腦勺重重磕在床頭軟包上。
“早安啊李總監。”徐北林把手機轉過去，“給你二十分鐘收拾，我去樓下買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