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哥不見了!”
林子超急哄哄的找到雲芙,氣都沒喘穩,便急迫的說道,“我找遍了他負責的樓層病房,一點兒他的影子也沒有,寶哥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林子超瞪大的雙眼裡閃爍著不想表明的恐懼,他吞咽著口水,“他會不會……”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林子超和趙大寶感情不錯,兩人稱兄道弟的互幫互助,倒也給了彼此不少通關的底氣和希望。
林子超昨晚是在9樓值夜的,趙大寶就在他樓上,兩個人隔著樓板多少也能聽到點兒動靜,林子超睡得很晚,到後半夜他才迷糊過去,沒聽到10樓有異響,他以為他和趙大寶又平安的度過了一晚上,所以一大早醒來收拾好自己後,他就上了樓去找趙大寶,結果卻發現趙大寶不見了!
林子超保持冷靜的詢問了1014病房的溫嫿:“你的主治醫生呢?”
溫嫿坐在窗前一手托著下巴眺望遠方,一手拿著畫筆:“他不在,去彆的病人那裡了。”
溫嫿的表情很平淡,即使林子超懷疑她在說假話,也提不出質疑的點,他馬不停蹄的又去了另外兩個病房核實,病人都說沒見到趙大寶。
林子超無法分辨誰在說謊,隻好過來找救援了。
“我知道他在哪兒。”
雲芙說了一句。
林子超眼底的恐慌被驚喜覆蓋:“他沒死?!”
“有一半的幾率沒死。”
雲芙隻能這麼說。
畢竟距離大寶哥被誘導進畫裡的時間已經過去一整晚了,她也隻能祈禱他運氣好,還活著。
“那我們快去找他!”
林子超急匆匆的要往外走。
雲芙:“我找了人去救他,你不要涉險,彆大寶哥沒找回來你又丟了。”
雲芙簡單打聽了一下,知道10樓的病人叫溫嫿,喜歡畫畫。
現在最麻煩的一點是——
是不是溫嫿畫的每一幅畫都能裝人?
要是隻有那一幅的話,一切好辦,要是都可以的話,越多人去找趙大寶這事就越棘手,一旦分辨不清現實和畫,那麼,迷失的人隻會更多。
林子超很不理解雲芙的做法,但雲芙和趙大寶是一起的,他清楚雲芙不會害趙大寶,點了下頭:“好吧。”
林子超一步三回頭的出了病房,去看顧自己的病人了。
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蘇酥開了口:“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雲芙扶著徐秀梅躺好在病床上,“按部就班的處理你自己的事就好。”
“醫生。”
徐秀梅握住雲芙的手,“我們要去哪兒?”
“去給你檢查心臟。”
雲芙垂眸,“昨天你不是說心臟不舒服嗎,看完後就不會不舒服了。”
徐秀梅笑了笑:“好,我得身體健康,這樣才能看著兒子上高中讀大學。”
10樓。
溫嫿盯著外麵樹上的一片葉子許久,才緩緩落下畫筆。
她的病床底下有一個盒子,盒子沒蓋嚴實,露出幾張畫紙。
這都是她很早之前畫的,不打算再要的。
嘩啦啦——
窗外揚起一陣風,一隻蜘蛛被吹了下來,拉著細長的絲垂在溫嫿眼前。
溫嫿的注意力被吸引走,沒有發現她床底的畫盒被密密麻麻的菌絲覆蓋。
菌絲探進了盒子裡,消失不見。
很快,其中一張畫紙上多了一道挺拔身影,鬱燼站在男廁所門前,他伸手推開了門。
雲芙伸手推開門。
負責檢查心臟的科室裡坐著的是昨天在行政樓攔她的小姑娘,以及祝惑。
“雲醫生。”
祝惑看到雲芙,禮貌的打著招呼,“好巧,你是有病人不舒服嗎?”
“我有個病人心臟不得勁。”
雲芙把視線從兩個人交握著的手上挪開。
女醫生觸電般的把手從祝惑手心裡抽了出來,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運氣不錯,邢醫生昨晚回來了,他剛好有空,我去喊他過來。”
“你女朋友?”
女醫生出去後,雲芙問了一句。
祝惑勾唇:“朋友而已。”
雲芙:“……”
倆人的手纏在一起恨不能打死結了都,居然說是朋友,渣啊。
等了一會兒後,女醫生回來了。
“推著病人來吧,邢醫生在手術室。”
手術室?
檢查都沒做,直接進手術室的嗎?
“你們忙,我先上樓了。”
祝惑整理著白大褂衣領,進了另一個電梯。
雲芙和女醫生一左一右的站在徐秀梅的病床旁邊,電梯在慢慢上行,然而卻沒有一個樓層的按鍵是亮著的。
“嘴巴閉嚴實點兒,剛才看見的不要亂說。”
女醫生睨著眼睛,警告雲芙。
雲芙沒太聽明白她的意思。
女醫生氣急敗壞道:“我和祝醫生隻是普通同事關係。”
雲芙悟了。
一個人不承認關係,那是渣,兩個人都不承認,那多半是這關係見不得光。
雲芙閉緊嘴巴,做了個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說。
女醫生這才哼聲道:“算你識相。”
就在這時,電梯突然停了下來,在雲芙以為門會開的時候,電梯毫無征兆的開始急速下墜。
失重感席卷雲芙的腦袋,她臉色難看的抓住病床穩定身形,一回頭,一張血盆大口猛然懟在了她的臉上。
“!”
雲芙一個激靈,拳頭比腦子快得狠狠砸了過去。
“嗷!”
電梯裡的燈因為電壓不穩而劇烈閃爍著,醜陋的血口變回了女醫生的模樣,她捂著臉怨憤瞪著雲芙,“你打我做什麼!”
電梯duang得一聲響停了下來。
緊閉的電梯門打開了。
門外,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站著,他臉色是久不見光的死白,金絲眼鏡框後的一雙眸子陰濕晦戾,隱匿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暗芒。
“親愛的。”
女醫生挽了一下頭發,親親熱熱的湊了過去,“我給你把人帶過來了。”
雲芙:“……”
所以這才是正主嗎?
本來她心裡是有點發毛的,但望著男醫生腦袋上隱隱的綠光,她有點同情他了。
“嗯。”
邢醫生嗓子裡像是塞了棉花一樣,發出的音節艱澀沙啞,“把病人推進去吧,我來好好檢查檢查。”
“雲醫生,你也一起進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