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當然這個民憤也是要打引號的。
不殺不足以振軍威!此刻,所有核心人員全躲在地洞裡,何來軍威!鼠威還差不多。
不殺不足以震懾那些那些妄圖投敵,意欲投投降之人!
當然這一切並非事情的關鍵,關鍵的問題必須由關鍵之人來詳解了。
“看在同僚的份上,我來送你一程。”
巴赫顯得頗為仗義。
因為此刻,所有的人都把費一當瘟神呢,都在忙著撇清關係,誰還會主動湊上去,尋死呢。
巴赫拍了拍費一的肩膀,把臉湊近了,用幾乎隻有二個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道:“知道你為什麼會死嗎?”
“我知道的太多了!”
費一有點不甘心道。
“你還不蠢,與大人共享秘密是有風險的。”巴赫拍了拍費一的臉蛋道:“可這不是主要原因。”
這不是主要原因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太過著急,說了動搖軍心的話!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免得你死不瞑目。”巴赫笑得很邪惡。
“因為你家娘子長得太美!”
“還有你家的錢多得地窖都裝不下了!”
“當然,如此關鍵時刻,能省口口糧也是不錯的!”
巴赫收起笑,突然變得很嚴肅起來:“查封費一的家!”
“你……不得好死!”費一氣得臉色發青,差點直接背過氣去。
“不要激動嘛,你花不完的錢我幫你來花,你沒法照顧的娘子自有我來照顧,放心去吧!”巴赫笑得有些猥瑣!
“我日你姥姥!”
“去吧,此去地獄正好可以代我問候她老人家!我不介意!哈哈哈哈!”
張狂變態的笑聲在密室回蕩!
費一的臉瞬間化作豬肝,他沒想到他算計來算計去把自己算進了地獄!
捎帶被算計進去的還有他的娘子和銀子!
董城和布果兒那邊為了把戲做足,倒也還真截了流。
貝爾那邊非核心非骨乾非嫡係的三非成員直接炸了鍋:“這下要命了,沒吃的,沒喝的,沒任何補給。沒餓死也渴死了,沒渴死也凍死了!”
“是啊,都是爹媽生的,他們在裡麵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卻在這裡喝西北風!”
“誰叫你是後娘著養的呢!”
“後娘養的怎麼了?不是人啊。”
“也就你自己把自己當人了。在我們城主眼裡,我們這些人隻怕連畜生都不如呢!”
“我們的命再賤也是一條命,不如……”
“不如我們投降吧。”
“對!投降!”
“投降投降!”
“這個城是貝爾的,不是我們的,讓他們自己去打吧!”
把投降說得這麼慷慨激昂,這麼有正義感,貝爾的這兵帶得也沒誰了!
“你們就打算這麼去麼?”
“是啊,要不然呢?”
“誰,誰會相信你們的誠意?反正我是不相信。”一個人搖著扇子從某個角落裡走了出來。
裝逼的人都不怕冷。
“費二?”
“費一都死了,你不思為其報仇,難不成還想告密!”
“殺兄之仇怎可不報!”費二環視了一圈眾情激昂的現場道:“可是如果我們就這樣去投誠,試問誰會相信我們,投誠投誠誠意最重要,沒有一個象樣的投名狀,那與自殺何異!”
“是啊,人家肯定會把我們當間諜的!”
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戰場之上,風雲詭譎。沒人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話雖如此,可我們哪有什麼投名狀。”
“有!”費二搖了搖扇子,顯得成竹在胸。
“是嗎,那我們還不趕緊去找!”
“說得有理,遲則生變。”
眾人便全部望向費二,指望他拿主意。
可費二卻在關鍵時候不說話了。
“費大人,有什麼主意你快說啊。”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是啊,等到人家攻上來,我們就想投降都來不及了。”
“我們一切都指望您了,關鍵時候您可不能摞挑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簇擁著費二,就等著他振臂一呼了。
這正是費二想看到的情況,大家都沒有主意的時候我有主意,大家都穩不住時,我穩一下,我就是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不用費勁,一呼百應!
感覺大家的情緒都漸漸的蘊釀到了高峰,費二才搖了搖扇子緩緩道:“大家當真願聽我的。”
眾人轟然答道:“願聽大人差遣!”
“差遣談不上,可危難之時總得要一個人舍得一身剮衝在前頭,既然大家如此抬愛,那我便當仁不讓了,要赴死便讓我去赴死好了!”費二的話可謂擲地有聲。
“願同大人一起赴死!”
“願聽大人差遣,萬死不辭!”
