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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白蓮教二長老!一箭滅宗師!【萬更,求訂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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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原本便陷入戰備的開封府城,氣氛仿佛更加緊張了幾分。

一夜之間,開封十三個鄉紳士族被抄家,上千人被連夜抓走下獄。

開封百姓恍如隔世。

一大早,便有許多百姓站在這十幾家人門口,遠遠瞭望。

直到有人壯著膽子走近,看到門口貼著的封條和抄家的告示以後,才確定這十幾家鄉紳,真的是被抄了家。

頓時,整個開封府城震動。

無數百姓奔走相告,激動無比。

“王家被抄家了!”

“張家也是!”

“報應終於來了,聽說要清算他們侵占的田畝!”

“老天有眼啊!哈哈……”

全城狂歡。

對比興奮的百姓,府衙氣氛卻是極為嚴肅。

天一亮,密密麻麻的士兵、衙役,便在盧象升等人的吩咐下,開始出城熬粥。

對昨晚之事,絕口不提半句。

城外本就有之前接濟百姓,布施的粥棚,如今斷糧半個多月,早已被災民占據,破敗不堪。

無奈之下,隻能重新搭建粥棚。

四方難民見狀,頓時激動地圍了過來。

“有米了!要施粥了!”

“衙門管咱們了!”

“給口吃的吧,各位官老爺!”

“可以活下去了!嗚嗚……”

“彆擠!彆擠……”

難民聞到米香,紛紛擠了過來。

許多士兵紛紛堵在粥棚周圍,可還是擋不住洶湧的人群。

“不要亂!”

就在這時,城牆上出現穿著官服的人影喊話:“各位鄉親,大家不要亂,稍等片刻,所有人都會有吃的,今天的粥管夠!”

“要是打翻了粥棚,大家都沒得吃!”

聞言,難民們這才鎮定一些,站在遠處不斷吞咽著口水,緊張地等候。

守粥棚的士兵鬆了口氣,立即加快速度熬粥。

城牆上,盧象升等人微微點頭。

他們最怕的就是發生動亂,餓瘋了的難民,根本不會管什麼秩序不秩序的。

所幸,如今親眼看到有吃的,難民心中有了希望,局勢勉強穩定下來。

朱燮元靠近盧象升身邊,低聲道:“大人,聽說江大人的人,天不亮就出城了。”

盧象升點頭:“聽說他的人在南陽那邊發現了白蓮教的人,提前趕去解決了。”

朱燮元感慨:“錦衣衛的情報,果然名不虛傳啊,咱們找了這麼久,都沒發現白蓮教的殘部分布在哪裡,他一來就有消息了。”

“我敬佩的是他的為人!”

望著城外那密密麻麻的難民,盧象升眼神有些複雜:“聽說他是從底層校尉一路升上來的,或許也隻有自己經曆過苦難,才能對這些底層的百姓,感同身受,仍有一絲仁慈之心吧。”

朱燮元點頭,隨即有些擔憂:“隻是不知,這次朝廷會如何處置……”

盧象升目光一冷:“若人證物證俱全,朝廷都還不派人處理,繼續任由這些砸碎踐踏大明律法,欺壓百姓的話……”

“這白蓮逆賊,本督不剿也罷!”

“我是為我大明江山社稷、為我大明百姓而戰,不是為這些權貴世家、為那些眾正盈朝的官員而戰!”

朱燮元臉色微變,低聲道:“督師大人,慎言。”

盧象升冷哼一聲,閉口不言。

“乾什麼、乾什麼!”

這時,城內傳來一陣騷動。

一群百姓朝城門口走來,被城衛軍攔下後,連忙解釋道:“各位差爺,我們想給城外這些鄉親們拿點吃的!”

說著生怕這些士兵不信,還紛紛舉起手中拎著的食盒、籃子給士兵看。

隻見裡麵裝滿了各種乾糧、餅子、煮熟的雞蛋等食物,還有些則挑著一桶桶乾淨的水。

“請各位官爺讓我們出去吧!”

“各位官爺能為了救濟難民,除掉了張家、王家這些欺壓百姓的禍害,我們雖然沒什麼存糧,可也想為難民們儘一份力!”

“不錯,我們雖然沒錢,但也懂得感恩,張家和王家那些混蛋,一直欺負我們窮人,占我們的田地,如今有京城裡來的官老爺替我們伸冤,我也願拿出點吃的,幫助城外受難的鄉親們活下去!”

“讓我們出去!”

“這……”

望著眼前的場景,守城的士兵也有些動容,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讓他們出去!”

