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沒想到，這老小子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過看在與他關係不錯的份上，江玄也未多言，淡淡道：“曹公公有話直說。”
“江大人爽快，若是有辦法，咱家也不想麻煩江大人，但這次是實在沒辦法，這才前來找大人求助。”
曹正淳苦笑，隨即說出此次來由：“明年開春後，東南海外的出雲國要派出使者來訪，據說這次前來，是與咱們大明和親，想重新成為咱們大明的附屬國。”
“出雲國？”江玄心中一凜，這出雲國是海外島國，與東瀛國相鄰，兩國向來戰事摩擦不斷。
在大明最鼎盛時期，這兩國都是大明的附屬國。
但這些年來，大明國力衰弱，自顧不暇，兩國已經許多年未曾前來朝貢，附屬關係也早已名存實亡。
如今出雲國突然來訪。
如此說來，‘天下第一’的劇情這就要開始了？
“皇上同意了？”江玄看向曹正淳詢問。
曹正淳點頭：“自皇上登基以來，國內便動亂不斷，如今，出雲國主動要求和親，而且前來和親的還是他們的利秀公主，皇上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那這與曹公公有何關係？”
江玄眼眸微眯：“莫非，皇上要你前去負責保護出雲國使者的安危？”
“果然瞞不住江大人，江大人真是一猜就中。”
曹正淳拍了個馬屁，隨即點頭：“這次和親，關乎我大明與出雲國能否重新建交，所以皇上十分重視，要求咱家一定要保護好出雲國使者的安全，確保這次和親順利完成。”
“但江大人您也知道，東廠之前是魏忠賢掌管，又被趙靖忠他們幾個賊子，互相內鬥，搞得烏煙瘴氣，元氣大傷。”
“咱家剛剛接管東廠不久，這些日子忙裡忙外的，清理之前魏忠賢等人留下的頑疾，這也才剛剛勉強穩定東廠的局勢，手底下根本沒有幾個可用的人。”
“咱家也是沒辦法，隻能前來求助大人了。”
曹正淳說著，起身拱手一禮，道：“這是皇上第一次讓咱家辦事兒，要是這事兒搞砸了，咱家可就對不住皇上的信任與栽培了，還請江大人施以援手，咱家一定感激不儘。”
江玄暗暗點頭，明白了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對曹正淳的態度也頗為滿意。
換做之前，魏忠賢當權時期，錦衣衛就是東廠養的狗。
遇到這種事，哪裡用得著商量，直接就前來錦衣衛調派人手了。
曹正淳奉命負責出雲國與大明和親的安保工作，應該就是朱由檢對他的一次考驗，想看看曹正淳的能力，考慮日後是否能夠重用。
這種情況之下，曹正淳肯定是擁有調動錦衣衛協助的權利的，這畢竟是老傳統了，不然隻憑東廠那幾百個番子，能做成什麼事兒。
但曹正淳還能先來與他商議，這個態度，江玄還是十分滿意的。
當然，這也與目前錦衣衛在大明的地位有關。
如今，錦衣衛才是皇帝手中的頭號鷹犬，他江玄也不再是之前那些任人拿捏的錦衣衛指揮使。
說來說去，一切還是因為實力。
隻有自身實力足夠強硬，才能夠得到尊重。
“曹公公言重了，既然是皇上親自吩咐，本督豈有拒絕之理，錦衣衛的人手，曹公公儘管調動即可。”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江玄答應了曹正淳的請求。
想到‘天下第一’的原劇情，江玄頓了頓，又提醒一句：“這些年來，那出雲國與東瀛之間，戰亂不斷，這次出雲國前來和親，隻怕沒那麼簡單。”
“其目的，多半是想借和親之名，借我大明之手對付東瀛。”
