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您是從哪裡聽說的[死屋之鼠],但您應該是港口afia內等級不算低的成員吧,請恕我難以相信您的說辭。”
費奧多爾說出了讓水穀悠完全無法反駁的話。
他裝作不經意地將手掌撫上了水穀悠的額頭,拋開周圍的環境不談,二人現在的狀態頗有一種神父安慰信徒的味道。
當然,不會有人知道被撫摸的對象其實才是真正的神明就是了。
誤以為費奧多爾是和自己看到的未來中的某些劇情一樣好心地想要安慰自己,水穀悠非常乖巧地沒有挪動自己的位置,甚至還熱情地往上貼了貼,發絲都因此翹起了一小撮。
費奧多爾的視線從水穀悠的眼睛下滑,停留在對方裸露在外的脖頸。
一秒——兩秒——
就在水穀悠開始思考對方是不是看上了自己的身體,但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時候,費奧多爾終於收回了手。
這回費奧多爾的眼中終於帶上了一絲明顯的興味:“您的身體內沒有血液?”
努力裝人類,但是沒裝好的水穀悠:?!
水穀悠大驚失色:“等等,我的身體裡沒有血液?”
費奧多爾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試探:“……您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水穀悠說到一半硬生生止住,【係統係統!】
係統:【……】
好問題,為什麼會沒有血液呢?
還不是因為這家夥覺得1:1模仿人類太麻煩了,所以直接否決了它最初的建議!
不過現在為這些爭辯毫無意義。
為了不浪費時間,係統非常迅速地學習那些攻略遊戲的手段,又結合未來的畫麵,為水穀悠找到了合適的說辭——
【您可以這樣解釋:
1您是由原本的水穀悠製作的異能體。
2您是人體實驗的產物,超脫世俗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總而言之就是不需要血液。
3鈍角。
4您是[書]。
根據您的力量進行推斷,最後一個選項最容易快速打出[好感度上升]效果,不過同時可能導致[囚禁]等負麵……】
係統的話還沒說完,水穀悠便毫不猶豫地開口:“因為我是[書]。”
係統:【……】
它就知道這家夥其實超喜歡。
饒是費奧多爾也因為水穀悠突如其來的話沉默了好一陣。
不過在回過神後,他便再次開始了自己的試探。
在費奧多爾眼中,水穀悠在說起自己是[書]時撒謊的痕跡格外明顯,但是對方的能力也確實引起了費奧多爾的好奇。
費奧多爾想要看看水穀悠為了偽裝成[書]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所以現在,費奧多爾正帶著港口afia成員的異能目錄,在水穀悠的示意下配合地牽住了對方的手。
感受了一下對方沒有任何傷痕和薄繭的手心,費奧多爾意有所指:
“您確定您能將我送到我想要到達的地點嗎?”
水穀悠點頭:“當然!任何地點都不在話下!”
這可是神明的特權!
係統冷不丁地將【能力越線提醒:傳送】【警告!強行使用將導致主線任務進度1%!】展示在水穀悠麵前:
【提醒一下,您馬上就要暴露自己擁有不止一種能力了。】
水穀悠:【沒關係,我自有打算。】
係統來了點興致:【什麼打算?您真的打算扮演[書]?】
它和水穀悠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知道了[書]的存在,對方是這個世界的異能力的基石,有著許願機的效果,被封印在橫濱……
但[書]實在是太能躲了,光靠那些捕風捉影的消息它根本搞不懂[書]的具體力量體係,更不要提給水穀悠做出什麼扮演指導。
【你的想法實在是太陰暗了,沒有那麼複雜。】水穀悠毫不猶豫地反駁,【幫助自己的戀人是我做神明的本分。】
係統:【……】
還“戀人”,明明還早得很呢。
就如同係統所說,費奧多爾明顯也意識到了水穀悠能力的特殊之處:
“‘任何地點’……嗎?”
幽藍色的光芒亮起,逐漸到了刺眼的地步,費奧多爾眯起眼睛,看向了身邊似乎是正在使用異能力的青年。
隨後,他努力看向地麵上的代表著對方異能力開啟的圖案。
異能者的異能力在細節上的表現形式往往會暴露出更多和異能者本人相關的信息,就比如地麵上正在發光的……
在看清的那一瞬間,費奧多爾的腦袋上也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問號——
他看錯了嗎?這個魔法陣的最外圈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簡筆畫飯團?