就在這時,城牆上有聲音傳來,替士兵解了圍。

“是,大人!”

眾守兵如釋重負,紛紛放行。

“那個是盧督師!”

“多謝盧督師!”

有眼尖的百姓認出城牆上的盧象升,眾人紛紛道謝,然後一窩蜂湧了出去,開始給城外的難民拿吃的。

“鄉親們,我們是城裡的百姓,給你們拿些吃的!”

“來,拿著!”

“先喝口水吧,大娘!”

“嗚嗚……謝謝!謝謝!”

“不用謝,大家都是窮苦人家,誰沒個落難的時候,快吃吧!”

“粥熬好了!”

這時,各粥棚的粥也陸續熬好,周圍的百姓一窩蜂湧了過去。

“彆擠,彆擠!”

“每個人都有,一個一個來……”

在城內百姓的協助下,施粥行動,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

城牆上,盧象升等人望著這一幕,怔怔不語。

之前,為了籌錢,他堂堂三省督軍,親自上門求助城內各鄉紳士族,卻無人施以援手。

如今,隨著城內十三家鄉紳士族被滅,全城百姓出城相助。

短短一夜的時間,恍如隔世。

這,就是民意。

……

洛陽,距離開封府城,隻有不到四百裡。

但如開封一樣,洛陽城外,也圍滿了受災的災民,甚至人數比開封更多。

洛陽比開封稍微富裕些,衙門也有庫存餘糧,但洛陽乃是福王封地,福王又勢大位尊,河南府大多官員都依附其麾下。

沒有福王下令,也無人敢開倉放糧,救濟百姓。

洛陽城裡,府城守軍守衛森嚴,將無數難民據於城外,望著日漸消瘦饑黃的百姓,無動於衷。

城內氣氛嚴肅,無人敢議論此事。

而坐落於洛陽城東北部的福王府,卻是歌舞升平,熱鬨無比。

占地數十畝的王府之中,極儘奢靡,裝飾豪華,各種名貴器具數不勝數。

王府大堂內。

身材肥碩的福王,斜躺在王座上,享受著兩個婢女的敲打按摩,旁邊還有兩個負責剝水果的美貌婢女服侍,剝好水果喂到福王的嘴裡。

下方大堂,同樣是十幾個穿各色長袖的婢女,正在撫琴起舞,好一副奢侈景象。

“父王,呂奇那廝,今兒一早又來了,想請父王拿出點錢財去救濟災民,被我給打發了。”

旁邊的福王世子朱由崧,享受著與福王朱常洵一樣的待遇,或是出於無聊,隨口向朱常洵說了一句。

朱常洵嗤笑一聲,道:“他可憐那些個賤民,自己怎麼不拿錢出來?想從本王這兒拿錢拿糧,簡直癡心妄想!”

“告訴他,門兒都沒有!”

朱由崧嗯了一聲:“孩兒也是這樣說的,咱們福王府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麼給這些賤民。”

朱常洵滿意點頭:“這就對了,我兒類我。”

“咱們家大業大的,自己怎麼花都行,可不能隨便拿給外人,不然將來老了,咱們拿什麼養家?”

“你皇爺爺死的早,你大伯這兩個兒子,畢竟跟咱們不是一路的,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咱們也靠不上他!”

朱由崧點頭:“孩兒明白。”

“王爺!”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跑了進來,臉色慌亂。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朱常洵皺了皺眉,道:“怎麼了?”

“出事兒了王爺!”

管家臉色焦急:“開封那邊傳來消息,昨兒晚上,府城裡的張家、趙家等十三個鄉紳士族,全都給錦衣衛抄了家!”

朱常洵一怔,皺眉道:“這關本王什麼事兒?”

朱由崧卻是臉色一變,連忙道:“父王,你忘了?開封府那幾家也是咱們的人,他們年年都給咱們上供的!”

“是嗎?這每年給本王上供的人這麼多,本王還真記不太清了。”

朱常洵愣了下,隨即也變了臉色:“你說是誰?錦衣衛?!”

“是啊王爺!”

管家焦急道:“聽說是那京城錦衣衛指揮使江玄帶人乾的,今兒個一早,開封府城裡十三家鄉紳士族,全都給搬空了,門口也貼上了封條!”

“大膽!”

朱常洵驚怒不已:“這麼說,他連本王的人都敢動?!”

朱由崧眼裡也閃過一絲慌亂,道:“父王,那錦衣衛,現在是皇上的人,會不會是皇上想拿咱們福王府開刀?”

“他敢!”

