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濟!”蘇清夢忍無可忍道:“你在發什麼瘋?!”
說罷,回頭向趙恒恭敬道:“太子殿下,李世子今日有些糊塗,還望太子殿下不要見怪。”
蘇清夢喉頭滾動,額前滑落一滴香汗。
抱拳的雙手死死鑲嵌,緊張得有些顫抖。
“清夢妹妹。”趙恒緩步靠近蘇清夢耳側,邪魅一笑道,
“若是你當初從了孤。”
“你們蘇家今日也不會栽在李雲濟這個廢物手上。”
“不過現在回頭也還來得及。”
“孤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說著,趙恒指尖繞起蘇清夢半縷青絲,放在鼻尖深情一嗅。
滿臉陶醉的表情,配上那微醺的雙眼。
看起來十分變態。
“嘖——”李雲濟五官縮作一團,滿臉嫌棄。
人丈夫還在跟前呢,在這發哪門子騷
一把抽出十一腰間菜刀。
手起刀落,斬斷趙恒手中的發絲。
“太子殿下請自重。”李雲濟摟住蘇清夢的香肩說道。
有種霸道總裁的味道。
蘇清夢雖是叱吒京都城的女將軍,卻也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第一次被男人摟肩,不由得嬌軀一震,兩隻小耳朵瞬間變得通紅。
“竟敢對太子殿下無禮!”
白雪見趙恒被衝撞,剛想憤然拔刀,卻被趙恒阻止。
“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趙恒瞥了眼手中的斷發,輕蔑道。
說罷,在玄武衛的護送下,颯然離場。
“著三司會審!”
“孤要親自看這出好戲!”
語音繚繞在大殿中央,久久未能散去。
“父親!”蘇清夢一把抖落李雲濟搭在肩上的手,“眼下該如何是好?!”
蘇明倒是一如既往的鎮靜,斜眼看向李雲濟,“禍又不是為父闖下的,問我作甚?”
說罷,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淡然離場。
“李雲濟。”
蘇清夢眉頭緊皺,語氣沒有了先前那番針鋒相對,反倒是有些擔憂。
長歎一口氣,蘇清夢緩緩背過身,黯然道:“先前是我錯怪於你。”
“如今太湖書院作案已然鐵證如山。”
“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小聰明,在三司麵前能全身而退?!”
“雖然你行事荒唐,但罪不至死。”
“你我雖無夫妻之實,但有夫妻之名。”
“拿著我的腰牌,趕緊出城吧!”
說罷,蘇清夢取下腰間玉石腰牌,遞向身後。
~
久久無人回應,蘇清夢疑惑轉身。
“人呢?!”
刑部。
公堂之上。
趙恒正坐殿前,蘇明伴其側。
刑部尚書賀胥民主審,大理寺、督察院協辦。
“啪!”
驚堂木猛地拍下。
賀胥民向著趙恒微微頷首,裝腔作勢道:“李世子,此番前來我刑部,有何貴乾?”
“揣著明白裝糊塗。”李雲濟暗罵一聲。
方才賀胥民和趙恒眉目傳情被李雲濟儘收眼底,有些不痛快。
“小爺我今日,是來助你們破案的。”李雲濟向前一步道。
“相國府也好,祁陽王府也罷。”
“這兩起案子,都是有人栽贓太湖書院!”
話音落下,引得一陣騷動。
“李世子。”賀胥民輕咳一聲穩住情緒,“恕臣多嘴。”
“太湖書院入京作亂,已是鐵證如山,殿下何出此言?”
李雲濟微微一笑道:“不錯。”
“無論是祁陽王府侍衛身上的書院符印。”
“還是在相國府內發現的星移符。”
“抑或是刺客所使的書院劍法。”
“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太湖書院。”
賀胥民不屑一笑道:“既是如此,何須多言?”
李雲濟不慌不忙,兩手一拍,向十一使了個眼色。
隨即,一名紫衣女子便被帶到大殿中央。
“此女子名叫紫蘭,乃醉月樓舞妓。”
“案發當晚,她便在相國府婚宴中獻舞。”
李雲濟鏗鏘有力道。
這位青樓女子哪見過如此陣仗,雙腿一軟,“咚”地一聲跪倒在地。
“奴,奴婢見過各位大人!”
幾位大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李雲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世子,這是何意?”
“此乃人證。”李雲濟嘴角一抬,“你把昨日對我說的話,在各位大人麵前複述一遍。”
紫蘭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哆嗦道:“前,前幾日。”
“一位自稱是太湖學院學子的男子找到奴婢。”
“他給了奴婢一張黃符,說隻要將此符放在公子身上,便可獲得五十兩銀子的報酬。”
“奴婢家中老母重病纏身,這五十兩銀子,是阿娘的救命錢,這才鬼迷了心竅”
殿前諸位聽完此話,一臉不解。
“李世子莫不是糊塗了?”賀胥民不屑笑道:“且不說青樓女子的證詞是否可信。”
“即便本官信了,那麼此番證詞便證明了太湖書院確是幕後真凶。”
“何來栽贓?!”
紫蘭的證詞,確實是在指證太湖書院。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便更可蓋棺定論。
“你是不是傻?!”李雲濟突然指著賀胥民的鼻子罵道:“你要是栽贓陷害彆人,會不會自報家門?!”
醍醐灌頂!
賀胥民臉色一沉,顯然,他們都忽略了這個細節。
凶手做的這一切,都太過顯眼。
就像是故意留下線索一般,這根本不合常理!
殿前的趙恒似乎嗅到一絲危機,眉頭微微一皺。
“可光憑這點,並不能抵消太湖書院的嫌疑。”賀胥民突然開口。
“符印,書院劍法。”
“這些太湖書院特有的手段作何解釋?!”
李雲濟淡然一笑。
從容掏出藏在袖中的半枚殘符。
“此乃物證!”
李雲濟滿臉自信,擲地有聲,“太湖書院的高階符籙,星移符!”
堂前的賀胥民一看,一改方才愁容,笑開了花。
還有這種好事?
正愁沒有物證給太湖書院定罪,李雲濟這就送上門來了。
衙役將黃符呈上,賀胥民仔細端詳半晌。
“賀大人,難道就沒看出什麼不妥?”李雲濟賣了個關子。
賀胥民眉頭一皺,反複打量半枚殘符,又遞給協辦反複觀摩。
無論是紙張質地,還是符上殘留的朱砂,都出自太湖書院之手。
“並無不妥。”賀胥民斬釘截鐵道,“確實是太湖書院的符籙。”
“老眼昏花!”李雲濟怒罵道。
疾步走向案台,一把奪過賀胥民手上的殘符,在陽光下來回晃動。
“看見了嗎?”
幾位主辦順著李雲濟的手看去。
強光將殘符照得通透,角度切換的過程中,隱約能看見幾處反光。
“這個反光的,叫二氧化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