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排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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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不用陳韶去請人,歇了一夜的幾家人就主動來了太守府。

陳韶在二堂接見了眾人,稍稍問了幾句昨日夜裡歇息的情況及吃得如何後,讓蟬衣安排好茶點,便又坐到偏廳,單獨將孫家人請了進來。

孫家來的是孫守義的父親孫望春、孫家的管事和一個雜役。

孫守義是獨子,孫望春雖然對他寄予厚望,卻也怕累著他,因而對他格外寵溺,養出他整日花天酒地,還不讓人說的壞毛病。這次他出事,孫望春自認是他平常眼高於頂得罪了人,被人尋仇報複,一麵後悔沒能好好管束他,一麵又拿出了許多的錢財上下疏通,就為儘早抓到凶手。

縣衙、府衙的人拿了好處,倒也查得勤快,隻是辛辛苦苦查了大半個月,還是連凶手的影兒都沒有看見。孫望春不敢催促,隻是每日總要去縣衙走上一兩回,金大人拿人手短,心裡煩悶,也不願說重話,安撫之時,無意提了兩句若是她在,定能很快抓到凶手,他聽後,當下便組織了這次前來求做主的行程。

原是安排了馬車和充足的乾糧,走到一半時,全都叫山匪搶去了。剩下的一半路,他是跟著大家夥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隻要能找到凶手,為我兒報仇雪恨,我並不怕苦,也不怕累。”孫望春痛哭流涕地說著,又撲通跪到地上,用力磕頭道,“我兒雖不成器,卻也不是什麼大凶大惡之人,還請大人為他做主,讓他得以安息!”

管事和雜役也慌手慌腳地跪了下來,懇求著同樣的話。

陳韶擱下茶杯:“先起來吧。”

有昨日的前車之鑒在,孫望春又磕了幾個頭後,便庥利地站了起來。

陳韶示意他坐下道:“你既懷疑孫守義是得罪了人,那他與哪些人結有仇恨,你知不知道?”

孫望春一溜說了七八個名字。

名字中並無郭良才、錢有餘、劉慶喜或是金致遠,蟬衣擔憂地看向陳韶。陳韶麵色不變,讓孫望春說慢些,將名字一個一個記下來後,又挨個問了他們與孫守義結仇的經過,最後問道:“你認為他們當中,誰最有可能是殺害孫守義的凶手?”

孫望春想也沒想,就脫口說道:“周因,一定是他!”

陳韶看了一眼周因的名字後,問道:“理由是什麼?”

孫望春憤慨道:“這個周因仰仗他舅舅是縣衙主簿,整日為非作歹便罷,每次花天酒地過後,都要派人找我兒去給他付錢。我兒隻是去得慢些,他便又打又罵,還動不動讓他扮狗演貓,不拿我兒當人使喚。我兒出事後,往日最好熱鬨的他,卻躲在家中足足有十日不曾出門。若非心虛,何至於此?”

陳韶問:“金大人怎麼說?”

孫望春怏怏道:“怕馬大人報複,金大人在問與我兒有仇之人時,我並未說他。不過我有暗中找人打探過,打探的人說周因不曾出門是因為受寒染病的緣故,但我懷疑他被周家給收買了,我兒出事那日下午,他還曾來府中隨我兒喝過兩場酒,與我兒在醉酒後鬨得不可開交,怎那麼巧,第二日就病倒了?”

陳韶又問了幾句他們鬨得不可開交的細節後,突轉話題道:“每日與孫守義吃喝玩樂的都有哪些人?”

孫望春看向一邊的管事,管事訕訕道:“公子出手闊綽,隻要願意恭維他,不論什麼身份,都可以跟在他的身邊吃喝玩樂。”

孫望春在一旁連連點頭。

陳韶微微皺一皺眉:“也就是說,每日跟著他吃喝玩樂的人都沒有定數?”