朱常洵大怒:“本王是他的親叔叔,彆說他朱由檢,就是他爹的皇位,也是本王讓給他的,他朱由檢敢動本王,那就是不忠不孝!”

說著,朱常洵看向管家,喝道:“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管家連忙道:“王爺,我聽說這事兒是因為開封府那邊的難民而起,前些日子,那剿賊督師盧象升,曾給張家、王家他們開口借糧,想救濟開封那邊的難民,但那幾家沒答應。”

“可昨日錦衣衛進城以後,就對那幾家動手了,然後今兒一早,開封府城就出城施粥,開始接濟那些難民了。”

朱由崧鬆了口氣,道:“如此說來,這事兒可能是錦衣衛自作主張,與皇上無關?”

“很有可能!”

管家點頭道:“我聽說,前些日子那盧象升把白蓮教反賊給放跑了,錦衣衛是奉旨來助盧象升討賊的。”

“這事兒,極有可能是那盧象升不忍那些災民受苦,才請錦衣衛乾的,應該與皇上無關。”

聞言,朱常洵也略微鬆了口氣,隨即咬牙道:“他們見不得那些個賤民受苦,自己不出錢,卻對彆人動手,慷他人之慨,真是此有此理!”

朱由崧有些擔憂,道:“父王,那開封府的幾家,畢竟也是咱們的人,這些年給父王送了不少錢,這事兒不會連累到咱們吧?”

“世子說的有道理。”

管家也道:“王爺,老奴聽說,錦衣衛可是從開封府那幾家,搜出了好幾車金銀珠寶連夜送往了京城,這些年裡,那幾家還仗著王爺的勢力,侵占了不少軍屯田畝,這事兒要是被皇上知道,難免不會牽連到王爺。”

朱常洵臉色一陣變幻,隨即冷冷道:“區區一個錦衣衛指揮使,連本王的人都敢動,本王倒要看看,皇上究竟還有沒有把我這位王叔放在眼裡!”

說罷,朱常洵起身往書房走去,很快寫完一封奏折,遞給管家,吩咐道:“快馬加鞭送去京城,一定要趕在錦衣衛之前送到皇上手上!”

“是,王爺!”

管家不敢耽擱,連忙轉身匆匆離去。

朱由崧仍有些擔心:“父王,咱們這些年,畢竟瞞著朝廷做了不少不乾淨的事兒,這些事兒可是經不起查的,而那江玄又是皇上現在最寵信的重臣,皇上他會相信我們嗎?萬一……”

“沒有萬一!”

朱常洵冷哼道:“就算他查出來又怎樣?本王的身份擺在這裡,更何況,你皇爺爺臨死前可是交代過要善待本王的,他才當了幾天皇帝,就敢拿我這位親叔叔開刀?我看他這皇位是不想繼續坐下去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朱常洵打斷道:“我兒,且放寬心,隻要咱們家不謀反,誰也動不了咱們!”

見老爹這麼自信,朱由崧心中的焦慮也被衝散了幾分,點頭道:“是,父王。”

“嗯。”

朱常洵點點頭,隨即又拖著肥胖的身子回到大堂,躺回王座上,揮手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歌舞聲再度響起。

……

京城,皇宮。

朱由檢剛剛上完早朝回到乾清宮,就收到福王傳來彈劾江玄的奏折。

“朕派他去助盧象升剿賊,他去與民爭利?!”

看完奏折,朱由檢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重重地將奏折拍在桌案上。

“本以為是個能信任的,沒想到,又是一個貪腐之輩!”

“這朝堂上下,還有朕能相信的人嗎?!”

朱由檢憤怒不已,揮手道:“王承恩,去把曹正淳給朕叫來!”

王承恩走到朱由檢身邊,低聲道:“皇上,老奴覺得,此事頗有蹊蹺,也不能憑福王一麵之詞就妄下定論,還是先查清楚為好。”

朱由檢皺眉:“你的意思是,王叔在欺騙朕?”

王承恩連忙道:“未知真相,老奴不敢妄言,不過老奴曾聽說,福王在河南那邊,名聲並不怎麼好,先皇還在世時,就有不少官員都上書彈劾過福王,可折子都被內閣給壓下來了,還是前些日子,老奴去清理奏折時才發現的。”

朱由檢眉頭緊皺:“那些奏折,是誰接收的?”

“老奴不知。”

王承恩低聲道:“因為是多年前的奏折,老奴也沒有稟報皇上,皇上要看的話,老奴這就去找來。”

踏踏……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拱手稟報:“啟稟皇上,北鎮撫司裴綸大人求見。”

“裴綸?”

