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看著裴晰,眼裡一片訝然,有些愣住了。
半晌,他遲疑道:“你叫我什麼?”
裴晰拽著他的手,眼眸彎彎,“阿承呀。”
江承沉默著,胸膛微微起伏,裴晰又連著叫了好幾遍,賣乖似的,“阿承阿承阿承”
江承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從小到大,他是不喜歡自己的名字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她叫出來,他忽然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糟,甚至很好聽。
裴晰拉著他的手,無意識地捏著他的指節,然後輕輕晃動,“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喜歡你的名字,我覺得很好聽。”
江承一怔,然後勾了勾唇,“哪裡好聽?”
“就是很好聽啊。”裴晰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她鼻間輕哼一聲,“我語文很好的,我還拿過作文比賽的二等獎呢,我跟你說,承這個字呢,可以組很多的詞。”
“比如承諾,比如承擔,比如坦承。”
“每個詞都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你不覺得嗎?”
裴晰仰著頭問他,似乎沒有想要讓他回答,依舊自顧自地說道:“不管一開始你的名字是什麼意思,但是在我這裡,它就是很好聽,就是很美好,我就是很喜歡。”
說完,她目光有些赧然地道:“可能這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江承垂眸定定地看著她,被她握著的手下意識勾了勾,又被她反過來勾住。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曾經那些歇斯底裡地喊叫和打罵,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此時此刻,聽到裴晰的話,胸腔卻開始不受控製地發酸發脹。
原來承還可以組這麼多詞。
承不是承受痛苦。
而是承蒙愛意。
承蒙這世上最乾淨、最溫暖、最美好的愛意。
江承深呼了一口氣,他聲音有些抖,看著裴晰低聲道:“可不可以、再叫我一遍。”
裴晰眨了眨眼,“那你先過來,坐在這。”她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江承聽話地在床邊坐下。
下一秒,裴晰忽然起身,坐上他的大腿,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和他麵對麵。
江承渾身一僵,眉眼間閃過一絲愕然。
兩人四目相對,裴晰忽然低頭,猝不及防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她看著他笑盈盈道:“附贈一個晚安吻,阿承。”
江承雙手僵在身側,不知道該放在哪裡,隻是用力地抓緊床沿。
裴晰並沒有起身的意思,而是就這麼看著他。
“剛才看晚會的時候,我就忍了好久。但是我忽然想起一句話來。”
“你之前說,等我們在一起了,我想怎麼親就怎麼親”
“你肯定說話算數吧。”
裴晰長睫忽閃,目光認真地問。
江承喉結不自覺動了動,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上,忽然有些渴。
看他沒有出聲,裴晰唔了一聲,把頭瞥到一邊,輕蹙眉道:“不想親我就算了。”
“沒有不想。”江承立刻開口,壓抑的欲望讓他的聲音變得又沉又啞。
他眼中閃過一絲暗色,隻是她不懂,忍著不去親她,對他來說是一種煎熬。
但是親下去,又是另一種煎熬。
“那你”
裴晰轉過頭來,話還沒說完,江承已經吻了下來。
他一隻手托住她後腦,一隻手覆在她肩胛骨上,安全感十足地把她擁在懷裡。
這次他吻得比前兩次要溫柔,沒有那麼凶,嘴唇輕吻她唇角,舌尖輕舔她的唇瓣,裴晰被這種溫柔攻勢弄得身上發軟,掛在他肩上。
親了好一會之後,江承鬆開她,呼吸粗重,像是拚命忍著什麼。
裴晰不知道,如果她坐得再往前一點,靠近他的腰腹,那他怕是真的會死。
“晚安吻,滿意麼?”江承喘著氣,抵著她額頭問。
“滿意”裴晰平複了一會呼吸,然後從他身上下來,重新鑽進被窩裡看著他,“時候不早了,我現在要睡覺了。”
江承勉強地對她揚起一個笑,然後起身,“好,你先睡,我去洗澡。”
“好好好,你去洗澡。”裴晰在被窩裡點頭。
她把臉埋在被子裡,沒有看到,江承走出去的腳步都帶著點匆忙。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很久都沒有滅,裴晰沒有意識到,和以往不一樣,江承這次的澡洗了很久。
她無知無覺,枕著水聲,不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裴晰起床的時候,江承已經出門買好了早飯。
裴晰一邊吃早飯,一邊刷著手機,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一直沒來得及看自己的賬號,登錄一看,果然快炸了鍋。
底下的粉絲紛紛詢問她轉發的賬號是誰。
裴晰一邊含著吸管喝著豆漿,一邊隨便捉了一個人打字回複:“我男朋友。”
語氣輕鬆自如地就像評價嘴裡的豆漿甜不甜。
剛發完消息,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下輕輕的咳嗽聲,接著又吸了吸鼻子。
裴晰敏銳地抬起頭看著江承,眉心微蹙,“你感冒了?”
“可能是吧。”江承點頭。
裴晰忽然有點自責,江承昨天把被子給她蓋了,自己在沙發上隻蓋了一個夏天的小毯子。
一定是凍著了。
看著裴晰擔憂的目光,江承搖搖頭,遞給她一個包子,“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裴晰接過包子,眼裡的擔憂卻沒散,她輕歎了口氣道:“我是在想,那我這幾天豈不是都不能親你了?”
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