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中午蔡婆子一到家,李白荷就迫不及待地看向蔡婆子的手,見她兩手空空,不滿道:“媽,你不是去鎮上買肉了嗎?怎麼沒買回來?”
蔡婆子眼神飄忽道:“今天沒搶到,過兩天我再去看看,你也彆老是往你娘家跑了,你不累,我大孫子還累呢!”
李白荷肉眼可見的失望了,前兩天侄子嚷著要吃肉,他媽耳提麵命讓她買回來,這沒買到肉,她該怎麼交差?李白荷憂心忡忡地回了房間,一點沒注意到蔡婆子的異樣。
中午徐大壯回來吃飯,蔡婆子看著劉大壯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看劉大壯一直給李白荷夾菜,絲毫沒注意到她,隻能決定晚上再和他說。
徐欣冉注意到蔡婆子的舉動,她暗自打量了一下蔡婆子,死老太婆今天明顯不對勁,連她今天偷偷多煮了個雞蛋都沒注意到,事出反常必有妖!
吃過了飯,蔡婆子把徐大壯拉到自己房間,徐大壯撓撓頭,疑惑道:“媽,突然把我拉到房間裡做什麼?”
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身上,絲毫沒注意牆縫處有雙眼睛一眨一眨的。
徐欣冉現在住的是家裡的柴房,原本家裡房子是夠住的,她原本的房間和父母的房間僅隔一麵牆,因為李白荷懷孕後說屋子太小活動不過來,怕磕碰,徐大壯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把兩個房間打通了,把徐欣冉趕到了柴房去。
這個柴房時間很長了,雖然和蔡婆子的房間相連,但總有些地方因為房屋老化而透風,按照現在的標準已經是危房了,此時徐欣冉正趴在有些開裂的牆縫處偷聽兩人講話。
“兒子啊,媽今天去鎮上遇到了個人。”蔡婆子詳細地把今天去鎮上後發生的事情說給徐大壯聽。
因為沒買到五花肉,她隻能買了一斤豬前腿,幾乎沒有油水,蔡婆子今天受了一上午的氣,還沒買到想要的東西,心裡不甘心,就想去黑市碰碰運氣,她逛了好幾個巷子,才找到了一家賣五花肉的。錢都交了就等著拿肉,結果有人在巷口喊檢查的人來了。
巷子裡的人都撒丫子跑起來,蔡婆子慌慌張張想去拿肉逃跑,結果那賣肉的反應更快,卷了案板上的肉就跑,見到手的肉就這麼飛了,蔡婆子就在後麵追,混亂中連她手上的那一斤豬前腿都被人劃了袋子順走了。
蔡婆子又急又氣,剛拐進一個岔路口就被人捂著嘴拉到了一家院子裡,蔡婆子一身橫肉,力氣也大,竟絲毫掙不開男人的手。
等男人的手終於鬆開,蔡婆子剛想驚聲尖叫,雪亮的刀子冰冷地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嚇得她一聲不敢吭。
男人陰毒的視線落在蔡婆子身上,蔡婆子隻覺仿佛被毒蛇纏住,身體瑟瑟發抖。男人開口,嘶啞的嗓音傳入蔡婆子耳朵。
“你是紅星大隊的吧。”
語氣中帶著篤定,蔡婆子聽了他的話,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顫著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男人似乎很沒有耐心,拿著刀子的手加重了一些,威脅道:“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再多嘴,小心我剁了你的舌頭!”
蔡婆子趕忙閉緊了嘴巴,男人盯了她一會才道:“想活命,就給我去你們大隊後山找個東西,從山腳西北方向的小路上去,走一段時間能看到一個廢棄的木屋,你去裡麵找一個打不開的木箱子,找到後到這裡找我。”
蔡婆子眼睛瞪得大大的,顫抖著點點頭,男人最後威脅道:“彆想著報公安,也彆想拖時間,我會一直盯著你。”說完,他又惡劣地笑了笑。
“你兒媳婦懷孕了是吧?她能不能順利生下孩子,就看你的表現了。”
………
蔡婆子和徐大壯講完經過,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徐大壯聽得身形晃了晃,顫抖著聲音問道:“媽,你看到那人長相了嗎?”
蔡婆子當時被刀抵著脖子都要嚇死了,哪有心思關注這些,更何況那人隻露出一雙眼睛,根本看不出來,她衝著徐大壯搖搖頭。
徐大壯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想到李白荷還懷著孩子,他一把拽住蔡婆子的手急切道:“媽,咱可不能報警啊!白荷可禁不住折騰啊。”
蔡婆子抽回自己的手,帶著怒氣小聲道:“小聲點,你想讓全村人都知道嗎?”
徐大壯立刻閉了嘴,蔡婆子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孫子,狠了狠心道:“明天晚上我就去上山看看,趕緊把東西送過去就是了,你把李白荷給我看緊了,彆讓她老是往她娘家跑!”
到了徐家,蔡婆子又是掌管財政大權的強勢老太婆了,徐大壯被他媽壓了多年,見她這麼說一點不敢反駁,承諾道:“我知道了媽,我會看好白荷的。”
兩人又商量了明天怎麼行動,徐大壯就出了蔡婆子的屋子,趴在牆角偷聽的徐欣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兩人的計劃聽了個全乎。皺眉思索,突然她仿佛抓到了什麼,一雙漂亮的眼睛睜大,隨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如果真是她想到的那樣,那可就有意思了,沒想到他這次找的是蔡婆子。
李白荷吃完飯沒看見徐欣冉,走到柴房門口笑道:“欣冉啊,怎麼吃完飯就縮在屋子裡啊?我看柴火都快見底了,你要是沒事就去山上撿點乾柴吧!多乾活才能過好日子,你可要勤快些。”
蔡婆子聽到李白荷的話後,三角眼懷疑地盯著柴房的方向,那死丫頭也在屋?剛才的對話她沒聽見吧。
她走出門,看著拿著背簍準備出去的徐欣冉,見她沒什麼變化,表情也沒有一絲慌張,連徐大壯聽了都嚇成那樣,這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蔡婆子心裡默念自己嚇自己,對著徐欣冉道:“不撿滿一背簍,就彆回來了。”
徐欣怡心中冷笑,那你可等著去吧,隨後一個眼神都沒給兩人轉身就走了。
時玉吃完晚飯,覺得自己在這院子裡都要長毛了,她無聊地問謝婷有什麼打發時間的事。
謝婷乾了一天活一點不想動,感慨果然同人不同命,自己乾一天活連院子都不想出,時玉卻覺得無聊要自己找事做。
她無精打采地回道:“要不你去後山看看,還能踩點野菜呢。”謝婷覺得後山唯一的用處能源源不斷提供野菜,秋天雨後還能采蘑菇,當然那些野味她是不敢想的,因為她根本打不到。
時玉覺得這個提議非常不錯,起身就要走,謝婷見她來真的,在床上喊道:“你真要去啊?”
“對啊。”
“那你小心一點,就在山腳轉,彆走深了。”
時玉笑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