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怎麼說?”
李秀寧硬著頭皮問。
“他走了,看來這次已無回旋之地。”
李世民沉聲道。
“嗚”
聽了這話,李秀寧便低聲啜泣起來。
這一次,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感情當初付出的一切,全都付諸東流。
趕走吳缺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柴家和李家聯合。
兩家已經聯合,但李家野心太大,還要妄圖籠絡吳缺。
一個字便能說明,那便是貪!
若沒那麼貪,沒那麼自以為是,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
也不至於,活生生的掉進吳缺的圈套還不自知。
“現在怎麼辦?”
李秀寧忍不住問。
“唉。”
李世民唯有長歎一聲,不知如何作答。
他們兄弟姐妹三人,就站在李淵床榻前。
看著郎中為其把脈,甚至來回忙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滿頭大汗的郎中這才停了下來。
“如何?”
李世民忙問。
“回二公子,唐公乃是怒急攻心才暈過去,索幸吐出淤血不算大礙。”
郎中直言。
聽了這話,李世民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
誰曾想郎中話鋒突然一轉。
“不過什麼?”
李世民神經緊繃,他深怕自己父親有什麼三長兩短。
這將會直接影響到,整個李家的運作。
“不過日後要多加小心,莫要在遇見相同的情況。”
郎中特意叮囑道。
言罷,他還開了藥方。
李世民接過之後,立馬安排人手去抓藥。
而李淵在半個時辰後,就悠悠醒了過來。
“父親,您沒事吧?”
李世民忙問。
李淵清醒過來就問:“柴紹呢?”
“唉。”
李世民歎息一聲。
李秀寧也在小聲啜泣。
見此場景,李淵要是還不明白,那就太傻了。
“豈有此理!”
眼瞅著他又要怒火攻心。
李世民急忙上前勸慰:“郎中方才說了,您不能再生氣了,若不然會出大問題。”
聽到這話李淵深吸幾口氣,這才平息心中的怒火:“柴紹去了何處?”
“不出意外,他應該是回了柴家。”
李世民直言。
“為何沒攔住他?”
李淵又問。
“柴紹鐵了心要走,孩兒若是強留,隻能動用其他手段。”
李世民直言。
“唉。”
李淵歎息一聲,整個人變得萎靡不振。
“父親,不出意外等柴紹回去之後,柴家的休書三日內必達!”
李世民直言。
“不行,絕對不行!”
李淵頓時急了。
“父親,眼下隻有一個辦法。”
李世民聲音一冷。
“什麼辦法?”
李淵追問。
李世民沒有說話,而是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雙眼睛冷到極致,有殺機閃爍。
“隻能如此了?”
李淵皺眉問。
“柴紹可不像吳缺那般,他必然會懷恨在心,直接出賣李家。”
李世民直言。
“唉,隻能如此了。”
李淵咬牙應下。
“屆時不單單柴紹,還有整個柴家,咱們必須做得乾淨。”
李世民又道。
“這件事交給你去做。”
李淵直言。
“諾。”
李世民拱手應下。
他正欲離開,卻被李淵叫住:“等等。”
“父親還有什麼吩咐?”
李世民回頭問道。
“你三弟的事,又該如何是好?”
李淵問道。
“這”
李世民瞥了李元吉一眼,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李元吉的事情,才是棘手。
不過李世民也明白,現在的吳缺要的是什麼。
“父親,若要解此局,我們必須親自去見吳缺。”
沉默許久,李世民直言。
“所有人,為父也要去?”
李淵忙問。
“是。”
李世民點了點頭。
“為父去了,又能有什麼作用?”
李淵皺眉,甚是不悅。
“父親,咱們沒有選擇的餘地,若不然元吉的事情不會就此了結。”
李世民沉聲道。
“為何你如此確定?”
李淵忍不住問。
“這一切就是吳缺的計謀,他就是要讓李家如此,以泄他當初的心頭之恨。”
李世民咬著牙道。
“什麼?”
李淵難以置信。
如果一切都是吳缺計策,那就說明吳缺清楚的知曉李家每一個想法。
要是他真能算計到這個地步,那還得了?
李淵不敢相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父親,您沒察覺,自吳缺來了以後,李家不但被動甚至丟失了不少利益嗎?”
李世民苦笑一聲。
還真彆說,李淵細細一想,當真是怎麼一回事。
“這怎麼可能?”
李秀寧也是一臉的驚奇。
“父親,您好好想想吧,三弟做事太糊塗,事情已經發生絕無退路可走。”
李世民沉聲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李淵還有的選嗎?
當下,他立馬安排人手準備馬車和賠禮,打算親自去找吳缺道歉。
再說楊廣這邊。
他沒在唐國公府住了,而是另尋了一處較大的宅院。
外麵依舊是李存孝為首的驍騎軍,以及來護兒為首的禁軍把守。
這個點數,楊廣沒睡。
而是同裴矩正在對弈。
兩人來來回回,不知道下了多少手。
棋盤上密密麻麻,皆是黑白棋子。
“李家這次不單單丟了自己的臉,還丟了朕的臉。”
楊廣一想起此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陛下,至少侯爺出氣了不是?”
裴矩笑道。
“也是,朕真不知李家是怎麼想的,就憑這慧根,也能成一大世家?”
楊廣搖了搖頭。
他定睛一看已無處落子,敗局已定。
楊廣咳嗽一聲,收回棋子就此罷了。
裴矩也不提輸贏,而是順著李家的事往下說。
“身為太原世家,李家影響力還是有的,這件事對陛下而言還是有不少好處。”
“什麼好處?”
楊廣好奇的問道。
“籠絡吳缺的心,同時讓李家聲望降低,至少可保太原安定。”
裴矩又道。
“還是裴卿家了解朕啊。”
楊廣大笑起來。
這也是他為何,從未插手此事,甚至任由這件事不斷發展的緣故。
“臣不敢,臣隻是僥幸想到這一點。”
裴矩連忙擺手。
“好了,這太原也沒必要待下去了,找一個時日回去吧。”
楊廣起身,順手打亂棋盤。
“諾。”
裴矩應道,佯裝沒有看見。
“天色不早,朕乏了。”
楊廣擺了擺手。
“臣告退。”
裴矩躬身拱手,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