朱由檢怔了下,隨即揮手:“讓他進來。”

“是!”

小太監離去。

很快,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為首之人,正是北鎮撫司鎮撫使,裴綸。

“微臣裴綸,參見皇上!”

“臣錦衣衛右所千戶安劍清,參見皇上!”

“免禮!”

朱由檢揮了揮手,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裴愛卿前來,有何要事稟報?”

“還有你是右所千戶?朕記得,你不是與江玄一起離京南下了嗎?”

裴綸拱手道:“啟稟皇上,臣並不要事稟報,是安千戶剛剛趕回京城,他有要事稟報皇上,擔心見不到皇上,這才然臣領他前來。”

朱由檢更加疑惑,看向安劍清問道:“你有何事稟報?”

安劍清上前,恭敬地呈上一遝奏折,道:“啟稟皇上,微臣奉命回京,向皇上稟報魯豫兩地災情,這是都督和開封府各大臣送來的奏折,皇上一看便知。”

朱由檢使了個眼色,王承恩連忙接過奏折遞給他。

朱由檢低頭,仔細翻看,很快便是臉色一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隨著翻閱一封封來自開封府官員的奏折,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將所有奏折看完。

嘭~

突然,朱由檢再也忍不住,重重一掌拍在龍案上,臉上青筋暴起,怒喝道:“反了!全都反了!”

“賑災的錢,他們也敢動?!”

“這群亂臣賊子,究竟還有沒有把法律放在眼裡、把朕這位皇上放在眼裡?!”

“皇上息怒!”

王承恩三人臉色微變,連忙俯身高呼。

朱由檢呼吸急促,陡然看向安劍清,喝問道:“你帶回來的錢和那幾個逆賊呢?!”

安劍清深吸口氣,道:“啟稟皇上,事發緊急,微臣隻能先快馬加鞭趕回來彙報此事,抄家所得的金銀財寶,還有那幾個逆賊,還在路上,大概三日後便可抵達京城。”

“等他們到了,朕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朱由檢眼裡充滿凶光,看向裴綸,道:“裴綸,這件事兒,朕命你北鎮撫司介入調查,一定要給朕查清楚,是誰敢貪汙發往魯豫等地的賑災銀!”

“還有,給朕查清楚,南方……不,全國各地,究竟有多少亂臣賊子,膽敢侵占軍田和百姓的農田,敢貪墨朝廷的錢!”

裴綸心中一震,這下,不用問,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即拱手道:“臣遵旨!”

兩人離去。

望著朱由檢暴怒的表情,王承恩也不敢多說,隻能上前替朱由檢撿起掉落在地的奏折,順便看了一眼。

很快,他瞳孔一縮,頓時也明白朱由檢如此憤怒的原因了。

臉色一陣變幻過後,王承恩低聲勸阻:“皇上,這事兒涉及太廣,如果真要徹查的話,隻怕整個大明都要動蕩,您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朱由檢豁然轉頭,雙目通紅:“這是國家的錢!是朕的錢!”

“他們連朕的錢都敢貪,這還有把朕這位皇帝放在眼裡嗎?!”

乾清宮裡,傳來朱由檢暴怒的聲音。

許久。

朱由檢深吸口氣,重新坐回龍椅,咬牙道:“去,把彈劾福王的折子,找來給朕看一眼!”

“朕要看看朕這位好叔叔,究竟瞞著朕,做了些什麼!”

“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當朕是傻子不成?!”

“還有……”

“給朕傳曹正淳!”

“賑災銀的事兒,過了這麼久,朕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朕要知道,那些上奏的折子,是誰給攔下來的!”

“一個個都當朕年幼好欺?”

“那朕就要你們看看,朕的這把天子劍,究竟利是不利?!”

朱由檢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殺機。

王承恩心中一震,不敢多說,恭敬一禮後,轉身離去。

……

南陽,唐縣。

這裡是河南與湖廣交界,因此在這裡也設立了一個城關。

想要從南陽進入湖廣,這裡是唯一的出關要塞,周圍大多是窮山峻嶺,地勢險要,大軍無法行走。

之前負責清剿白蓮教的明軍,此刻也有一萬多人駐紮在這裡,等候督師盧象升的調令。

經過之前白蓮教的衝擊劫掠,城內人口大減,街上也沒什麼行人,不時就能看到一隊巡防的士兵走過,防守十分森嚴。

城內一家客棧裡,江玄望著眼前的錦衣衛暗線,詢問:“確定就在這兒嗎?”