管事點頭稱完是,又接著說道:“公子不喜人叨擾玩樂的興致,每每在家,花園那一片沒他吩咐,都不能踏足。”

陳韶看一眼他,又看一眼孫望春。每每在家,花園那一片沒他吩咐,都不能踏足……雖然這句話透出來的意思是,孫守義的死,他們無法提供更多的線索,但同時也證明了一點,殺害孫守義的人,是個對孫家,對孫守義而言,都極為熟悉的人。

周因……

陳韶又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後,將記著郭良才幾人的紙拿過來,以平常的語氣問道:“孫守義是否認識郭良才、錢有餘、劉慶喜與金致遠幾人?”

孫望春再次看向管事。

管事趕忙答道:“錢東家、劉員外和金公子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公子自然是認識的,那個郭良才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小人倒是未曾注意過。”

陳韶道:“聽慧覺師父說,他是縣學的學子。”

孫望春立刻問道:“跟著我兒玩耍的,有不少縣學的學子,這個郭良才……是殺害我兒的凶手?”

“不是。”

陳韶乾脆地回答,並未讓孫望春失望,而是又鼓足勁道:“那大人問他是?”

“他是慧忍大師的好友。”怕他因為誤會而生出沒有必要的麻煩,陳韶耐心解釋,“目前我對這樁案子的了解都是通過你們的描述,想要憑著這些描述抓到凶手,我隻能逐一排查所有可能。如果所有可能都排除後,還是無法推測出凶手,那就隻能跟著你們去悉唐縣了。”

孫望春懊悔道:“早知道大人要通過我們的描述來找凶手,過來前,我就該央著金大人將他們查案時的記錄都帶來了。”

陳韶順勢問道:“你們來洪源郡的事,金大人知不知道?”

“知道的,”孫望春還在懊悔,“來洪源郡的前一夜,我到縣衙同他告過彆,第二日走時,他也送我們出了十裡亭。”

陳韶順著問下去:“那他有沒有同你們說過什麼?”

孫望春點頭:“說是說了,就是除了勸我們路上當心外,也就勸我們,如果大人實在抽不開身,就讓我們先等一等,不要著急,家裡有他替我們看著。”

管事看他說完了,小聲提醒:“老爺忘了,金大人還說過,悉唐縣雖比不得洪源郡闊綽,風景卻是獨一無二的好,還說他們會趁著我們回去前,將吃的用的都準備妥當,絕不叫大人過去後受委屈。”

孫望春連連點頭:“對,對,是還說了這句!”

蟬衣臉色很不好看地抿緊了雙唇。

陳韶勾著嘴角,附和了幾句後,又問了幾個問題,便讓他們出去了。隨後,又挨個請了另外幾家人進來。

另外幾家的家底都比不得孫家,所知的線索少之又少。

將他們送出大堂,又看著他們走遠後,蟬衣回到偏廳,惱聲說道:“他們不懂,縣衙裡的那些人豈能不懂?他們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他們拿著這麼大個案子來找公子,就為將公子引到悉唐縣去!”

陳韶梳理著得到的線索,沒有說話。

蟬衣怒色不減:“他們這樣處心積慮,指不定那些人就是他們殺的!”

陳韶頓了一下,問道:“誰?”

蟬衣脫口道:“自然是縣衙的那些人!”

陳韶笑道:“如果當真是他們殺的人,那更得往悉唐縣去一趟了。”

傅九晃晃悠悠地從外麵進來,聽到這話,下意識問道:“洪源郡不管了?”

陳韶不答反問道:“劉當家走了?”

傅九點頭:“走了。”

陳韶:“李天流呢?”

傅九道:“他也走了。”

蟬衣霎時看向他:“走哪裡去了?”

傅九茫然:“跟著劉當家走了呀,不是說要分幾批人跟著去犍為郡?”

蟬衣冷笑幾聲,氣勢洶洶地說道:“公子且等著,我去將他找出來!”

陳韶點頭。

蟬衣匆匆去了。

傅九跟到門口,看她頭也不回,不由嘀咕道:“李小將軍都走了快一個時辰,她就算輕功再好,恐怕也攆不上。”

回過頭來,又說道:“李小將軍走了,公子也走了,洪源郡真不管了?”

陳韶吩咐:“去把全書玉、七爺、趙良柱、王聰、許顯民、劉德明、孫棋、徐夫子、劉承禧都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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