“這種情況下，東瀛絕不會袖手旁觀，必會想辦法破壞這次和親，曹公公可得小心才是。”
他沒有直說，朱無視會對出雲國的人動手，隻是讓他小心東瀛。
當然這樣說其實也是一樣的。
因為朱無視，確實與東瀛國的柳生家族有了勾結。
原著中，動手殺死出雲國使者的，也是柳生家族的人。
“咱家明白，多謝江大人提醒。”
曹正淳臉色嚴肅了幾分，說道：“江大人猜測不錯，咱家已經派人查過東瀛與出雲國的情況，兩國這幾年裡發生過好幾次大戰，東瀛國攻勢猛烈，出雲國已經抵擋不住了，這才會想著與我大明和親，借我大明之手對付東瀛。”
“咱家會派人盯緊的，隻要他們進了我大明境內，咱家一定會嚴加保護。”
“曹公公明白就好。”江玄點到為止，不再多說，也沒有要插手此事的意思。
隻要朱無視不親自動手，以曹正淳的實力，再加上錦衣衛相助，對付護龍山莊的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要是朱無視親自動手的話，就算他出手，也改變不了什麼。
此事，靜觀其變即可。
不久後，曹正淳禮貌地打招呼離去。
江玄也起身，前往了皇宮，準備找借口離京，打造兵器。
不料剛抵達乾清宮，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朱由檢便先講話了：“愛卿來的正好，朕剛準備派人去請愛卿前來呢。”
江玄怔了下，上前詢問：“不知皇上欲召臣吩咐何事？”
“三天前，朕收到出雲國來信……”
朱由檢講述出雲國一事，隨即說道：“此事十分重要，朕已命曹正淳負責保護出雲國使者，確保此次和親順利進行，但東廠現在人手不足，如果曹正淳向愛卿求助的話，愛卿可與他行個方便。”
還真是夠重視這件事的。
江玄拱手道：“就在剛剛，曹督主已經前來找過臣，提過此事，皇上請放心，臣一定全力協助東廠，保護出雲國使者的安全。”
“愛卿有心了。”朱由檢露出滿意笑容，隨即又寬慰一句：“朕剛重新啟用東廠不久，還是要看看東廠的能力的，這點小事，交給曹正淳去辦即可，並非冷落愛卿，朕還有更重要的事，交給愛卿去做。”
“請皇上吩咐。”江玄平靜回應。
“不知上次與愛卿提及的事，愛卿可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朱由檢期待地詢問。
江玄愣了下，隨即有些無奈。
這家夥，果然還是不死心。
朱由檢所言的，自然就是收回全國各地被世家大族所侵占的軍屯田畝和百姓的農田。
此舉，確實可以大幅提高大明國力，增加賦稅。
但這事兒也確實不好辦。
沉吟片刻，江玄眼神微動，這不就是現成的離京理由嗎？
“皇上，此事牽扯甚廣，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事。”
江玄故作遲疑，道：“全國各地，被世家大族侵占的田畝，不知凡幾，而且這些世家大族，在本地勢力極大，關係錯綜複雜，甚至與本地官府都有牽連，就如洛陽的福王一般。”
“若是直接下令丈量收回這些被侵占的田畝，必會引起反彈動蕩。”
“那愛卿的意思是？”朱由檢皺眉，對江玄的態度很是不滿，感覺江玄也像朝中那些個官員一般，在和稀泥，不想做這件事。
江玄並不在意，平靜道：“臣覺得，可以一步一步來，通過朝廷政策，先在一些不太重要的地點進行試點，如溫水煮青蛙，逐步蠶食。”
朱由檢眼睛一亮，終於聽到有用的建議，連忙道：“細說。”
江玄點頭，道：“這些土地被那些世家大族，乃至本地的官員侵占，想讓他們重新還回來，肯定沒那麼容易。”
“既然皇上的最終目的，是想收回這部分被侵占土地的稅收，那何不直接向侵占土地的人收稅？”
