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蘇就這麼稀裡糊塗,被要要拉著去醫院了。
傅同心特彆貼心,連醫院病房號都給她發了過來。
看要要痛哭流涕,嘴裡還不忘念叨自己的手表。
越蘇不知道該不該打斷她,你的手表估計要泡湯了。
來到醫院,要要還沒進去,裡頭的人就聽見了她的哭嚎。
“傅叔叔誒~你死得好慘誒~你好好安息吧,我會永遠記得你的誒~”
連傅同心見了,都忍不住想,不知道還以為你親爹死了。
坐在床上的傅西燼已經麻木了。
因為剛才鬨鬨就是這麼哭著進來的,鬨了好大的笑話。
要要哭著在病房裡兜了一圈,看見傅西燼坐在床上,就那麼定定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空氣都安靜了。
要要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嗝。
“鬨鬨姐姐,你家的人,都必須坐著死嗎?躺著不能死嗎?”
鬨鬨心虛地縮了縮脖子,“要要,這得怪我爸爸,都是他騙我。”
時肆:“……我不是,我沒有,你彆胡說。”
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要要一愣,吹出了個鼻涕泡。
“什麼意思?”
鬨鬨道:“我舅舅沒死,是我爸爸騙我。”
要要瞪大了眼睛,天都塌了,哇的一聲哭得更淒慘了。
“哇嗚嗚嗚嗚……”
傅同心看著心疼極了,拿出帕子給她擦。
“乖乖,都是你時叔叔不對,他不是故意嚇你的,彆傷心了。”
要要不確定又問了一遍:“傅叔叔真沒死嗎?”
“沒死沒死,放心吧乖乖。”
要要“嗷”的一聲,崩潰又絕望。
“我的手表啊!我的席啊!我還和王奶奶說了,回頭請她來哭墳,賺的錢五五分來著!”
沒啦!什麼都沒啦!
傅同心:“……”
原來不是怕他死,是盼他死啊。
越蘇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鼻涕泡跟吹氣球似的,很難不嫌棄。
她隨手抽了紙巾給要要擦,“哭完了沒?”
要要紅著眼眶,“難怪媽媽你都不哭,你一開始就知道是假的。”
越蘇聳聳肩,“那倒不是,就算是真的,我也沒打算哭。”
傅同心:“……”心裡為弟弟默哀一分鐘。
“要要,你的機器狗帶來了嗎?鬨鬨剛才一直念叨著呢。”
要要搖頭,“我光顧著手表了,沒帶上機器狗。”
傅西燼:“……”就一個手表,至於嗎?
傅同心笑道:“等會兒和阿姨回家,你和鬨鬨姐姐一起玩好不好?”
要要搖搖頭,“我覺得不太好。”
時肆捏捏她的小臉,真軟。
“為什麼不好?鬨鬨姐姐有很多玩具的哦。”
要要睨著他,“我已經三歲了,你們哄不了我。”
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時肆。
他低聲說著悄悄話:“那你說說,我們想乾什麼?”
要要說道:“傅叔叔想當我後爸。”
“哦?你不喜歡傅叔叔嗎?”
要要小手一攤,“我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媽媽不喜歡呀。”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傅西燼已經快被她捅死了。
傅同心忍俊不禁,朝著越蘇伸手。
“越蘇,我是阿燼的姐姐,我叫傅同心。第一次見麵,很高興認識你。”
越蘇看了她一眼,伸手碰了下。
“你好。”
時肆跟著湊了過來,“你好,我是時肆,鬨鬨的爸爸。”
越蘇看著他伸出來的手,隱約覺得他有些眼熟。
“我們見過?”
時肆一愣,“有嗎?”
越蘇睨著他,想起來了。
“鯨業大樓下。”
時肆臉色僵住,要糟。
傅西燼微微眯眼,看著時肆的目光藏著暗芒。
“你們見過?你怎麼沒跟我提過?”
時肆訕笑,“我忘了。”
越蘇兩手插兜,好整以暇道:“很難忘記啊,你不是給我塞了一張房卡嗎?”
她當時在鯨業樓下,想見傅西燼。
被偶然路過的時肆聽見,他在越蘇麵前駐足,用挑剔的眼光,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美女,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反正都是為了錢,跟著我怎麼樣?”
越蘇當時沒搭理他,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長得人模狗樣,儘說狗話。
現在一看時肆這賤兮兮的笑容,越蘇就想起來了。
時肆尷尬訕笑,“越蘇,那會兒也是不得已,我平時不這樣的。”
越蘇笑笑,“是麼?”
時肆連連點頭,“我那會兒就是想勸退你,讓你彆再糾纏阿燼。”
越蘇扯了下唇角,“你目的達到了。”
時肆恨不得把剛才那句話塞回肚子裡去。
這不純純添亂!
“要要,你是在這裡玩,還是跟我回家?”
要要抬頭,“媽媽,我能去鬨鬨姐姐家裡玩嗎?”
“可以,回頭我去接你。”
越蘇自己不想和傅家來往,卻也不會限製要要交友。
傅同心忙道:“那我就帶兩個孩子回去了,你們聊。”
時肆急忙跟著:“我公司還有事。”
他們一走,病房裡就安靜了下來。
越蘇轉身也要走,結果才擰上把手,氣笑了。
這門在外麵上了鎖!
越蘇冷笑,“你們這是病房還是監獄,外麵還能上鎖?”
傅西燼無辜臉,“回頭我和院長提意見。”
越蘇:“現在就說,我要出去。”
傅西燼靠在床頭,一副無賴的模樣。
“院長沒空。”
越蘇嗤了一聲,“是他沒空,還是你讓他沒空?”
傅西燼:“都一樣。”
越蘇抓起抱枕砸了過去,“你和無賴有什麼區彆!”
他一把接過抱枕,牽動了後背發炎的傷口,臉色更白了。
“他們沒我有錢。”
越蘇氣結,“傅西燼!”
傅西燼沒有回應,突然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他的臉色原本蒼白,現在咳得通紅,青筋都起來了。
越蘇怎麼看,都不像是裝的。
她忍了又忍,沒好氣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彆把扁桃體咳出來了。”
傅西燼沒接,長臂一伸,勾住她的腰,抱住了越蘇。
越蘇臉一黑,“鬆手!”
傅西燼不但沒鬆開,反而越抱越緊。
越蘇才掙紮一下,他便像是故意一般,委屈地低喃:
“蘇蘇,我疼。”
越蘇動作一頓,看到他後背慢慢滲出鮮紅的血跡。
傅西燼體溫超出常人,隔著衣物,越蘇都覺得燙得驚人。
她閉上眼,有些手癢。
“你傷口出血了,我喊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