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生這才起身過去,將那個小包裹接過來。
隨著包裹的層層揭開,裡麵的東西逐漸顯露出來。
當眾人看到包裹裡的先天苦竹根莖時,臉上頓時露出驚色。
有人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有人則微微皺眉,眼中閃過疑惑。
而周錦柔,眼中閃過驚喜,身體不自覺地往前傾,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這……這不是師祖的那塊先天苦竹根莖嗎?”
周錦闕臉上的表情從難以置信逐漸轉化為了恍然大悟,還帶上了些許難看。
將目光看向了蘇安槿,“師祖,您就是池景川昨天見到的那個鬼?”
“什麼鬼?”周懷生詫異地看向周錦闕,又看了看蘇安槿,像是明白了什麼。
可又有些不太確定,“師父,這先天苦竹是你給池景川的?”
他聲音微顫,又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對的。
蘇安槿輕輕揚唇,目光落在了池景川身上,“我昨天把它放在了房間裡,出去一趟回來後就不見了,是誰偷了它又演出這樣一出戲,我不得而知。”
她聲音平靜,卻在眾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周懷生更是臉色煞白,“您的意思是說,有人偷了先天苦竹,然後交給池景川演了這麼一出戲?”
居然有人敢偷師父的東西!
這不是要斷周家的後路嗎!
蘇安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緩緩起身走向池景川,每一步都邁得沉穩有力。
還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你來告訴我,你口中高人是誰?”
她聲音冰冷,像鋒利的刀刺向池景川。
池景川也是無語了。
他連那個人的臉都沒有看清,而且對方又跟鬼一樣,忽然就不見了,他要怎麼跟眾人解釋?
“我……我不知道。”池景川臉色難看,神情無辜,“昨天晚上事發的時候司機也在,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我的司機啊!”
去問池家的司機?
在眾人聽來,這個證人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畢竟司機是池家的人,誰能保證他不會偏袒自家少爺,所說的話又怎會讓人相信?
但池景川一副神色篤定,言辭懇切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在說謊。
一切細微的神情變化,都被蘇安槿儘收眼底。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周轉?
先天苦竹本就是神物,世間異常難得。
雖說根莖數量不算稀少,但一個普通的凡夫俗子,亦或是帶著魔氣的邪祟之人,絕不會擁有!
思索間,她轉身回到桌旁,拿起那塊先天苦竹的根莖,細細打量起來。
周懷生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湊近蘇安槿輕聲道,“師父,會不會是有其他人摻和到了周家的事裡?”
聲音雖輕,卻透著深深的疑慮。
蘇安槿並未作答。
可她心裡清楚,周懷生有這樣的懷疑,那周家在場的每一個人,此刻都逃脫不了嫌疑。
她眼神銳利,帶著探究的意味,將周家人一一掃視了個遍。
像是要穿透他們的內心。
隨後,心底有了盤算,又把目光落在了池景川的身上,“既然是有高人指點,我也不能再對你做什麼阻攔,但能不能起到效果,或者是起到什麼樣的效果,可就都與我無關了。”
她的話,每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給池景川敲響了警鐘。
池景川心裡明白,這塊東西隻能給周錦柔續三個月的命。
他必須要在這三個月之內做出點什麼,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到這裡,他微微點頭,“那是自然,小柔的命交給了我,我自然是要當自己的命來珍惜。”
周錦柔也看著那塊先天苦竹根莖,眼中滿是複雜。
她上前拉住池景川的手,“景川,不管怎麼樣,你肯為我這般付出,我就滿足了。”
池景川拍了拍她的手,給予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可內心卻如亂麻般糾結。
周錦闕看了看眼下情況,站了出來,嚴肅道,“師祖,雖說先天苦竹的根莖失而複返,但能將它從周家帶出去的人也定是心思難測,我建議徹查周家上下,看看是否能找出偷取先天苦竹的人。”
蘇安槿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眾人沒再說話。
空氣凝固得讓人喘不過氣。
蘇安槿臉色冷峻,轉身上樓。
周懷生站在原地,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快步跟上了蘇安槿的腳步。
蘇安槿剛走進房間,就坐在沙發上,散發出不容侵犯的氣場。
看著從門口進來的周懷生,目光如炬,“給我個交代。”
周懷生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慌亂,“師父,敢去你房間偷東西的人應該不是尋常人。一會兒等阿闕調取了監控之後,我們再做定奪。”
蘇安槿雙手抱胸,身子後仰,目光沉沉地看著他,“除了這個,你就沒有發現彆的不對勁?”
周懷生麵色一僵,表情凝固,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師父的意思。”
他心裡忐忑,總覺得蘇安槿話裡有話,可又猜不透她到底在暗示什麼。
蘇安槿唇角冷揚,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東西雖然一樣,但不是從我手中出去的,你也敢用?”
聲音冰冷刺骨,刺向周懷生的心窩。
周懷生心中大駭,臉上血色全無,連忙抬眼,“師父的意思是……”
他不敢往下想,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等會兒周錦柔喝過藥就知道了。”
蘇安槿語氣淡淡,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眼中是看透生死的冷漠。
周懷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扶住旁邊的桌子才勉強站穩。
而後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就要往門外衝,可剛邁出一步,就被蘇安槿喊住。
“不許去。”
她聲音不大,卻像一道緊箍咒,讓周懷生的腳步瞬間定格。
周懷生背影僵硬,緩緩轉身,“師父,小柔是我的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
作為父親,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女兒陷入危險而無動於衷。
“她的命是她自己作沒的,而且我還要用這件事情來引出偷先天苦竹的幕後黑手,你不能給我打破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