“直接發布新的稅收政策，先是彰顯皇上仁義，不予追究他們侵占軍屯田畝一事，允許他們耕種這些被侵占的土地，承認他們的合法性，但需要加重賦稅。”
“如普通農田畝稅一鬥半，但他們侵占的這些田畝，十年以內的，畝稅三鬥，超過十年的，畝稅六鬥。”
“如此時間一長，待他們支撐不下去，持有這些侵占田畝的成本高於他們的收益時，那自然會主動退還給朝廷，到時候，再將這些土地分配到各地衛所和百姓手中即可。”
朱由檢暗自沉吟此舉的可行性，有些心動，但仍有所顧慮：“那萬一這個政策推行不下去呢？如此之高的年稅，他們必會進行反對。”
“所以要先進行試點，逐步推行。”
江玄說道：“先在一些不太重要的地區進行試點，待成熟以後，再逐步往周圍地區擴散。”
“若是這樣，都還有人敢帶頭反對的話，很簡單，殺上一批即可。”
朱由檢心中一凜：“這樣不會引起動亂？”
江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皇上，一個政令的推行，肯定是免不了殺戮與流血的。”
“更何況，他們侵占了軍田和農田，朝廷承認他們的合法性，不予追究，僅僅隻是多征收點賦稅而已，這已經是彰顯朝廷的仁義了。”
“有了這個緩衝，至少很大一部分人是願意接受的，並非人人都敢為了爭取一點利益，就與朝廷作對的。”
“至於那些貪婪無度，仍然不知足的，直接按律法處置即可，剛好可以殺雞儆猴，表明朝廷的態度，真當朝廷的刀不利否？”
見朱由檢仍有些遲疑，江玄補充了一句：“這個天下，不是朝廷的天下，也不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
“這天底下，終究還是以普通人居多的。”
這句話，其實有些大逆不道。
但朱由檢卻十分清楚江玄的意思，對此也頗為讚同。
隻要不是全天下的百姓都造反，區區一些世家大族，肯定是翻不起多少風浪的。
沉思片刻，他終於下定決心，點頭道：“好，就按愛卿說的辦，不過萬事開頭難，在何處開始試點推行，愛卿可有好的推薦？”
“臣需要仔細想想，先離京探查一下情況，看看何處適合推行新政。”江玄順勢提出了離京的想法。
“朕準了！”
朱由檢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正好朕也趁這段時間與內閣商議一下，完善這條政策。”
“是。”
江玄得到想要的答案，滿意離去。
……
“出雲國使者欲與大明和親？”
護龍山莊，朱無視收到密報，眉頭緊蹙。
在他身後，站著一黑衣人，連腦袋都被黑袍包裹，隻露出一雙陰鷙的雙眼。
但此時，那雙眼睛卻極為恭敬，絲毫不敢逾越。
黑衣人如同影子般站在黑暗中，恭聲回道：“是，王爺，去年我東瀛天皇得伊賀、甲賀等忍術門派相助，屢起兵戈，攻伐出雲國，出雲國接連戰敗，早已抵擋不住，這才動了與大明和親，求助於大明的念頭。”
朱無視眼眸微眯，緩緩點頭，道：“此事你怎麼看？”
黑衣人沉默片刻，道：“但憑王爺吩咐。”
朱無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一旦和親成功，我大明出兵相助出雲國的話，你覺得東瀛能抵擋我大明兵鋒嗎？”
“不能。”黑衣人沒有猶豫。
東瀛這些年來趁著中土戰亂，迅速發展，國力達到了曆史之最，但與大明仍然沒有可比性。
一旦大明出兵助出雲國，東瀛必滅。
朱無視開口：“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任由和親順利進行，大明出兵相助，滅掉東瀛皇室，本王會想辦法扶持你做新的東瀛天皇，二則是殺掉出雲國使者，阻止這次和親，待本王成就大業之後，再助你稱霸武林，成為新的東瀛天皇，你選哪個？”
