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這口氣一鬆,也就暈了過去。
等他睜開眼,已經是第二日。
宇文成都再次回來,不單單是他,就連宇文成龍也回來了。
兩人都是一臉揪心的看著宇文述。
見宇文述醒來,他們同時鬆了一口氣。
郎中背著藥箱在一旁熟睡,宇文成都正欲上前叫醒,卻被宇文述眼神製止。
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二人與他前往另外一間廂房。
宇文成龍會意,連忙上前攙著宇文述。
幾人移到另外一間廂房。
“爺爺,您情況如何?”
宇文成都忙問。
“不是讓你回去嗎,為何你還在此地?”
宇文述皺著眉問。
“是陛下讓我回來,說是多陪陪父親和您。”
宇文成都解釋道。
一聽這話,宇文述麵色一沉。
這豈不是意味著,聖上已經開始在削弱宇文家的勢力?
實際上,隻是宇文述多想罷了。
楊廣此舉,其實是安撫宇文家。
“罷了。”
宇文述歎息一聲。
“爺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宇文成都忍不住問。
“吳缺,必然是他!”
宇文述氣血翻湧,說完之後便劇烈咳嗽起來。
“是他?”
宇文成都的神色瞬間冰冷下來。
吳缺和宇文家的事,詳細的他並不知情。
但宇文成都知道,他二叔的死,以及楊如意對宇文家的厭惡。
都和吳缺脫不了乾係!
現在他又知道,宇文化及的事又和吳缺有關。
宇文成都怒從心中起,當下就打算去冠軍侯府要個說法。
“站住!”
宇文述大喝一聲。
他不過是懷疑,無憑無據。
何況宇文化及的事情為真。
若宇文成都就怎麼去冠軍侯府鬨,不就是雪上加霜,讓皇室更加厭惡?
要知道,現在的吳缺,身後除了趙才和來護兒之外。
還有當今聖上!
“難不成,就這樣忍了?”
宇文成都甚是不甘。
“老夫隻有辦法報仇,你現在返回皇宮,家中的事與你無關!”
宇文述沉著臉道。
“爺爺!”
宇文成都不願離去。
“難不成,你要氣死老夫不成?”
宇文述雙目一瞪,說著又劇烈咳嗽起來。
見此宇文成都彆無選擇,隻能聽從吩咐暫且離開。
他一走,整個大廳隻剩宇文成龍。
“爺爺”
他喚了一聲,兩眼寫滿了緊張不安。
“宇文家要做一件大事,你回京的事,可有多少人知曉?”
宇文述沉聲問道。
“無人知曉。”
宇文成龍想了一下回道。
“很好,你喬裝打扮一番,將這些書信帶去元府和司馬府。”
宇文述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
宇文成龍看得仔細,書信上一片空白。
不過卻有一個奇特的圖案。
雖然疑問,宇文成龍並未多問,而是按吩咐行事。
他走了之後,宇文述便回了方才的廂房。
正好,那郎中醒了過來。
“宇文老將軍”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又有所顧忌。
“直說無妨。”
宇文述沉聲道。
“您的時日不多了。”
郎中一咬牙,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果然。”
宇文述淒然一笑。
“老將軍,還不願意告訴宇文大人他們嗎?”
郎中忍不住問。
顯然宇文述的問題,早就已經存在了。
“老夫自有安排,這些事輪得到你來操心?”
一聽這話,宇文述麵色一沉。
“是,小人多嘴了。”
郎中神色一變,連忙回道。
“儘可能給老夫延長時間。”
宇文述又道。
他不要求多久,至少再有一年左右便可。
“老將軍現在,需要以養為主,隻需要熬煮這些補藥便可。”
郎中開出藥方。
“嗯。”
宇文述點了點頭,這些事他自會派人去做。
也花費不了多長時間。
“既然如此,在下告退?”
郎中試探性問道。
“去吧,不用再來了。”
宇文述沉聲道。
“諾。”
郎中點了點頭,這才離去。
他一走,宇文述就去見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雖然身負重傷,但神誌尚且清醒。
“父親。”
見到宇文述,他聲音沙啞的喚道。
“嗯。”
宇文述為之動容,老眼發紅,但還是繃著一張臉。
“孩兒沒事。”
宇文化及又道。
“你好好養身體,宇文家是時候出手了。”
宇文述直接言。
“父親,這未免太突然了吧?”
宇文化及一驚,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父親打算做什麼。
“你還未察覺,皇室對宇文家的信任正逐漸消失?”
宇文述沉聲問道。
“這”
宇文化及怎能不知?
若不然,他豈會有如今的下場?
“那吳缺詭計多端,老夫若是不在,你們如何是他對手?”
宇文述又道。
宇文化及內心一緊,一股不祥預感頓時襲來。
“父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為父年事已高,終究會有那麼一天。”
宇文述反而釋然。
不過,他打算在這一天前,完成自己最大的抱負。
還要讓宇文家無後顧之憂!
“可是現在動手,成功率極低!”
宇文化及直言。
“怎麼就低了,宮內老夫就有不少人脈。”
宇文述微微眯眼。
“人脈?”
宇文化及愣了一下。
“武賁郎將元禮和司馬德戡,以及裴虔通等人,均為老夫的人馬!”
宇文述聲音加重幾分。
一聽這話,宇文化及大吃一驚。
這三人都掌管皇宮禁軍,擁有不少兵權。
而且均是聖上信任之人。
宇文化及如何想到,這些人居然都是自己人?
“老夫已經讓人龍兒去聯係他們了,而且老夫還有一計,可以分散京城兵馬除掉吳缺!”
宇文述微微眯眼。
早在宇文化及出事之前,他就在構思計謀了。
隻是不久前,才想到了計謀而已。
“任憑父親吩咐!”
宇文化及直言。
“為父需要你出宮去,聯係各地人馬,此乃老夫親筆書信你縫製於衣內。”
宇文述言罷,便將書信取出。
宇文化及伸出顫抖的手,就將書信接了過來。
書信入手的那一瞬間,他的手狠狠的顫了一下。
“為父三日後安排你離京,你的傷勢以後背為主,而且多是皮肉傷影響不了你行動。”
宇文述直言。
“孩兒領命!”
宇文化及拱手道。
宇文述安排好這一切,就等著宇文府的客人過來。