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慎言!”
三人目光被吸引轉頭看去,李師師不悅地小聲嘟囔:“陸嘉揚?他來乾嘛!負心漢!”
周先安翻身下馬,看到來人時臉色明顯黑了下來。
“小爺跟你很熟?周什麼兄。”
裴芷夏看著陸嘉揚步步走近,這是原主定有婚約的未婚夫。
裴家落難後,陸家老太太光速上門和她解除了婚約。
其實不必陸家上門,裴芷夏自己也會斷了這姻親。原主真正寒心的是從裴家落難,到解除婚約,再到裴芷夏入侯府為妾,陸嘉揚都從未出現過。
裴芷夏不屑地掃了陸嘉揚一眼,渣男!
“若代入之楠兄的立場,若全家遭此變故,我隻希望疼愛的妹妹能保全性命活下去,哪怕為妾,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陸嘉揚看著裴芷夏滿眼皆是憐惜,那深情的目光,讓裴芷夏極為不適。
這話雖然說到裴芷夏的心坎上了,但想起他之前的不作為,裴芷夏連正眼都懶得給他一個。
周顯安翻了個白眼,“你這麼會說,當初還解除婚約?”
這無差彆攻擊倒是把裴芷夏看笑了,周顯安還沒說夠繼續補充,“裴芷夏貪生怕死,你們陸家見風使舵!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
“周顯安,你能不能閉嘴!!”
見李師師麵帶慍色,眼眶濕潤,周顯安這才訕訕地牽著馬走到一邊。
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裴芷夏,得知裴芷夏入侯府為妾的時候,他便替那屍骨未寒的好友氣憤難過,裴家滿門忠烈,怎麼就出了個貪生怕死的嫡女!
陸嘉揚開口勸慰裴芷夏:“阿芷,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本該是李師師說的話,此刻從陸嘉揚口中說出來十分彆扭,很顯然他沒有受到周顯安那番話的任何影響。
裴芷夏皺著眉,“陸公子慎言,我已入侯府,煩請陸公子喚我一聲裴姨娘。”
原本雲淡風輕的陸嘉揚,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瞬間雙眼通紅。
“阿芷,你聽我解釋,解除婚約不是我的意思。祖母年事已高,以性命威脅,我身為嫡孫不得不從。我心裡是有你的,我們的情誼你都忘了嗎?你等我,我一定帶你離開侯府。”
“等你?”
裴芷夏皺著眉,一臉鄙夷地看著他,禮教森嚴的古代社會,女子隨男子出逃抓回來都是活活打死的下場,何況她現在的身份隻是個妾。
李師師震驚:“你腦子沒壞吧?跟你離開?”
周顯安無語:“怎麼離開?私奔?”
陸嘉揚猛然驚覺說錯話,朝著裴芷夏上前一步想要解釋,隻見她立馬退後,那明顯的退避之意,刺得他心中猛然一痛。
“婚約解除,無論是什麼原因,緣分已儘。”
“我們身份懸殊,你要是真為我著想,以後這些話就爛在肚裡,你有陸家靠山,我什麼都沒有”
裴芷夏雖說得淡然,眼神卻十分犀利,陸嘉揚心情沉重看向裴芷夏道:“阿芷,我——”
李師師猛地打斷了他的話,“閉嘴!你要有心,就彆再來打擾阿芷!”
“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們陸家一紙解除婚約,現在來做什麼癡心人,快滾!”
少女將手中的暖手爐遞到裴芷夏手中,牽著裴芷夏走到一邊,上次通信還是裴芷夏入安平侯府之前。
這世間沒有感同身受,但此時此刻,她心疼裴芷夏,心疼到窒息。
“傻丫頭,怎麼還哭了。”
“你在霍家過得不好,是不是?”
她在霍家算不上被動,但是也不是事事能由她心意的。
但今天,能讓她在霍家掌握主動權的機會來了。
“好不好是次要,現在我絕不能斷了乘風乘鳶的消息。”
“我可以派人出去——”
“師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事非同小可,要是被有心之人發現會害了你和丞相。”
“可我不忍你在霍家受苦……”
“你放心,等我救出他們姐弟二人便離開侯府。”
“此事萬不可張揚。”
“好。”李師師點點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裴芷夏,“對了阿芷,你今日為何會在此處?”
裴芷夏三言兩語說明了來龍去脈,,“我就說那霍世亭不是什麼好東西。”
“百官都束手無策的事情,推你出來做擋箭牌,他還是個男人嗎?”
“我一會就去求父親,讓他在皇上麵前替你說情,這件事皇上肯定已經有了對策,若——”
“師師,我自有辦法,你就放心把。你今日怎會進宮?”
李師師歎了口氣,“昨日太子殿下和南掖小皇子打起來了,眼下還昏迷不醒,公主殿下因為這件事憂心不已,皇後娘娘特讓我進宮來陪公主解悶。”
“怎麼會打起來?”
“此次南掖訪晉太過囂張,昨日不僅在朝堂上羞辱官員,還縱容小皇子出言不遜,昨日下午更是在驛館大放厥詞羞辱皇室,還……還羞辱裴家……”
提到裴宗能李師師吞吞吐吐,生怕說錯話惹裴芷夏傷心。
“那小皇子說裴家什麼?”
“他說……說……”
“南掖一個蠻夷小國,皇子也是如此不知禮數,小王八蛋居然敢說我大晉無人,還說裴家做了西掖走狗,害你不知道,罵得可難聽了。”
周顯安不是想聽牆角,主要是習武之人耳力尚可,一說到南掖人直接忍不住直接插話。
“小爺沒趕上趟,有機會把他們揍得親娘都認不出來!”
裴芷夏訝異地打量了周顯安一眼,這小公子當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真不怕給自己和家族招來麻煩。
“看什麼!”
“我可不是幫你說話,主要是那群南掖人太可惡了。”
“是嗎?”
“那當然了,雖然裴家出事,但是裴將軍和裴家哥幾個是什麼人,我心裡門清!他們這麼羞辱——”
“周顯安,我裴家如何無需你評頭論足,這些話往後彆再在人前提起!這是京城,不是邊關,什麼話該說不該說心裡要是不清楚就回去問周將軍!況且師師與你定有婚約,你想死自己死彆連累彆人!”
“你——!!”
周顯安被這番話氣得不輕,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遠處傳來宮人聲音,“安平侯府裴氏何在?”
與李師師告彆後,裴芷夏邁入了宣德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