黑衣人目光微閃，眼神陰晴不定。
……
雪將住，風未定。
一輛馬車緩緩駛離京城，向南而去。
遊龍山莊就位於北直隸，距離京城不遠，約莫二百裡，最多兩日即達。
江玄穿著一襲紫色裘衣，隨意坐在馬車裡，把玩著一柄金色的劍。
這劍頗為奇特，整柄劍就像是一條蛇盤曲而成，蛇尾勾成劍柄，蛇頭則是劍尖，蛇頭吐出分叉，是以劍尖竟如蛇舌般成兩叉，十分尖銳鋒利。
劍身還有一道血痕，發出碧幽幽的暗光，極為詭異。
“這便是金蛇劍？”江玄饒有興趣地把玩片刻，抬頭瞥了眼對麵的任盈盈。
任盈盈點頭：“是，大人，這正是五毒教三寶之一的金蛇劍，乃是由黃金和各種奇異金屬鍛造而成，但由於沒有配套的劍招，是以曆代以來，都無人能夠使用，一直放置在五毒教的禁地之中。”
江玄微微點頭。
這金蛇劍，是五毒教的人剛剛送來京城的，與之一起送來的，還會二十四枚金蛇錐和那張藏寶圖。
藏寶圖江玄已經交給細雨，命她帶人前去取回寶藏。
這金蛇劍和金蛇錐，則到了他的手裡。
“劍是好劍，可惜，不適合我。”江玄搖頭，有些遺憾。
他的武功，不論是刀法還是劍招，走的都是大氣磅礴的霸道路線，而金蛇劍則是以輕巧詭異為主，無法發揮出他的霸刀和狂劍兩種意境力量。
“夏雪宜和燕十三，應該也差不多要回來了，等夏雪宜通過幽冥考核，就把劍給他吧。”
江玄暗自決定。
人擇劍，但劍也擇主。
這把劍，或許真要在夏雪宜手中，才能發揮出屬於它的輝煌，成就日後赫赫有名的‘金蛇郎君’。
把劍收歸劍鞘，江玄看向任盈盈，隨口問道：“最近在衙門裡，可還適應？”
這段時間，江玄一心練武，都極少前往衙門，衙門裡的事，基本都是林平之代他處理，任盈盈和藍鳳凰從旁協助。
“還好，多謝大人關心。”任盈盈微點螓首，雖同樣穿著一身厚實的裘衣，卻掩飾不住婀娜姣好的身姿，臉蛋帶有一絲緋紅之色，更增幾分誘人之感。
江玄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淡淡道：“習慣便好。”
車廂裡又陷入了沉寂，氣氛徒然有些尷尬。
車頭處，藍鳳凰驅趕著馬車，也是一言不發，許是還在為了江玄索要她們五毒教的三寶而生氣。
江玄也不在意。
這次前往遊龍山莊，他並未大動乾戈，隻帶了任盈盈和藍鳳凰兩女低調前往。
至於原因嘛也很簡單，帶兩個美女在身邊，看著也養眼一些。
她們高不高興，江玄並不關心。
自己高興就行了。
“大人的功力，似乎又有所突破？”許是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任盈盈輕聲開口，主動詢問。
“嗯，四品了。”江玄並未隱瞞，淡淡回應。
早在七天前，他便打通了第四關‘玉枕’，步入四品宗師境。
玉枕關為‘神’的中心，開辟之後，精神和意識的運轉，會更加流暢，同時可借助精神力收斂氣息，看去就如普通人一般，不會露出半點武者的氣息。
但任盈盈是知曉他的實力的，能夠看出他突破，也不足為奇。
“大人的武學資質，我等真是望塵莫及。”任盈盈有些感慨。
論年紀，江玄比她大不了幾歲，但論武功，江玄卻幾乎已經站在了這江湖的中上之流。
照此速度，恐怕用不了幾年，便可步入那武林至高的那一批次。
“你也不差，以你的資質，用不了多久，便也能步入宗師層次。”
江玄回應，當然也並非恭維。
任盈盈的資質，的確不差，如今年僅十七，便已至先天後期，四五年內，達到先天圓滿，突破宗師，應該問題不大。
兩人閒談，氣氛漸漸熟絡許多。
