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肯在家亂搞。
但居延不聽,又給我套上了金鐲。
黑暗中,清脆的金鈴聲像催命似的,急促而猛烈地響個不停。
我咬著被子,強忍著哭泣。
不能哭出聲,會被聽到。
但真的太疼太難受了,眼淚把被角都浸透了。
一場終了,他抽掉套子,清潔整理,坐在床邊穿衣服。
我看著垃圾桶裡的紙巾,感覺自己跟它們沒什麼兩樣。
他穿好衣服就要走,我叫住了他,聲音嘶啞的問:“如果我把錢還給你,你能從我身邊消失嗎?”
居延側著臉問:“什麼時候還?”
“……”
我不知道。
晏落都要打十年欠條,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掙夠一百萬。
見我答不上來,他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下次去外麵,你的床太小了。”
家裡兩道門依次關上,他走了。
我拆掉床上的三件套,換上了新的,然後走進浴室,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一遍。
洗著洗著,我無力的蹲下去,在嘩嘩的水流聲中,看著腳踝上被金鐲硌出的痕跡。
他說下次去外麵。
他還會來找我的。
現在我才知道雲莊的話有多紮心。
那時她說我不明白錢的好,我還很高傲,以為沒有什麼能把我打倒。
這才沒多久,我就為了一百萬,把自己賣給了居延。
早知如此,我就應該聽她的話,上居家的戶口本,分居老頭的錢,就算居延心有不軌,他也總得有所顧慮吧!
但居荷這名字,真是難聽死了,也惡心死了。
誰要進那個變態的家門!
萬一他根本沒有倫理,我去他家裡豈不是羊入虎口……
我蹲在地上亂七八糟的想,把熱水都用完了,凍得哆哆嗦嗦走出來。
第二天,晏落挨了晏爸一頓罵,我去的時候剛好趕上。
晏爸幾乎沒有脾氣,但對晏落昨晚的醉歸發了很大的火:“你才多大就學人應酬!家裡需要你這麼拚嗎?知不知道你爺爺就是讓人灌醉後簽的擔保?你這回是運氣好沒遇上壞人,運氣不好,這個家都要讓你禍禍沒了!”
晏落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著頭不吭聲。
我在一旁弱弱的幫他分擔火力:“叔叔,他也是太想賺錢幫家裡分擔壓力了,你不要罵他,我們以後絕不這樣了……”
晏爸歎氣:“小荷,我是怕啊!我和你阿姨年紀都大了,現在家裡正是用錢的時候,萬一晏落再出什麼事,我們真沒辦法再給他兜底了……”
晏落紅著眼圈說:“爸,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晏媽和起哥也都在一旁勸解,晏爸勉為其難的消了氣,出門跑滴滴去了。
晏媽也收拾了一下,準備去上班,但是在穿鞋子的時候,她突然“哎呀”一聲扶著腰,臉色大變的跪了下去。
“媽!”
“阿姨!”
我和晏落驚叫著衝過去。
我們趕緊叫回剛出門的晏爸,把晏媽送到醫院,一檢查,是腰椎間盤突出,需要立刻動手術,要三萬塊錢。
正好是他們家這段時間賺的總數。
真像個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