暗線恭敬拱手:“啟稟都督,已經查清,西城那邊全是白蓮教的人,我們的人盯了兩天了,而且也全都調查過,之前白蓮教大軍劫掠之後,這些人幾乎沒什麼傷亡,絕對有問題!”

“這裡,極有可能就是白蓮教之前的一個窩點!”

江玄眼眸微眯:“真是好膽,跟我玩燈下黑?”

在這次動蕩徹底爆發之前,白蓮教就已經拉起了不少人,魯豫兩地,不時就會有白蓮教出沒的痕跡,但一直沒查到他們的窩點在哪裡。

沒想到,竟然就在這唐縣之中。

而且,幾乎整個西城的人,都是白蓮教徒。

而這唐縣的衙門,對此竟然一無所知?

當然,也有可能,就連衙門裡也有白蓮教的人做遮掩,但自從上次白蓮教席卷之後,衙門裡的人也幾乎死光了。

死無對證的情況下,誰又能想到。

在這明軍駐紮的重要關口,竟然會隱藏著這麼多白蓮教的教眾?

若非‘幽冥’的暗線發現不對勁,向他彙報。

隻怕等出關前往湖廣,從這裡經過,他也不會想到這裡竟會是白蓮教的一個窩點。

“去準備吧!”

江玄揮手:“攜本督令牌,通知城內的守軍,調動所有人手,圍起來打,一個都不要放跑!”

“是!”

這錦衣衛立即起身離去。

江玄也起身來到外麵。

可剛走出客棧,一名錦衣衛便策馬而來,臉色焦急,高聲稟報:“啟稟都督,白蓮教大軍攻城!”

“什麼?!”

江玄臉色微變。

……

唐縣西麵的城關之上,火光升起。

密密麻麻的明軍聚集到城關門口,嚴陣以待,殺氣騰騰。

城牆之上,也有數百名弓箭手和火銃手嚴陣以待,氣氛無比緊張。

“該死的,這群白蓮逆賊是從哪裡來的?”

“而且督師大人也還在開封,咱們該怎麼辦?”

幾名披甲將領站在城樓之中,商討對策。

隻見對麵的山坡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千名白蓮教眾,個個手持火把、長槍,頭上係著白色頭巾,正在往城關逼近。

“這些白蓮逆賊為何突然襲擊這裡?”

“就算打下來,又有何意義?”

眾人眉頭緊皺,十分不解。

不明白這群白蓮教眾為何突然聚到這裡。

“管他呢!”

一名衛所指揮殺氣騰騰,手握長槍,冷冷道:“區區幾千人就敢來攻城?這是來給咱們送軍功的,正好將這群逆賊一網打儘!”

其餘幾名將領也有些意動。

戰爭期間,人頭可就是軍功啊。

甭管這支白蓮逆賊為何而來。

一萬多兵力對幾千白蓮教眾,十倍差距,優勢在我!

殺了這批白蓮逆賊,這也是一件不小的軍功了!

“取我兵器來!”

一名將領揮手,就要帶人主動出關迎戰。

“把我的也取來,我也去!”

“李兄,這麼點人你也要跟我搶?”

“你們都彆爭了,上次追殺白蓮教潰軍,就沒輪到我,這次該到我了!”

“你滾一邊兒去吧!”

幾名將領激烈爭執間,後方馬蹄聲響起。

蹄噠、蹄噠……

一匹白馬疾馳而來,尚未抵達城牆,一道身披黃袍的人影便飛身而起,眨眼便落到城樓之中。

眾人皆是一驚,可當看清來人身上的飛魚服,頓時又放鬆下來,轉而有些疑惑。

一名將領拱手詢問:“大人是?”

“本督京城錦衣衛指揮使,江玄!”

江玄隨口回了一句,便看向城外。

當看向對麵斜坡上緩緩走來的白蓮教眾,眼裡也浮現一抹疑惑之色。

區區千名白蓮教眾,就來攻城?

難道……

似是想到什麼,江玄臉色微變。

咻!

就在這時,城內突然有一道火箭衝天而起,於天空爆開,照亮夜空。

接著,一陣喊殺聲突然自西城方向傳來。

“該死的,怎麼回事兒!”

“城內出事兒了?!”

眾人變色。

江玄也是臉色微變。

看來真是為了城內這批白蓮教徒來的。

網到大魚了?!

否則,白蓮教豈會如此興師動眾前來?

“留人守住城關,其餘人跟我來!”

江玄當機立斷,回頭看向幾名將領下令。

“這……是!”