唏律律——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對麵依稀也有動靜傳來。
“大人、小姐，路被堵住了。”藍鳳凰的聲音傳來。
與此同時，對麵也響起了嗬斥聲：“喂？沒看見我們‘金獅鏢局’的招牌嗎？還不趕快讓路！”
狹長的官道上，兩方人馬在一個岔口相遇。
一方是一輛低調的馬車，另一方卻是十幾輛鏢車，上麵插著‘金獅鏢局’的鏢旗，一行五六十人，個個凶神惡煞，顯然是在這冰雪天裡走鏢的。
“金獅鏢局？”江玄皺眉。
“是京城這邊的一個鏢局，總鏢頭查猛，在北邊這一帶，也算有些名氣。”任盈盈說道，雖然來京不久，但她已將這邊的各種勢力打探清楚，對方一說鏢局名字，她便從腦海中找出了關於這個金獅鏢局的資料。
江玄頓時沒了興趣，任盈盈所說的‘有點名氣’，最多也隻是先天層次，不會超過宗師。
正想讓任盈盈表明身份打發了，可這時似是想到什麼，江玄神色微怔，道：“問問對麵領頭的，叫什麼名字。”
藍鳳凰點頭，看向對麵那夥人，高聲道：“我家大人問你們，領頭的叫什麼名字？”
藍鳳凰說話帶著苗疆口音，對麵的人立即就聽出來了，當即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麼人，原來是個苗狗，前些日子白蓮教的那些苗狗，才被我們大明的軍隊打散，躲進了深山裡，沒想到這京城地頭，竟也有漏網之魚！”
一句‘苗狗’，讓得藍鳳凰眼睛瞬間就紅了，怒氣值暴漲，轉頭看向馬車裡，咬牙道：“大人，我要教訓他們。”
任盈盈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一隻手撫到了劍上。
“去吧。”江玄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這就是隱藏身份的壞處，但這些個走鏢的人，嘴也忒臭了些，根本不給他們表明身份的機會，就把這倆女人給得罪了。
唰～
藍鳳凰得到允許，立即從馬車上飛身而起，從腰間抽出一條長鞭，反手便朝著領頭大笑的那個紫紅臉漢子抽去，鞭子在空中便發出炸響聲。
“還是個硬茬子？”那漢子吃了一驚，連忙拔劍抵擋，欲劈斷藍鳳凰的軟鞭。
但隻一擊，漢子臉上就多了條紅印，長劍也被抽飛出去。
紫紅臉漢子慘叫一聲，從馬上跌倒下去。
“大哥！”
“大鏢頭！”
一群鏢師大驚失色，紛紛下了馬車，圍將上來，欲以眾敵寡。
吧嗒！
可在這時，一塊令牌突然從馬車裡扔了出來，剛好落到那紫紅臉漢子麵前。
同時一個平淡的聲音自馬車裡傳來：“夠了。”
藍鳳凰動作一頓，不解恨地看了眼這群鏢師，轉身走到馬車旁邊。
一群鏢師正欲動手，那紫紅臉漢子卻是臉色劇變，連忙高喊：“住手！”
他的聲音都有些驚懼變形，目光死死盯著眼前那塊寫著‘錦衣親軍’的令牌，吞了吞口水，看向那馬車裡，顫聲道：“小人有眼無珠，還望大人恕罪。”
“你是金獅鏢局的哪個鏢頭？”江玄淡淡道。
“小人是金獅鏢局的大鏢頭諸葛雷，人送外號‘急風劍’。”紫紅臉漢子恭敬道。
“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也配叫什麼‘急風劍’？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藍鳳凰不屑地道。
諸葛亮臉色漲紅，卻不敢多說什麼，默默撿起地上的令牌，恭敬地走到馬車前，雙手呈上，道：“小人有眼無珠，衝撞了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急風劍’諸葛雷？”江玄喃喃，想到了‘多情劍客無情劍’的劇情。