瞬間,原本士氣低落的守城將士變得慷慨激昂起來,這陣勢看上去哪象是去投降的潰敗之師,倒有點敢死隊的味道了!
“好!”
費二滿意地掃了一圈幾乎沸騰起來的眾人,清了清嗓子,用極賦煽動性的語調大聲道:“城主貝爾,巴赫視我等如草芥,我等命再賤,也是父母養的,決不能在此坐著等死!要走,我們也要弄出點大動靜。”
“可是怎麼樣才能搞出大動靜呢!”
眾人眼巴巴望著費二,等著他說出最終答案來。
“糧草!”
這次費二沒有再賣關子了,直點主題。
“貝爾最怕什麼,我們就搞什麼!”
“好!”
聽說截糧,大家瞬間就興奮起來,狗日的,叫你不管我們死活,要餓也先餓死你們!
“糧草這麼重要,我們截得到嗎?”
“是呀,如此重要的戰備物質貝爾一定會派重兵把守的!”
“非也非也。”費二搖搖扇子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貝爾倒是想屯重兵,可他還有兵可用嗎?親衛都隨他躲了起來,糧庫的兵嘛,如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不過區區百人了。”
“而且這百人當中,有幾個能真正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對啊!命都保不住了,誰還會管它糧草不糧草!”
“出發!”
費二大手一揮,上千人的隊伍便潮水一般向東而去。
在行進的途中,又有更多的人加入了進來,二千,三千,五千,到達糧庫的時候,已經集結了近萬人的隊伍!
這些人如一股銳不可擋的洪流,直接就將糧庫給淹沒了。
守糧士兵一觸即潰,不,嚴格來說根本就沒有觸,就已經自行潰散了,正如費二所說,沒有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守!拿什麼守?這麼人碾過去,渣都不剩!
“不好!糧沒了!”
貝爾正心煩意亂,一個親信連爬帶滾跑了進來!
“糧怎麼會沒了?守糧的人呢?他們是乾什麼吃的!”
“不知道啊!”
“不知道?!”
“報信的人剛到屋就死了!”
“那你怎麼沒死!”貝爾怒不可遏!一巴掌抽在來人臉上,直接將這個親信抽得昏死了過去。
“還有沒有更壞的消息!”貝爾咆哮道。
沒有人回答他。
誰也不敢保證盛怒之下的貝爾會不會殺了自己!
“出去求援的人呢?都死絕了嗎!”
貝爾一掌將身前的案條擊得粉碎!
“你們,還有你們,就隻會躲在地洞裡當老鼠嗎?”
眾人皆默然,心下道,你不也縮在地洞嗎,有種的,你出去啊!
“好好好!都不說話啊!”
貝爾揪起一個親信直接甩了出去,由於他用勁極大,這個親信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撞在了堅硬的岩壁上,腦漿濺了一地。
也有一片組織飛過來,濺到了貝爾臉上,這讓他本就扭曲的麵孔變得更為猙獰可怖了!
不說話都不行!
巴赫大著膽子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道:“出去求援的人隻怕……隻怕凶多吉少了,我們還得另作打算才行。”
“凶多吉少,另作打算!”
貝爾凶狠的目光逼了過來:“如何另作打算?”
“屬下還沒想好。”
巴赫不敢看貝爾的眼睛。
“好一個另作打算!你們一個個恐怕早就作好了“另作打算”的準備了。”
“說得好叫另作打算,說得不好聽叫投降!他們搶了糧草投敵了,你們拿什去投敵?拿我的腦袋嗎?!”
巴赫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覺得兩股戰顫!一股寒氣從腳底驟然升起,而一股熱流卻控製不住自上往下傾瀉!
他嚇尿了!
可貝爾隻是嫌棄地繞過了他,走到了另一個兩股戰顫的親信前。
“我給你們這個機會,我的頭就在這裡,你們拿過去當投名狀!”
“屬於不敢!”
那個兩股戰顫的親信嚇得倒退了一步,也尿了!而且還帶著黃泥流。
“不敢?!若是借你一個膽,是不是早就取我性命了,是也不是!”
“不是。”
這個親信汗如雨下。差點就直接嚇昏了過去。
“還敢說不是,分明就是!”
貝爾話音未落,那殘暴之極的一腳,帶著嚇人的戾氣直接將這個親信踢得飛了起來。
轟!
一聲巨響之後,牆上糊滿黃白之物,寫意!驚悚!
臭氣熏天!
“來拿,有本事的都來拿!”
貝爾狀若瘋癲,瘋狂嘶吼道。
隨後一人被他一刀直接劈作二半。
就在他越來越越瘋狂的時候,一個親信自外麵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