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卒察覺不對猛然回頭,一道道悅心之聲襲來,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和同僚一樣。
脖子上的血線劃開,他還沒能發出一言頭顱就已經無聲的往地上墜落。
琴音所過之處無人能夠幸免,音浪如刀,聲如寒刃,鮮血迸濺時人頭滾滾衝天而起。
無頭屍駕著馬車繼續往前走動十多步,這才失去平衡摔在路上,鮮血洶湧噴出,橫七豎八的屍體迅速把這條鄉間小路染得猩紅。
琴女壓住琴弦停止彈奏,她盯著沒有動靜的車廂看了會,隨後拔出古琴下的長劍一步步往車廂走去。
隨著距離靠近,她速度越來越慢,等到近處,她剛想用劍挑開車簾,一抹白光陡然從中爆出。
人影相錯,劍影層層疊疊,兩者雙目對視間劍刃已然相觸分離,啪的一聲,火星在乍起。
利劍削去李幼白一縷青絲,得手一招,琴女正欲乘勝追擊,卻感覺身後寒芒大盛,趕緊回身切出一劍,與飛來的詭異長劍對在一起。
就在此時,李幼白踩著隨風步飄然而至,數朵劍花刺過,冰美如雪,重在刺殺。
琴女反手招架與之對上,劍刃壓住對方劍身借力蕩開,另一手蓄意彈在劍柄之上,內勁順勢傳到劍身。
李幼白剛與之相碰,手中長劍卻突然間被彈開飛走,琴女抓住破綻避開身後飛劍,前踏刺襲而來。
怎料丟飛出去的長劍在空中滑出一個弧度後再次飛回李幼白手中,琴女靠近時已無退路。
合氣流重在劍勁,李幼白雙手與腳下步伐輕點作動,似在跳舞,雙劍盤旋周圍飛動而斬。
無論琴女如何將內氣注入劍內也無法直接作用到李幼白身上,難以逼近中路空門。
儘管如此,琴女依舊麵不改色,某一刻,殺氣悍然爆發,李幼白動作一頓她就已經不要命的衝入雙劍當中。
利刃劃過她的身體,她的臉頰,她的肌膚,一條條血線飛到空氣中,後發而至的此劍是她最後搏命的招式。
時間凝滯,李幼白瞳眸裡利劍已經近在咫尺,她想起了白娘的話。
“奕劍術真正的精髓就在奕之一字上...”
李幼白恍然明悟一分,伸出手去抓住了過往中的那一刹那,雙劍歸一。
在琴女不要命地向她刺出這一劍時,棋局的勝者就已經注定了。
三道劍痕同時染濕衣襟,琴女持劍站在李幼白五步之外,麵寒如霜,過得兩息,她緩緩跪倒下去。
口中吐出一大口溫熱,雙手緊握劍柄,支撐掙紮著想要重新站起來,可最終還是無濟於事,漸漸冰冷的身體永遠留在了這裡。
一道紅文這時從琴女身上飛離,帶著不甘鑽進天書當中。
李幼白看了眼自己胳膊上兩寸長的傷口,短暫麻木後是灼辣的疼,齜牙咧嘴道:“白娘你可沒說過下棋的人最後都會兩敗俱傷...”
快速返回車廂中取出隨身攜帶的小藥盒。
處理好傷口後用消毒過的綁帶緊緊包住傷口,往自己身上源源不斷注入天書之力,在封神止痛,做完一切,李幼白仿佛從未受過傷。
她走到琴女身邊,掰開她的衣服用手摸了摸裡麵,發現了四兩銀子和一朵曬乾的幼蓮。
不明所以但李幼白還是收入囊中,畢竟舔包要舔乾淨,最後還在對方手心處看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名字,看起來還是個女子。
“是你的親人,仇人,還是愛人呢?”
李幼白向她問道,隨即搖頭幫她穿好衣服,“說不定此地不宜久留了。”
殺手隻有一人,而且還不知道她會武功,倉促之下自己占了不少便宜,驚險至極。
誰又能想到,江湖聞名的藥家傳人背地裡有著禦體流三品碎甲境的實力。
轉身翻上馬兒快速往豐裕縣而去,入了城門,趕到兵部說起路上遇襲之事。
兵部當即集結一百兵馬出城趕往事發地點,驗明正身後複回報豐裕縣兵部,增派至四百兵馬奔向藥營查探情況。
李幼白留在豐裕縣中,街上巡邏兵卒馬上多了一倍,讓她安心不少。
顧忌不到身上傷勢,收拾家當,將還未種下的萬壽果種子收拾打包好,打算明日換個地方。
可想到還在前線的允白蝶,她又猶豫不決起來。
等到翌日,李幼白起來去兵部打聽藥營消息,得知孫監管慘死營中,藥田被毀,藥材也被劫走,敵人暫時來路不詳。
又過幾日,起到幫助作用的便是昨日的琴女屍體,經過仵作驗明和鎮安司調查,此人是秦國的天羅殺手,合氣流四品武師。
秦國此次行動是針對韓軍後方補給而來,藥田被毀損失慘重莫過於糧草被劫,各地方縣城正在集結討論應對法子。
而兵部的有心人則向李幼白打探琴女死因。
仵作調查過,琴女的傷勢極重,致命傷兩劍封穴,而且看劍路似乎用的還是雙手劍術,絕對不是江湖新人所為。
隻有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才會一出手就是死穴,這讓人聯想到幾年前幫助順安城解圍的絕頂劍仙,可惜尋不到蹤跡。
如今看情形,似乎此人就藏在豐裕縣附近。
李幼白誠實道:“小女子當時受到劍傷已然嚇暈,醒來時的確看到一位用劍的前輩,不過她不讓我看到真容,催促我騎馬回城稟報,小女子知道的隻有這麼多了...”
幾個兵部主事聽後半信半疑,覺得李幼白肯定有所隱瞞,可是具體何處又說不出來。
若李幼白沒有藥家傳人身份,他們大可將其拿下細細審問一番。
“這小姑娘不會再騙我們吧?”
“有可能,但細枝末節不是我們現在應該要考慮的事,藥家在江湖上名聲赫赫,說不定這位高人是為了報恩,要是輕易對她動手說不定會惹怒高人,而且目前戰事急迫正是用人之際,不能與醫師和武師為敵。”
“總不能讓到嘴的功勞飛了吧?”
“無妨,多多派人監視,不讓她離開豐裕縣,高人不就自然而然留在我們周圍了麼。”
“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