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冠軍侯府。
一大早,李靖便出現在吳缺廂房外。
他請示了之後,就在屋外候著。
“進。”
吳缺的聲音傳來,李靖這才走了進去。
“參見侯爺。”
他迅速躬身行禮。
“說吧,有什麼新情況?”
吳缺淡淡問道。
“宇文家的事情就此揭過。”
李靖直言。
“預料之中。”
吳缺並不意外。
“侯爺,咱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李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本來他以為,折騰怎麼一出,宇文家更多的罪行會被揭露。
宇文化及必死無疑,甚至宇文述都要受到牽連。
著實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這樣。
宇文述還好好地,宇文化及也或者,不過是被罷官流放罷了。
雖然民怨尚在,但估摸著起不了什麼風浪。
仔細想想,冒著那麼大的威脅,也就弄垮一個宇文化及?
這對宇文家而言,也沒損失多少。
“本侯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
吳缺微微眯眼。
李靖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讓那隻老狐狸多疑緊張,然後促成他們兵變!”
吳缺沉聲道。
“宇文家兵變?”
李靖大吃一驚,直接驚呼一聲。
宇文家畢竟是一大世家,宇文述更是老狐狸。
朝堂經驗,甚至對人心的把握,以及對聖上的脾性了解甚多。
這樣的人若是兵變,豈能會讓他人得知?
李靖不明白,吳缺從何處判斷?
他不明白也不奇怪,吳缺本就是穿越人。
這些事情是必然發生。
他做的這些事,不過是加速發生而已。
不過吳缺,還是給李靖解釋了一下:
“皇室逐漸疏遠宇文家,加上本侯的出現,讓他們察覺到危機。”
“如此說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李靖點了點頭。
“加上民怨一事,不就是雪上加霜。”
吳缺又道。
“可是僅憑這些,也不至於讓宇文家謀反。”
李靖直言。
“不錯,單憑這些還不夠,但宇文述大限將至呢?”
吳缺聲音一沉。
“這”
李靖大驚。
他不明白,吳缺從何得知?
“宇文述的年紀本就大了,像他這般征戰沙場之人,又有幾人長壽?”
吳缺沉聲道。
李靖細細一想,所有事情不就串聯起來了?
宇文述年紀已大,大限將至的情況下,宇文家開始失勢。
吳缺崛起,而宇文家和吳缺又有仇怨。
若宇文述就此不管,宇文家沒落不就成了事實?
這些都還不是關鍵的。
關鍵點在於,吳缺和宇文家可是死仇啊!
沒了宇文述,單憑宇文化及怎能與吳缺抗衡?
其實這些事,還需要一段時日才能發酵。
但民怨的事,讓宇文述擔心皇室懷疑。
這種擔心多疑,促進這些事情的發生。
說白了,就是挑撥皇室和宇文家的關係而已。
“不出意外,近日宇文家必有行動。”
吳缺直言。
“任憑侯爺差遣!”
李靖躬身道。
“你派遣人手盯著宇文府。”
吳缺吩咐道。
“諾。”
李靖領命之後,轉身便走。
他一走,侯府就安靜下來。
“這段時日,也是難得的空閒時日。”
吳缺看著陽光明媚的天,喃喃一聲。
而李靖走了之後,神色甚是敬畏:“侯爺算無遺策,當真可怕。”
深夜。
京都十分安靜,偌大的城池,幾乎沒什麼亮光。
饒是到這個時辰,仍然有夜巡軍在城中行動。
他們巡視每一個地方,以免有可疑之人甚至是刺客活動。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在京都自由活動,可不是簡單的事。
也唯有一些大人物,可以在這種時辰行動。
甚至可以巧妙的避開夜巡軍,悄無聲息抵達目的地。
宇文家就上演了怎麼一幕。
就見宇文府外,突然出現幾道黑影。
他們停在府邸後門等著,下一秒響起幾聲鳥叫。
不一會兒,宇文府的後門就打開了。
幾道黑影相繼走了進去,後門突然關上。
迎接這幾道黑影的,正是宇文述本人。
“老將軍。”
為首一人喚道,緩緩取下頭上的鬥笠。
一張國字臉緩緩出現。
此人不是彆人,乃是皇宮禁軍統領武賁郎將的司馬德戡。
其身後兩人也相繼取下鬥笠,不正是裴虔通和元禮二人?
這些人,可都是楊廣身邊親信。
深受信任和重用。
若不然,怎能鎮守皇宮?
“都來了。”
宇文述點了點頭。
他引著幾人走到一件偏房, 並且點上昏暗的燭火。
“宇文大人,有何事吩咐?”
司馬德戡率先問道。
若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宇文述是絕不會聯係他們。
更彆說,讓他們來宇文府了。
是的,宇文述讓宇文成龍帶去的書信,就是讓幾人到宇文府商議。
那獨特的記號,也就隻有他們可以看得出來。
“老夫等不了了。”
宇文述看著幾人,沉聲說道。
幾人的臉色瞬間大變,變得凝重甚至是吃驚。
良久,裴虔通才道:“宇文大人,貿然動手風險極大,您確定冒險?”
“是啊,現在朝中局勢正複雜。”
元禮緊隨其後道。
“而且那吳缺就是個變數,直接影響我們的計劃。”
司馬德戡跟著說道。
“老夫都知道。”
宇文述淡淡回了一句。
“既然如此,老將軍何須如此?”
裴虔通不解。
“皇室重用吳缺,宇文家正在比疏遠,而且吳缺此子當真可惡!”
宇文述咬著牙道。
他多次計劃都被吳缺打亂。
甚至他自己還中了吳缺的計謀,弄得灰頭土臉,還親手弑子!
雖然宇文述恨吳缺恨得牙癢癢。
但同時,他也知曉吳缺的可怕。
有怎麼一個敵人,還被聖上重用。
你說宇文述能不怕?
“這”
司馬德戡等人相繼沉默下來。
他們和吳缺沒有仇怨,和宇文家走在一起,就是宇文家兵變成功率甚高。
若是宇文家得手,司馬德戡等人的地位,也絕非現在可比。
不過宇文家開始走下坡路了,而且打算迅速兵變。
其中的風險可不小。
見幾人神色如此,宇文述特意提醒一句:
“諸位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有事都不好過。”
宇文述確定兵變,決心已定!
縱然司馬德戡他們不參與,也不影響整體計劃。
這番話看似在提醒他們,實際上宇文述是在警告他們。
果不其然,幾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