雖同為衛所指揮使,但江玄乃是錦衣衛指揮使,幾人不敢抗命,紛紛做出安排。

留一部分人守城,其餘人紛紛領兵跟隨江玄,往動亂的西城而去。

……

此時,原本寂靜平和的西城區,喊殺聲震天。

上千名西城的原住民,搖身一變,全都變成了頭係白巾的白蓮教眾,喊著‘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的口號,與一隊守衛軍廝殺在一起。

隊伍前方,三名氣勢不凡的白蓮壇主,將一名身穿白袍、手杵拐杖的老者護在中間。

而在這老者身後,還跟著數十個黑袍籠罩的人影,身上隱隱有股難聞的氣味傳出,顯然都是白蓮教煉製的‘毒屍’。

此人,正是白蓮教的二長老,石鈞。

上次與明軍決戰,他被明軍火器所傷,為了躲避明軍追殺,不得不藏身於此。

恰好,這裡也是白蓮教的一個分壇,發展了多年,隱藏了許多教眾。

在教眾的掩護下,他成功在這裡躲避了半個多月。

原本準備等明軍離開以後再出發前往湖廣,與教主彙合。

卻沒想到,這些明軍在這兒一待就是半個多月,導致他也出不去。

主要是他舍不得身後這數十具毒屍,還有這批核心教眾。

準備將他們一起帶出去。

否則,等盧象升的大軍到來,萬一暴露的話,白蓮教多年心血,便會毀於一旦。

恰好前兩天與教主聯係上,教主派了左護法趙無極前來接應他。

兩人通過商議,決定裡應外合,趁盧象升大軍未抵達之前,將這批毒屍和核心教眾全帶出去,前去與教主彙合。

這才有了今晚的兵變。

叮~

一名壇主擊落前方射來的一支流矢,擋在石鈞前方,臉色凝重:“保護好二長老!”

“是!”

一名名核心教眾,紛紛圍上來,護著石鈞朝前推進。

“龍壇主,儘快解決這批明軍,趙護法的人已經來了!”

石鈞出聲吩咐。

“是,二長老!”

龍壇主應了一聲,立即閃身加入戰場,帶隊廝殺。

……

蹄噠、蹄噠……

密密麻麻的明軍隊伍朝著西城進發。

江玄一騎當先,準備先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這時,遠處也趕來一隊人馬。

回頭望去,正是徐龍青等人。

“都督!”

雙方彙合,徐龍青等人紛紛行禮。

“來的正好,隨本督一起圍剿白蓮教眾!”

江玄吩咐,繼續帶人前往動亂之地。

很快,眾人看到了迎麵衝來的白蓮教眾,剛剛前去應變的一隊明軍,此時已全軍覆沒。

“殺!”

江玄也懶得理會這條大魚的身份,直接揮手下令。

眾人立即衝了上去。

“都督!”

這時,負責監視的幾名探子靠近過來,彙報情況:“啟稟都督,已經查清對方身份。”

片刻後。

江玄眼眸微眯,看向戰場中央被一群白蓮教眾保護在中間的身影:“白蓮教二長老?還真是一條大魚!”

唰~

沒有猶豫,江玄直接騰空而起,朝著戰場中央衝上去。

“有高手!”

“保護二長老!”

龍壇主等人大喝,加強戒備。

其中幾人立刻騰空而起,企圖擋下俯衝而來的人影。

嗤嗤嗤……

下一秒,人在半空,便紛紛被劍氣撕碎,殘肢斷臂伴隨血雨灑落。

“宗師?!”

龍壇主瞳孔一縮,有些難以置信。

這唐縣軍中,竟有宗師級人物存在?!

這怎麼可能?!

“情報有誤,保護好二長老!”

回過神後,龍壇主咬咬牙,大喝一聲,就硬著頭皮準備上前抵擋。

“回來!”

二長老出聲叫住,望著前麵閒庭漫步般走來的黃袍青年,眼裡浮現一絲冷意,道:“正好讓他試試我這段時間剛煉出來的寶貝!”

叮鈴鈴~

二長老晃動拐杖,拐杖上掛著的鈴鐺響起,聲音清脆。

“嗬、嗬……”

其身後,一具具毒屍陸續蘇醒過來,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張漆黑惡心的麵孔。

那些凹凸不平的肌膚之下,似有蟲子在爬行,恐怖無比。

“殺!”