係統:【……】
係統終於忍不住了:【差不多得了,再弄下去就有點裝了。】
它可不想自己的宿主以後被人稱呼strong哥。
水穀悠又看了一眼正艱難地睜開眼睛觀看魔法陣的費奧多爾,一邊努力接著畫飯團簡筆畫,一邊在腦袋裡反駁:
【人類都是很喜歡和自己相近的東西的,所以我需要展示出自己的異能力和他相似的一麵……你看他不是很喜歡嗎?】
係統:【……】
真的喜歡嗎?它不信。
在費奧多爾都要以為水穀悠所說的傳送是假話的時候,水穀悠總算啟動了自己的能力。
短暫的失重感過後,周圍環境瞬間變化,費奧多爾微微睜大了眼睛,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被水穀悠放開了原本握著他的手。
水穀悠在對方的據點多轉了兩圈,在發現這處據點的布局和自己看到的“未來”中所有的瑟瑟畫麵,包括囚禁路線的畫麵都對不上號後失望地歎了口氣:
【好吧,原來今天不可以啊。】
係統小聲質疑:【您剛剛審判的時候,不是還說神明假裝金絲雀被囚禁這種劇情沒意思嗎?】
水穀悠發揮了神明的一大美德——誠實:
【我裝的。】
水穀悠確實更喜歡反過來的囚禁,也就是所謂的“神隱”,不過被人類囚禁也很有意思,他抱有同樣的期待!
水穀悠後麵那些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對他有一定了解的係統卻猜了出來。
它沒忍住自己的好奇:【所以,您為什麼會在每一個“未來”都沒有選擇“神隱”?】
水穀悠反駁:【不是我沒有選擇“神隱”,而是選擇“神隱”的我……等等,差點忘記了還有正事。】
水穀悠轉身,對上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費奧多爾說不清是什麼情緒的視線,果斷開口:
“現在時間很晚,我也該回家休息了……”
水穀悠話鋒猛地一轉:
“對了,費佳,你的[死屋之鼠]真的不接受我的跳槽嗎?”
係統:【雖說人類聊天經常使用“對了”作為正事的開場白,前麵的其實都是“錯了”,但您的轉折能不能不要這麼生硬?】
它開創的偽人小課程有這麼失敗嗎?
費奧多爾隻覺得對方當真是完全不懂得掩飾自己的能力,比如他根本就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組織……
當然,他也沒有提起過“費佳”這個稱呼。
是因為對方預言的“未來”有這一部分?
不過能通過“未來”看到這一幕……
就在水穀悠失望到打算直接離開之際,費奧多爾終於開口道:
“如果您是真心想要幫助我,那麼[死屋之鼠]自然歡迎您。”
水穀悠趕緊點頭:“我是認真的!”
命運之神向來不屑於說謊!
“主觀上,我確實很想相信您。”費奧多爾意有所指,“不過——您可能需要先展示出一點誠意。”
係統同聲傳譯:【回去,先和上一個老板說辭職,最好再幫[死屋之鼠]撈點好處。】
水穀悠:!!!
水穀悠毫不猶豫:“那我現在就回去!”
眼睜睜地看著水穀悠毫無預兆地在自己麵前消失的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重新恢複麵無表情。
按理來說,費奧多爾應該繼續思考水穀悠的力量為什麼會同時涵蓋“傳送”和“預知”,對方準備展示的誠意又會是什麼,不過他現在滿腦子都是——
所以,剛剛那個異能力形成的圖案,果然是水穀悠在亂畫嗎?
對方……到底圖什麼?
原本已經準備休息的森鷗外重新打起了精神,和自己麵前有著一頭銀白色頭發的青年對視:
“所以,悠君,你是來向港口afia提辭職的?為了加入……[死屋之鼠]?”
水穀悠點頭,將手背到了身後,抬頭,閉眼,語氣沉重:
“boss,臣要退了,這一退,可能就是一輩子。”
森鷗外:……
水穀悠到底在說什麼有的沒的。
森鷗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敲了敲桌麵:“原因呢?”
辭職還需要原因?
水穀悠睜開眼睛,試探地回複道:“因為在港口afia乾得越好判得越早?”
係統:【……漂亮。】
森鷗外:。
這算什麼原因。
而且按照水穀悠這個說法,自己這個boss才應該是第一個出事的吧?
這話算不算詛咒boss?
見森鷗外還是不說話,誤以為對方是舍不得自己,水穀悠提議:
“boss,你可以假裝我是去[死屋之鼠]臥底,這樣就不會太難過了。”
這也是能假裝的嗎?
森鷗外控製愛麗絲來到自己的身側,他知道麵對這個下屬必須要把話語說得足夠直白:
“港口afia的成員並沒有離職這一說,隻有叛逃,悠君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水穀悠的直白程度也和他不相上下:
“但我真的很想去[死屋之鼠]……如果boss你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那我就隻能做[死屋之鼠]在港口afia的臥底了。”
係統被水穀悠的神來一手整得差點崩潰:【大傻悠——你在做什麼?!】
哪有人這樣談判的!
水穀悠:【怎麼了,這樣威脅他不可以嗎?】
就在水穀悠思考為什麼不能這樣說話,自己又能不能直接對森鷗外動手之際,森鷗外卻突然開口——
“好。”
水穀悠:?
見水穀悠還是一臉疑惑,森鷗外深呼吸了一下:“我說——”
“就這麼辦吧。”
水穀悠眨了眨眼睛。
水穀悠:“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