李尋歡入關了麼？
江玄掀開簾子，目光在諸葛亮身上掃了一眼，最終定格在他胸前露出的一角黑布，淡淡道：“把你懷裡的東西留下，你滾吧。”
諸葛雷臉色一變，下意識摸向胸口的衣服，想把露出的黑布藏進去。
“怎麼？不願意？”江玄眼眸微眯。
“大……大人，這東西是彆人重托給我‘金獅鏢局’的，絕對不能有失，小人……小人……”
諸葛雷急得冷汗都快出來了，他不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大雪天的，竟然還能遇見京城裡頭來的大人物，還偏偏看中了他懷裡的東西。
“怎麼？這東西難道不是你從彆人手裡搶來的麼？”江玄冷笑，打斷了他。
諸葛雷一呆，似是沒想到江玄連這麼隱秘的事都知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東西留下，走人。”江玄懶得再與他廢話，冷冷說道。
諸葛雷身軀一僵，感覺到了寒意，不敢再說，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滿臉不舍與不甘，但還是艱難地遞了上去。
藍鳳凰冷哼一聲，接過包裹和令牌，遞到了江玄手裡。
馬車繼續前行，金獅鏢局的人，紛紛退到了旁邊的林子裡，沒有一人敢攔路。
直到那馬車走遠，一眾鏢師才圍了上來，看向臉色發白的諸葛雷，臉上帶著疑惑和不解。
“大鏢頭，這人是誰？你怎的對他如此恭敬？”
“是啊，竟然這麼大的派頭，難不成是哪個一流門派的人？”
諸葛雷嘴唇動了動，臉上帶著悔意，道：“京城錦衣衛。”
“什麼？”眾人吃了一驚，錦衣衛？！
……
江玄緩緩解開了包裹，隻見這包裹裡頭，赫然正是一件金光閃閃的金絲軟甲，看去如同金縷玉衣一般，十分輕巧，但摸上去卻極有質感，也不知是添加了些什麼材質打造的，確實算得上是一件不錯的防禦寶物。
“這是金絲甲？”任盈盈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區區一個二流的小鏢局，竟然拿的出這樣的寶物？
江玄點頭。
他所在意的，倒不是這件金絲甲，而是這金絲甲代表的含義。
‘多情劍客無情劍’的劇情，基本都是圍繞著這金絲甲展開的。
李尋歡入關、梅花盜重現……全都與這金絲甲有關。
如今，金絲甲現世，那就說明，‘多情劍客無情劍’的劇情，確實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李尋歡此刻已經到了哪裡……
正思索間，前麵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透過簾子望去，隻見一個孤獨的人影，穿著單薄的衣衫，獨自行走在風雪之中，一步一個腳印，看去如同一頭孤傲的野狼。
他手裡握著一柄劍，嚴格來說，那根本不算一把劍，隻是一條三尺多長的鐵片，既沒有劍鋒，也沒有劍鍔，甚至連劍柄都沒有，隻用兩片軟木釘在上麵，就算是劍柄了。
少年身上幾乎沒有多少內力波動，但卻透著一股極強的劍勢，幾乎已經觸摸到了劍意的邊緣，整個人，宛如一柄冰冷的寒劍。
“好奇怪的少年……”任盈盈也注意到江玄的目光，順著簾子縫隙間望去，眼中浮現一抹好奇之色，不明白這少年劍客，為何獨自一人在風雪中行走。
但江玄卻更加確定了剛才的猜測，因為他已認出了少年的身份。
名俠沈浪和幽靈公主白飛飛之子，‘快劍’阿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