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自家阿瑪增加印象分,小公主也是不遺餘力。
單是這個菜單子,就差點把她難為到頭禿。
好在她有小廚房,有許許多多的珍貴食材。還有烏庫媽媽這尊大佛駐紮在她的小院子裡,能讓她狐假虎威。
以烏庫媽媽之名,把那些廚子指揮得團團轉。
不計成本。
也根本不怕費工夫。
這個就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還要說服一向勤儉持家的嫡額娘。就算不能接受這偶爾的奢侈,也要接受她小小的孝心呢?
[好在本公主記性好,口齒伶俐。才能感情真摯,有理有據地說服阿瑪和嫡額娘,最後定下這個菜單子,有了這麼些讓皇瑪法都見所未見的美味佳肴~]
想想,就讓小公主大得意有沒有?
康熙眯眼,已經開始琢磨怎麼還能忽悠小家夥明年萬壽節的時候也為自己操心這麼一波了。
結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已經有禦史言官當場說雍親王,過於奢靡浪費,且有逾越製之嫌了。
赴宴時候打主人家臉?
這操作,把烏那希都給驚呆了好麼!
[說好的明朝禦史言官大事小事都要管,甚至以被廷杖為榮。清朝禦史言官能不管就不管,後來科道合一,更是整個朝堂都是皇帝的一言堂呢?這不是挺活躍的?活躍到沒等著吃魚,就開始挑刺了!]
康熙眉頭微皺:科道合一?
是說禦史台和六科給事中合並了?
這不胡鬨麼!
這倆本來相互製衡,要是合而為一,君權還能有個限製嗎?是哪個混賬出的這等昏招?
他真的很想知道。
但他一皺眉,烏那希直接誤會,還以為他信了禦史言官的話,對自家阿瑪產生了誤會呢。
這哪能行?
小公主立即掙紮著下了地,直接跪在了禦前:“不是的~”
“阿瑪和嫡額娘沒有鋪張浪費,這席麵是福福想的,也是福福掏錢置辦的。算是給阿瑪被封親王的一個小禮物,小驚喜,同時也是福福對烏庫媽媽跟皇瑪法最用心的招待。”
“阿瑪和嫡額娘是反對的,烏庫媽媽可以作證,福福為了說服他們費了多少腦筋~”
小家夥滿帶祈求的眼神看過來,這個時候太後能讓她輸嗎?
必然不能啊!
當下笑著作證,細說乖乖重孫女到底有多用心。
“那勞心勞力又勞錢的,讓哀家都好生嫉妒。小家夥主動親了哀家好幾口,並保證明年哀家千秋的時候,也給哀家這麼用心一回,哀家才勉強放過她。”
說完,她還指了指那幾道被稱逾越的菜,表示那都是自己的醋意。
因為吃醋撚酸,這才讓幾個貴重還有些違製的菜從她跟皇帝專享,額外加恩到了每一桌。
“這認真追究起來,該是哀家的責任?”
太後似有些不懂般,求教地看著那位禦史台的官員。
嚇得對方撲通一聲跪下,連說誤會。
他不知道這是太後娘娘的恩惠,還以為……
話還沒說完,就被弘暉打斷:“好一個不知道。那小爺就奇怪了,咱們府上也沒給你發帖子。隻是你到底在朝為官,且大喜之日,到底來者是客不好拒之門外而已。”
“既不收禮,又美酒佳肴款待,還能得見聖顏。不求你感恩戴德,這怎麼還蓄意為難上了呢?”
小少年一臉不解,轉身就求自家皇瑪法好生徹查一下。
彆不是他家阿瑪跟十三叔又是搞攤丁入畝,又是搞改土歸流的。無形中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被人給蓄意報複了吧?
啊?
連十阿哥都覺得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這牽強附會的……
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是某人氣不順,故意給人添堵呢。
被弘暉犯參了一本的官員也瑟瑟縮縮,連說自己沒有彆的意思。
禦史嘛,最有聞風奏事之權。
以往都聽雍親王如何勤儉持家,結果這宴席卻山珍海味應有儘有,許多菜色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頗為鋪張浪費,所以才稟奏一二。
主打一個就算是誤會,他出發點也是好的。弘暉阿哥不能為父撐腰就含血噴人,汙蔑朝廷命官。
烏那希小眉頭擰得死緊:“嘿,你這家夥還真雙標!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賴進人家宴會,連個最簡單的了解都沒有,就直接汙蔑主人清白。被拆穿了,還又把矛頭調轉向小主人?你的同僚們都知道,你這麼給禦史抹黑嗎?”
“太後都親自作證了,你還是不信,就在那懷疑懷疑懷疑的。京官當了許久,還不知道我阿瑪雖然窮,本公主卻是一個鼎鼎有錢的麼?彆說這幾桌席麵,就是這種規格連辦個十天半月,對本公主來說也不過九牛一毛……”
小公主的豪橫親叔九阿哥作證,同時還替他更豪橫的十四叔做了個證。
太後跟皇上也頻頻賞賜,再加上人家本身的俸祿。
小公主確實富得流油。
就不知道這不請自來的禦史到底揣了什麼心思了。
直到太子一個眼神使過去,他家老表阿爾吉善幫著打了個圓場。
徹底實錘了。
瞬間,康熙麵前這噴香的宴席都索然無味,幾十年陳釀的狀元紅喝起來都有那麼一丟丟苦澀的味道。
光顧著難受太子暴虐打老師,小心眼容不得人。
手段還很上不了台麵了。
今兒要不是他乾脆利落,倆小孩都能把他扒得七七八八。真是……
太子也很無奈呀。
皇阿瑪若即若離,弟弟們一個比一個出息,現在連唯一的盟友三弟都不在身邊。
他壓力也很大。
為了鞏固好自己屁股底下的儲君之位,熬到順利接班,他也是絞儘了腦汁。
連往常不屑拉攏群臣都硬著頭皮做了起來。
好不容易有一個主動投誠,要給他當馬前卒的禦史言官,他哪能拒絕?
可……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這貨對他效忠的方式竟然會是這樣啊!
眼看著皇阿瑪都在暴怒邊緣,要依著弘暉跟烏那希的意思徹查。那個孬種又一眼又一眼的瞅向他,他不稍稍援手下,難道要在老四封親王的喜宴上被咬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