二長老下達指令。

隨著鈴鐺聲,一具具毒屍嘶吼著衝了上去。

叮叮叮……

一道道金鐵交鳴聲接連響起。

普通的錦衣衛和士兵,根本無法破開這些毒屍的防禦。

江玄正要上前,就被兩具體型壯碩的毒屍攔下。

兩股陰森的氣勢,伴隨著濃濃毒氣撲麵而來,壓迫感極強。

生前越厲害的人,煉成地毒屍實力越強!

江玄想起安劍清的介紹,眼眸微眯:“宗師級彆的毒屍?”

這白蓮教的底蘊,當真強的離譜。

難怪不去爭霸江湖,而是專職造反!

轟!

雙掌打出,一股狂暴氣勢擴散出去,將兩具宗師級的毒屍震飛。

但真氣接觸兩具毒屍的身體,竟也發出滋滋的聲響。

這兩具毒屍的毒,竟連宗師真氣都能夠腐蝕!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沒有靈智的死物,終究還是比不上真正的宗師,除了防禦和劇毒,其他不值一提!”

江玄失望搖頭,身形一閃,再次衝出。

“吼~”

兩具毒屍發出低沉嘶吼,根本不知恐懼為何物,再次衝刺上來。

唰~

隨著江玄身形掠過,淡淡的刀意劃過夜空,兩具毒屍身形一頓,站在原地不動了。

尋常武功對付不了,還有意境。

他手段多的是!

二長老微微愣神,望著走到對麵的江玄,大驚失色,連忙晃動鈴鐺,喊道:“殺!殺了他!怎麼回事兒……”

吧嗒~

話音未落,兩具宗師級的毒屍,同時從中裂開,兩隻蠱蟲也斷成兩截,在地上掙紮片刻後,很快就沒了動靜。

“這……”

二長老臉色呆滯,不可思議地盯著兩具毒屍:“怎麼會……”

這可是他辛苦培育了十幾年的毒屍,已經不知道替他殺了多少人。

就是真正的宗師,也不是沒有殺過。

但現在怎麼會……

“二長老快跑,他不是普通的宗師!”

龍壇主回過神來,亦是臉色驟變,想也不想,直接從懷裡掏出兩枚黑色圓柱扔向對麵,然後立即抓住呆滯的二長老,就朝著遠處逃去。

嘭、嘭!

黑色圓珠炸開,漆黑的毒粉揮灑,周圍沾到毒粉的白蓮教眾,頓時捂住臉,慘叫著倒了下去,沒一會兒身上就流出黃色的膿水。

滋滋滋~

江玄運轉真氣,身上浮現一層淡金色光芒,儘數將毒粉隔絕。

但毒粉所到之處,真氣護罩也發出滋滋的聲響,直接就被毒粉腐蝕侵襲。

江玄微微皺眉,望著周圍死去的白蓮教眾,眼底冷意更濃了幾分。

唰~

龍壇主身形一僵,眼中浮現驚恐之色,死死盯著前麵出現的人影。

“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江玄沒有半句廢話,抬手一點虛空。

龍壇主瞪大眼睛,一點血跡自其眉心浮現,呆呆地倒了下去。

二長老臉色驟變,眼中也浮現一抹恐懼之色,望著漸漸靠近的江玄,吞了吞口水,說道:“老夫是白蓮教的二長老。”

江玄點頭:“我知道。”

二長老微微一愣,連忙道:“你殺了老夫,教主絕不會放過你!”

“跟你說了,我知道。”

話音落下,二長老的腦袋已經落到江玄手裡,無頭屍軀飆出三尺血柱,緩緩倒地。

叮~

隨著二長老死亡,他手中的拐杖掉落,周圍的毒屍紛紛僵在原地,不再動彈。

望著這一幕,又低頭看了看二長老的腦袋,江玄若有所思。

難怪沒有武功也能做長老,竟能同時控製這麼多毒屍?

……

西城外的城關之外。

密密麻麻的白蓮教眾湧來。

一名留守的衛所指揮使站在城牆上,指揮作戰。

一輪接一輪的箭雨射出,白蓮教的教眾,肉眼可見的減少。

但仍在悍不畏死地衝向城關。

距離城關,已不足二百米。

“火器準備!”

指揮使大喝,抬起右手,便準備下令以火銃攻擊。

“找死!”

突然,白蓮教人群中,一個身影如鬼魅般飛出,在夜色中幾個起落閃身,便迅速朝著城關方向疾馳而來。

指揮使臉色微變,連忙喊道:“開火!快開火!”

砰砰砰……

一團團火光亮起。

有的根本沒打中目標,有的打中了,卻也被那黑影身上亮起的一道白光擋下。

“宗師?!”

