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是我說,大哥,真得好好管管了,忒不像樣,看見他大街上摟著窯姐兒,我都覺得丟人。
他也不想想,你們二老供著他有多難,二哥供著他有多難,一大家子吃糠咽菜,牙齒縫裡省一點給他,他倒好,直接便宜了窯姐兒。”
趙老二聞言,眯著眼,眼神晦澀難懂。
趙老頭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說老大壞話,“你滿口噴糞。”
“爹,您一定不信我也沒辦法,我知道您對大哥期望大,想他光宗耀祖。就是吧,人啊,有時候,還是得麵對現實,要認命。大哥,真不是塊念書的料,何況他現在的心思也不在念書上。”
在他看來,大哥,再投入下去根本沒必要,及時止損才是明智之舉。
“你胡扯,不就是想去你宅子住幾天,你就往老大身上潑臟水。怎麼?你家我還住不得了?”
趙大樹嚴肅的看著老爺子,“爹,您要這麼說,我也給您透個底。那個家,是我趙大樹一家四口的家,除了他們,誰都甭想住進來。
我知道您看我不順眼,喜歡大哥,既然如此,就彆再給彼此找不痛快了。分家,您也是歸大哥,二哥管。
我今兒個能送這份厚節禮,那都是我趙大樹孝順,您出去問問看,誰家淨身出戶的兒子,還能孝敬這麼多。人有時候,就得知足,彆老想著不是自己的東西,想了也是白想,自己堵得慌,您說嘞?”
“你是說,以後不打算孝敬我和你娘了?”
老婆子支楞起翅膀,準備隨時戰鬥。小白眼狼,早知道當年就丟茅坑裡淹死。
“該儘的孝我一定儘。”說著,趙大樹就準備離開,家裡真挺忙的。
趙老頭恍惚。
趙老二想著縣城裡的人逛窯子的事兒……
臨走時,“爹,您真要好好管管大哥,真的太不像話了,這要是我的崽,我能打斷他狗腿!乾啥不好,偏要去嫖,也不怕得一身臟病。”
“滾!”
一隻破鞋飛向他……
趙大樹出了門嘴裡還在飆臟話,倆老的心偏的沒邊了,要是他嫖,彆說已經實錘,就算隻是聽說,他們也會把他罵成狗,順帶還會揍他一頓,說啥丟了他老趙家的臉啥的。
換大哥,嗬嗬,他爹隻會說,哪個男人不貪吃,大哥人比他能乾,多幾個女人伺候很正常,進窯子說不定隻是為了應酬,為了前程。
他和二哥,確定不是老娘偷人生的嗎?
呸呸呸!想啥呢?真想找抽了是不?
可憐的二哥,自詡聰明,以為自跟著老大就能出人頭地,嘿嘿!
屋內。
除了老爺子粗喘聲,其他人都寂靜無聲。
老婆子自從吃了老三的暖房酒,人就蔫了,至今沒想通為啥她和老頭子最瞧不上的人,咋就突然就發財。 這個問題纏的她天天睡不著,人也萎靡不振。
乾架,乾不動哇!
“爹!”
老爺子眼眸微動,得了,這個屎殼郎,來一次就把家裡攪和一次,上次老二說要分家,好不容易才安撫下來,現在這是又要來……
他是造了啥孽,生了這麼個討債鬼。
“爹,大哥……”
“一定是老三亂說,你彆被他騙了。”現在,老二不能分,分了,誰給家裡乾活。他心裡清楚,老大縣城的宅子,他和老婆子住不了。
“爹,你以為我三歲小娃子,隨人哄。”
“就算是真的,也不過是玩玩女人而已,無傷大雅。老二,你可比較真。”
趙大勇嗤笑,“我何必較真?爹,家裡多久沒吃肉了?彆說吃肉,糙米都要省著吃,想吃飽沒可能。大哥呢?他在乾嘛?吃香喝辣,玩女人?”
“你大哥課業繁忙,壓力大,偶爾出去耍耍也是正常的。”
“爹,您這樣維護大哥,不覺得對不住我嗎,?看著我一家子在受苦,他在享福,良心不疼?”
老婆子正煩著,老大家裡不能住,老三也不能,老二還不消停。
“咋的?一個個現在都想翻天是吧?老大是自己本事過好日子的,他縣城教書,自己掙的銀子他咋就不能花了。想嫖想喝都是他的事,關你屁事。
眼皮子淺,看不得老大半點好的玩意兒,告訴你,你想過就過,不想過就不過!想跟老大比,下輩子!”
趙老頭一陣眼黑,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死老婆子,到底說啥自己知道不?
連忙看著二兒子,“老二,你娘就這脾氣,你甭搭理她。”
趙大勇的心,拔涼拔涼的,這些年他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他自問,對倆老的,也算是儘到孝心了。結果,這麼多年的付出,還是比不上一天不伺候他們的老大一分。
但是他也清楚,這個家,現在分不了。就算他鬨死,也分不了。因為,家裡乾活的就剩下他們了。
他的算盤打錯了,以為走了老三,家裡能仰仗的隻有他。是這樣沒錯,卻是沒了老三,他想脫離老宅,簡直癡人說夢。
趙大勇閉上眼,他把自己坑死了。
“爹,我啥也不想多說,大哥要念書,要教書,大嫂和他她閨女不用吧?明天開始,叫他們回來乾活。他們不乾,我們倆口子也不乾。還有,大哥不拿銀子回家,成,以後我打散工的錢和我家裡的繡荷包的銀子,你們也彆管我要。
爹,我家孩子年後去縣城念書的事兒您彆忘了,要不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
趙老頭想勸,卻不知道該咋說。
李氏心裡雖不忿,見當家的已經有了定奪,她也不再多說啥。叫縣城的回來和他們一起乾活,挺好的。
天知道自從老三走了後,他們夫妻倆每天有多累。
趙老頭沉默許久,許久,“老二,你去趟縣城,叫老大家的和他閨女帶上行李,全部回來。就說我說的,不回來以後也不用回來了。”
趙大勇真心不想跑一趟,走路過去,他不累的嗎?
可是,家裡能跑腿的也就隻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