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次日一早,楊廣也休息好了。
一眾隨行文武,連帶劉文靜和李淵等人,儘數齊聚在汾陽宮內。
就見楊廣精神奕奕的走了出來。
眾人連忙上前行禮:“臣,參見陛下。”
“諸位卿家,免禮。”
楊廣微微頷首,示意眾文武起身。
眾人這才相繼起身站定。
“汾陽宮的氣候和以往一樣,十分的溫暖啊。”
楊廣感慨道。
來到此地,他甚至有一種回了京都的感覺。
也不枉此行,他沒選擇直回京都,而是先來了汾陽一趟。
“陛下,龍體聖安?”
李淵和劉文靜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朕安。”
楊廣擺了擺手。
雁門的陰影,已經削減了不少。
剩下的,便是揚眉吐氣。
畢竟突厥人,都為此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突厥可汗咄吉被斬,頭顱懸掛於雁門之上。
阿史那氏死了兩名王室成員。
突厥還要耗費不少代價,才能將咄吉的人頭拿回去。
這一次,突厥不單單丟臉,還損失了不少實力。
而且咄苾年輕,也不知道能不能鎮住其他的部落之人。
光是想想,楊廣心情就美滋滋的。
“李卿家。”
收回思緒,楊廣突然喚道。
“臣在!”
聽到呼喚,李淵連忙出列拱手。
“朕聽聞,昨日你與冠軍侯,曾有什麼誤會?”
楊廣直接問。
這等事情,禁軍自然要將情況彙報給他。
“回陛下,臣認錯人了,所以才有了誤會衝撞了冠軍侯。”
李淵硬著頭皮說道。
“是嗎?”
楊廣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在意。
“還望冠軍候海涵,莫要與老夫一般見識。”
李淵說著,還對吳缺鞠了一躬。
他心中百般不願,但沒有辦法。
李淵可不想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從而得罪了皇室,甚至惹得吳缺不快亂來。
現在的他,隻感覺自己的把柄,被吳缺拽得死死的。
“唐公言重了,不過誤會罷了。”
吳缺彆有深意一笑。
李淵乾笑了兩聲,並未接話。
“既然都來了這汾陽一趟,朕順帶去太原看看。”
楊廣思索一番,突然說道。
此話一出,李淵臉色大變。
“怎麼,李卿家是不歡迎朕,還是怎麼著?”
楊廣皺眉,神色頗為不悅。
“臣不敢。”
李淵連忙拱手。
“既然如此,那還愣著作甚?”
楊廣又道。
“諾。”
李淵咽了一口唾沫,暗道一聲不妙。
吳缺若是去了太原,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要知道,他清楚李家暗地裡的一切。
李世民等人也隻是減少行動,並未改變這些隱藏地點。
李淵隻是一想,就已經滿頭大汗,手都在哆嗦著。
“李卿家,身體不適?”
楊廣見狀,皺眉問道。
“沒。”
李淵回過神來,連連搖頭。
“好了,諸位都退下吧。”
楊廣淡淡說道。
隨即一眾文武,相繼從大殿離去。
吳缺走之前,還多看了李淵兩眼。
本來尋常的眼神,但落在李淵眼中,卻讓他身軀猛地一震。
那眼神仿佛警告,又像威脅,總而言之意味深長。
直到吳缺走遠,李淵都未能反應過來。
“唐公,還有事嗎?”
直到內監總管的聲音響起,李淵這才反應過來。
“沒,沒事了。”
他搖了搖頭,失魂落魄的離去。
“這唐公也真是的,怎麼見到陛下會是這麼一副模樣?”
看著其背影,內監總管眉頭微皺念叨了幾句。
李淵回了劉文靜府邸,在書房見到了劉文靜。
李元吉和段偃師二人也在。
除了李元吉之外,其餘人的神色都尤其難看。
“現在如何是好,陛下要去太原。”
李淵率先打破安靜,苦笑一聲。
“這”
劉文靜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父親,咱們主要是擔心吳缺是吧?”
一旁的李元吉突然說道。
“廢話。”
李淵沒好氣的說道。
“既然如此,咱們想辦法除掉他不就行了?”
李元吉還沾沾自喜。
誰曾想他這話一出,李淵和劉文靜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若是以往,都不用李元吉提,李淵自有辦法處理。
但現在,那可是吳缺!
可是幾十萬突厥中斬殺突厥可汗,還連帶斬了好幾個王室之人。
甚至憑一萬兵馬,逼退了無數突厥鐵騎。
這等事跡擺在麵前,想刺殺吳缺?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又是什麼。
“好了,你出去吧。”
李淵恨鐵不成鋼。
李元吉也隻能悻悻離去。
“唐公,暫且靜觀其變,實在不行”
劉文靜話音一頓。
“實在不行什麼?”
李淵連忙追問。
“實在不行,就直接動手!”
劉文靜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這”
李淵大吃一驚。
“若不然,咱們必然受製於人。”
劉文靜又道。
“罷了。”
李淵一咬牙,也隻好同意下來。
事到如今,還真沒有其他的辦法。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暗中準備之後,在靜觀其變為好。
兩人打定主意,就派遣人手暗中送信。
然而李淵如何想得到,他這邊才敲定計劃,李元吉就有其他的動作了。
他花費重金,收買了一些殺手。
李元吉更是親自安排,讓他們在什麼地點刺殺吳缺。
是的,隻是吳缺!
做好一切,李元吉還沾沾自信。
他尋思著,他幫他父親解決這個麻煩之後,必然會被刮目相看。
誰曾想,李元吉的計劃,是把李家往火坑裡麵推。
當天夜裡,汾陽宮外,吳缺暫住之地。
他沒選擇住在宮中,但李存孝等人,均為汾陽宮的護衛禁軍。
現在的楊廣,已經沒幾個人可信了。
恰巧,來護兒找上門來。
“吳缺小子,睡了沒?”
聽到動靜,吳缺前來迎接:“來將軍,你怎麼來了?”
“睡不著,找你來喝幾杯,這可是好酒!”
來護兒提起手裡的酒壺笑道。
“好。”
吳缺點了點頭,還特意吩咐人做了一桌下酒菜。
兩人一邊喝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等酒過三巡之後,來護兒醉意上頭,居然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吳缺也有了些醉意,靠在椅子上打著盹。
整個屋子寂靜無聲,府內下人也在後院忙著。
而且這裡終究不是冠軍侯府,守衛不算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