指揮使臉上麵露驚恐之色,立即轉身就往城牆下麵跑。

上次與白蓮教一戰,他們許多高級將領,就是被對方的高手暗殺,導致戰事失利。

沒想到這一次,對方直接派出宗師級彆高手來攻城,究竟是鬨什麼?!

轟!

黑衣人還在半空,便一掌轟出,白色真氣爆發,直接就摧毀城樓。

那指揮使將領尚未跑下城牆,就被一根飛來的巨木砸中,吐血飛了出去。

唰~

黑衣男子落到城牆之上,隨手一揮,附近幾名士兵直接被一股無形力量打落城牆。

其餘人嚇得連連倒退。

“彆……彆殺我!救我……”指揮使臉色驚恐,想要逃跑,卻被巨木壓著無法起身,隻能絕望地伸手求救。

黑衣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轉頭看向打鬥聲激烈的西城方向,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嗯?”

這時,似是看到什麼,他臉色微變:“還有高手?!”

唰、唰、唰~

一道人影於夜色之中,如瞬移般飛速騰挪,朝著城關迅速靠近。

當抵達城關百米左右,反手便擲出一物。

黑衣男子剛準備躲閃,卻突然發覺那圓滾滾的東西,好像是一顆頭顱,而且其麵孔,也隱隱有些眼熟。

終於,黑衣男子看清了那顆頭顱的麵容,頓時臉色大變,連忙飛身而起,接住腦袋。

“二長老?!”

望著這瞪著眼睛死不瞑目的腦袋,趙無極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完了!

真的是二長老!

怎麼會……

二長老雖然不會武功,但整個白蓮教,除了大長老之外,就隻有二長老懂得煉製毒屍。

如今二長老死了,他回去如何交差?!

“我要你死!”

趙無極猛然抬頭,看向那道疾馳而來的人影,身上一股狂暴的氣勢湧現,一掌就朝那人打了過去。

江玄抬手就與其對了一掌。

轟!

真氣餘波於夜空中爆炸,發出震耳聲響。

趙無極被震得倒退兩步,臉色微微一變。

江玄也被餘波逼停落地,同時退了幾步,有些驚訝地看向城牆上的趙無極,隨即眼裡浮現一抹興奮之色。

“好好好!這才有點意思!”

唰~

身影一閃,江玄再次躍空而上,朝著趙無極疾衝而去。

不料。

趙無極身形一轉,拎著二長老的腦袋,竟直接跳下圍牆……逃了!

“二長老已死,撤!”

感受著身後逼近的狂暴氣息,趙無極邊跑邊大喊下令。

二長老已死,繼續纏鬥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

而且,雖然隻是交手一招,可他已經感覺得到,對方實力隻怕不弱於他。

繼續纏鬥,非但報不了仇,隻怕連他都要栽在這裡。

所以,他果斷選擇逃走。

江玄追上城牆,望著已經逃出近百米的趙無極,臉色有些陰沉。

本督剛來了興致,你竟然不打了?!

“拿弓箭來!”

江玄伸手冷喝。

附近一名士兵連忙遞上弓箭。

江玄拉弓搭箭,一氣嗬成,仿佛已經演練了千萬次一般,沒有絲毫停頓。

咻!

下一秒,精鐵打造的箭頭,帶著箭矢破空而去。

趙無極剛剛鬆口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涼意,感覺自己被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機鎖定,一道尖銳的呼嘯從後方傳來,讓他渾身汗毛乍起,眼皮直跳。

想也不想,他立即運轉真氣,於後背形成一道厚重的護體罡氣。

同時身形移動,迅速往旁邊躲避。

嗤!

下一秒,他突然感覺護體罡氣仿佛被什麼洞穿,心口一涼,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罡氣湮滅,趙無極低頭望去,隻見心口之上,一支鋒利的箭頭破胸而出,直接鎖死了他所有的生機,箭矢上麵還帶有一股霸道鋒銳的氣息,正在迅速破壞他體內的經脈。

“刀意?!你是江……”

他奮力回頭,看向城關上佇立的人影,終於認出了來者的身份,滿臉的呆滯與難以置信。

可話未說完,便重重地倒了下去,體內生機迅速消散。

心臟被洞穿,哪怕是宗師,也得死!

【技藝:射術(大成)】

【進度:1483000】

許久未曾有過進展的射術界麵浮現。

江玄隨意瞟了一眼,便關閉界麵,跟著看向趙無極的屍體,臉色有些遺憾,喃喃道:“可惜了,本想試試入門層次的吸功大法,你偏偏要逼我用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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