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暗衛無情朝顧潯之行了一禮,“跟蹤夫人之人已查出,是虔王餘黨。”
三年前,虔王謀反,是顧潯之帶兵剿滅的反賊,虔王已就地正法,可尚有餘黨未除乾淨,欲為虔王報仇,竟將目標轉移到了洛婉玥身上。
“繼續盯著。”
“是。”
無情領命退了下去。
顧潯之眯了眯眼,膽敢在他眼皮底下“造次”,真當他活不久了?
“放長線,釣大魚”,顧潯之要的便是“一網打儘”。
“相爺,”顧夜齊走了進來,“安遠侯夫婦、洛氏夫婦,已在府門外等候。”
顧潯之冷淡的臉色未有絲毫變化,無關緊要之人,他向來不放在心上。
“早膳備好了,要一起用嗎?”
洛婉玥款款步了進來,嬌柔的聲音瞬間讓顧潯之變了臉色,清冷的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顧夜齊也是在顧潯之身邊服侍多年的“老人”了,還頭一次見顧潯之臉上能有這般表情。不禁暗暗吃驚,眼底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便迅速恢複了常態,垂首在一旁伺候著,未再多瞧一眼。
“好。”
顧潯之柔聲應道,便步到洛婉玥身邊,陪她一道往膳廳走去。
“我還是頭次見相爺懶床。”
無風跟在二人後頭,戳了戳無影的手臂,低聲同他攀談。
“少見多怪。”無影輕嗤一聲,“相爺如今已是成婚之人,自然不同以往。”
“切,說的好像你成過婚似的。”
無影送了無風一個白眼:“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好呀,你竟然說相爺、夫人是豬!”
無影一把捂住了無風的嘴:“你作死,彆拉著我!”
走在前頭的顧潯之,回頭淡淡地掃了二人一眼,二人立刻噤若寒蟬,閉上了嘴……
顧潯之慢條斯理地陪著洛婉玥用早膳。洛婉玥突然想起什麼:“你今日不用上早朝嗎?”
“休沐。”
顧潯之麵不改色地回答道。
一旁伺候的無風差點被自個兒的唾沫給嗆著。
洛婉玥不疑有他,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夫人現在問,是不是有些晚了?”
洛婉玥看著顧潯之帶著笑意的臉,不禁縮了縮脖子,她這不是才剛想起來嗎?
一直到用完早膳,顧潯之才向洛婉玥提及安遠侯夫婦、洛氏夫婦到訪之事。
“安遠侯?”
“地牢裡的,是安遠侯府小公子,趙徹。”
顧潯之耐著性子同洛婉玥解釋道。
洛婉玥杏眸圓睜,顧潯之竟然為了她,對安遠侯的小兒子動了私刑?!
顧潯之一看洛婉玥的表情,便知她在想些什麼,他淡淡一笑,抬手揉了揉洛婉玥的頭:“不必擔心。這人,你若是不願,便無人能將他帶出相府。”
洛婉玥抿唇,趙徹已得到了教訓,便沒必要再留在相府。況且,她也不想給顧潯之惹麻煩。
“還是,讓他們把人帶回去吧……”
“好。”
顧潯之想也不想便應承了下來。
趙徹是答應放了,但候在外頭之人,洛婉玥是一個也不想見。洛銘山若不是來送“嫁妝”,她便不打算見洛家任何一人。顧潯之自然是順著她的意,命人去將趙徹放了,但遞來的“拜帖”,是一張不收。
相府大門打開,候在門外的四人還未上前搭話,便見一個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玩意兒”被人從門裡給扔了出來,而後相府的大門再次重重合上……
——¥招財符¥——
安遠侯夫婦剛把趙徹接回侯府,一紙聖旨便隨之而來。安遠侯麵如死灰,被明著要“賑災款”的,他還是頭一次遇著。重點是,這賑災款的數目,不多不少,恰好七百萬兩白銀,是整個“安遠侯府”存銀的數量。這可是安遠侯攢了一輩子的家底啊!論“殺人誅心”,還得是他顧潯之。想來這天下,也隻有顧潯之一人有這般手段,能將整個侯府摸得如此透徹。
安遠侯脊背發寒,顧潯之當真可怖!
“禍不單行”,安遠侯不僅丟了財,醫治趙徹的大夫一並給他送了個“大禮”,趙徹這一遭傷了根本,之後怕是不能“人道”,傳宗接代無望了。
安遠侯夫人“嗷”地一聲,直接暈了過去,偌大的侯府霎時“雞飛狗跳”。
安遠侯咬著牙,命人封鎖了消息,對外隻宣稱趙徹在外狩獵時受了傷,正在家中休養。隻有相府中人,才深知其中內情。
——¥招財符¥——
洛婉玥為顧潯之紮著針,聽顧潯之波瀾不驚地對她訴說著安遠侯府的“遭遇”。
洛婉玥捏了根銀針,準確地紮入顧潯之背上的穴位:“真是天道好輪回。那趙小公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下看他還如何再‘強搶民女’!”
顧潯之聽洛婉玥的語氣裡帶著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不禁也跟著勾起了唇角。為顧潯之紮了幾次針,洛婉玥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現下紮針的速度越來越快,時間也比之前短了不少。
收了針,顧潯之從榻上坐起,正好聽見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進。”
顧潯之應了一聲,未上鎖的房門便被人推了開來,一群小廝、丫鬟,正捧著大大小小的物件,魚貫而入。
正在收拾銀針的洛婉玥抬眸看去,等等,這箱籠怎看著如此眼熟?!
“我命人將你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顧潯之低沉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了過來。
“嗯?”
顧潯之抿唇一笑:“夫人,你難道還要與為夫分房而居嗎?”他語露調侃,“昨夜不已與我同……”
話還未說完,便被洛婉玥一把捂住了嘴:“不許說了!”
漂亮的眸子掃了一眼正在屋內忙著收拾的下人,臉頰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顧潯之看著像隻受了驚的小兔似的洛婉玥,隻覺有趣,故意在她捂著他嘴的手心處舔了一下,洛婉玥立馬收回了手,耳垂紅得都快滴出血了。
“你,你……”
“嗯?我怎麼了?”
顧潯之一臉無辜地看向洛婉玥,洛婉玥臊得直想找條地縫鑽進去。誰能想到,一向清冷自持的“冷麵閻羅”,私下裡竟是這般模樣?
洛婉玥羞得一跺腳:“登徒子!”
說完,便扭身逃也似的跑出了房去。
顧潯之禁不住笑出了聲,這小丫頭,怎麼如此容易害羞呢?思忖了片刻,他還是披衣追了出去。若不把人哄好了,還如何同榻而眠?
顧潯之向來睡眠不好,即便有洛婉玥的治療,他也安睡不了幾個時辰。可昨夜抱著洛婉玥,竟意外地好眠,一覺無夢到天亮。顧潯之這才驚覺,小丫頭不僅是他的“大夫”,還是他的“藥”。
顧潯之也不知是何原因,洛婉玥的一舉一動總能牽動他的心,他還是頭一次有這種感覺,會因對方的一個笑,便覺心情愉悅,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珍寶,皆奉至她的眼前。
顧潯之在涼亭上尋見了洛婉玥,見她正一個勁兒地往池裡扔魚食,惹得池裡的錦鯉全都聚了過來,漾起層層漣漪。
顧潯之微微一笑,便邁開步子朝洛婉玥走了過去,和風煦煦,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