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麻煩?”沈寒全身緊張!
“父親,平姨娘不是我的生母!”沈盈夏沒答他這話,把針先紮在這兒,再回到原先的話題。
“不……不是的,夏姐兒就是妾身生的……”平姨娘急了,伸手一把拉住沈寒的衣袍,這事她死也不會認的。
沈寒被沈盈夏的話心高高地吊起,正渾身緊張,被平姨娘一抱腿,整個人一哆嗦,腳軟了軟差點摔倒,氣得一腳踢開她。
他是寵愛平姨娘,卻也沒有到色令智昏的程度。
這會更是覺得平姨娘沒眼力勁。
“不要胡說,平姨娘就是你親生母親。”沈寒斥道。
被踢開的平姨娘臉上露出一絲的色,她就咬死,不信沈盈夏能翻了天去,那一日自己和王媽媽說話,被這個賤丫頭聽到又如何?
王媽媽死了,死無對證!
現在倒是慶幸王媽媽死了,府裡知道這事的就隻剩下自己和這個賤丫頭了,就算賤丫頭說出那日的事情,也沒用!
“父親,王媽媽臨死之前對我說的,當時執行杖刑的兩個下人看到的,還有……母親當時也在廊下,看到王媽媽和我說話。”沈盈夏不說那日的事情,她現在有更有力的證明。
之前湊到王媽媽麵前,可不隻是為了威脅王媽媽,也是讓其他人看到這一幕。
這就是見證!
沒有證人,她就另外製造場景,創造出證人。
沈寒皺著眉頭,第一次審視沈盈夏說的話,連夫人都看到了,難道是真的?
“不……不是的,她胡說!”平姨娘頭皮發麻,尖聲大叫起來。
“王媽媽說,我不是平姨娘生的,平姨娘用她生下的庶女,換了我這個嫡女。”沈盈夏一字一頓的道,“這麼多年,她一直折磨我,這一次更是想讓我死得一身汙穢,隻是因為我不是她生的,否則這天下又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生母?”
沈寒覺得自己聽懂了,但又覺得自己沒聽懂,整個人僵直在那裡。
沈盈夏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鞭子,目光落在滿臉驚慌的平姨娘的臉上,忽然冷冷一笑。
平姨娘下意識地想躲,無奈沈盈夏的動作快、準、狠,待得反應過來,肩頭已經被連著打了三鞭子,每一鞭子都打在同一個地方,疼得她尖厲地慘叫起來。
“老爺,救命!二姑娘要弑母啊,賤丫頭要打死生母。”
“夏姐兒!”沈寒下意識地冷斥,手一伸要護住平姨娘。
沈盈夏鞭子一扔,抬手一把拉住平姨娘的胳膊,平姨娘失控地尖叫,手下意識地亂拍打。
沈盈夏冷笑一聲,她當然不隻是為了打平姨娘,怕自己無力撕不了這衣袖,先打破了這衣裳。
“嘶”的一聲,原本就被打爛的衣袖被狠狠地撕扯下來,帶走了半幅衣裳,除了白嫩的胳膊外,身上穿著的大紅的底衣露了出來,金絲繡成的大紅鴛鴦,一半露在外麵。
“啊!”平姨娘驚叫著抱住自己的身子,綣縮成一團,感覺整件衣裳都被扯落了下來。
“還不退下!”沈寒厲聲斥道。
沈寒的仆從飛也似的轉身就往跑,這可真是要了命了!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沈盈夏,你想乾什麼?”沈寒咆哮道,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父親,我給您看證據。”沈盈夏伸手指向平姨娘胳膊上的一塊胎記,“父親可在大姐的身上,看到過這樣的胎記?”
看到過嗎?
沈寒不知道,兩個女兒,他當然更喜歡嫡出的大女兒,小的時候也會抱抱,但是女兒胳膊上是不是有胎記,他是真不知道,倒是平姨娘身上的胎記,他知道,一塊蝴蝶形狀的胎記。
“父親,請看!”沒待沈寒反應過來,沈盈夏又呈上一封信。
這是王媽媽匣子裡的那封信,沒封口。
沈寒狐疑地接過信,手頓了頓,這信封上的字熟悉得讓他心頭一緊,上麵寫的是“平姨娘”三個字。
打開,抽出來一張紙,一張很陳舊的紙,一看就是有許多年了,正麵果然是他寫的,一看這上麵的內容,想起當初他離京一段時間,給平姨娘寫的信,那個時候府裡一妻一妾,全懷了孩子。
這封信是單獨給平姨娘的,裡麵叮囑她好好護著肚子裡的孩子,若是想吃什麼,用什麼,隻管去找夫人要。
信是讓安氏轉交的,他也沒多說什麼。
下意識的翻到後麵,炭筆歪歪斜斜地寫著幾個字:大姑娘是平姨娘所生,身上的胎記位置相同,圖案相似,
沈寒眼前一陣發黑,喃喃自語:“這……這……不可能!”
“這是真的!”老夫人一錘定音,冷冷地看向縮成一團的平姨娘,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平姨娘再開口解釋,
信她方才已經看過,她偶爾看到過大孫女胳膊上的胎記,但她不知道平姨娘也有。
見老夫人終於開口,代表事情有老夫人插手,已成定局,沈盈夏整個放鬆下來,眼前一黑,身子往後就倒。
這事當然還有後續,卻得再等等,她要先休息一會……
雨滴反應疾快地一把扶住她,眼淚落了下來:“二姑娘!”
以沈盈夏瘦弱的身體,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如果不是靠著她強撐著一口氣,其實早在回府的時候,她就支持不下去了。
這副身子骨終究是太弱了!
她得儘快讓這副身子強壯起來……
“大哥,二妹是不是真的有事?”沈盈春微笑著落了一子,府裡今天可真是鬨騰,不過這事和她沒大關係,她就跑到大哥沈慕林這裡,求大哥陪著她下棋解悶。
“一個病殃子,死便死了,居然還鬨出這種事情,不清不白的惹得幾位族老們走了一次又一次,還真是討厭。”
沈慕林淡淡的道,帶著一絲厭惡。
他的妹妹隻有一個。
他不喜歡這個庶出的妹妹,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女,看人的時候都是怯生生的,透著一股子發黴的惡心。
“那天她還跑大哥這裡來,是不是有話要對大哥說?”沈盈春微笑著又落了一子,“也不知道二妹為什麼不來找我,難道我不如大哥多矣,讓她連想都不願意多想起我嗎?”
沈盈春調笑道,說完,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她啊!就是下賤,拿什麼跟你比!想起你?她也配!”沈慕林道,也跟著悠然落子,“她這樣的人,注定是一個早死的病癆鬼,你可得跟她遠一些,若她來找你,打出去便行!”
亭子外,遠處的回廊處,忽然又有人急匆匆地過去,沈慕林背著手站了起身,怎麼看著過去的……還是族老?
處置沈盈夏的事情這麼麻煩?不過是一個失了清白的丫頭片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